2 數學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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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畢業就問學習，畢業之後問工作，除了工作，老師也不知道能跟吳偉豪說些什麼。
她其實是很想問關於吳偉豪和葉倩瑤的事情，可是揭人傷疤屬實不妥。
“她是我的妻子。”
吳偉豪在老師沉默了近半分鐘之後，也意識到了老師想問那些事，
“啊……原來是這樣的嘛……我就知道你們會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男孩眼中似乎只有釋然以及淡淡的微笑，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神傷與悲痛。
“我們其實是在高考完的那個假期才在一起的，一直以來您都以為我們倆早戀，實際上她很乖的。”
“我知道她很乖，但你壞。”
老師笑罵道，似乎眼前這個微笑的男孩還是當年那個問題學生。
“葉倩瑤說她很謝謝您，如果不是您她可能連二本都讀不上。”
“這是為人師表應該做的……”
被吳偉豪這麼一說，反而老師感覺到了難受和傷心。
“別掃興了，老師，去看看其他人吧。”
“好。”
老師頓時有些心疼這個問題學生了，曾經的玩世不恭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這六年來經歷了些什麼。
等老師向前走去，吳偉豪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棵大榕樹下。
收賣破爛的阿姨回來了。
她老了許多，但依舊是如此這般的中氣十足，與人討價的聲音可以穿過小巷傳到吳偉豪耳邊。
“十二斤三兩……多一點點，算你四兩吧！一共是……”
吳偉豪還記得，有一次阿姨收到了一個近乎完整的沙發，拉著個小拖車，臉上滿是笑意。
葉倩瑤一直很好奇，為什麼這麼好的沙發會被扔掉。
“可能是不需要了吧。”
有繼續使用的價值，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吳偉豪當時就是這麼回答她的。
阿姨從腰包中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紙幣遞給了那個來賣紙皮的人。
現在還有人用紙幣啊……
被右手託著的下巴慢慢地往下滑，忽然直接落到了桌面上，右手靠在頭頂，耷拉著。
這是吳偉豪上課睡覺常用姿勢。
相比於雙手墊在頭下面的經典姿勢，這個姿勢會沒有那麼明顯看出來是睡覺。
雖然後面老師也懶得管他就是了。
吳偉豪閉上了眼。
睡一會，今晚估計那群人還會拉著自已去吃飯，吃完飯去唱k。
……
“吳偉豪，你數學作業寫了沒？”
吳偉豪頭都沒抬起來，就將手伸入抽屜裡面探索了一會之後，抽出來了一張看上去就知道是弄皺過又壓平的卷子，遞給旁邊的女孩。
“為什麼你每次都把卷子弄得像鹹菜一樣？”
女孩接過了卷子，嫌棄地說道。
“免費給你抄你還這麼多意見，你要是不抄就還給我。”
“抄，我抄……你的字能不能寫好一點，我都有點看不清。”
女孩的抱怨似乎從未停過。
“我寫完放抽屜裡就忘了它了，然後再往裡塞書就這樣了……我這不是壓平了嘛。字……讓我幹不想幹的事情，就是這樣的了。”
吳偉豪想了想，覺得自已理虧，又解釋了一下。
悉悉索索。
筆在紙上的摩擦聲格外助眠。
“下一節是班主任的課噢。”
女孩言外之意就是：你還敢睡？
“啊……我再睡會，她來了你再叫我。”
“好吧。”
吳偉豪知道女孩會答應。
入學以來，他就沒見過這個女孩拒絕別人的要求。
“高一就這個樣子都不知道高三會變成什麼樣。”
女孩不滿地小聲嘀咕道。
……
“數學作業寫了沒？”
“寫了，但我都是抄答案的，一點過程都沒有，你確定要？”
吳偉豪在學校只要是需要坐在位置上的時間，要麼看收破爛，要麼就是臉貼著桌面睡覺，葉倩瑤都懷疑他的臉和桌面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磁場。
“你是越來越懶了。”
都不需要吳偉豪說些什麼，葉倩瑤就已經知道吳偉豪的數學作業肯定在抽屜裡面“醃製”著。
直接伸手去掏。
嗯，還是有點過程的，偶爾題邊的一兩個數字。
只要葉倩瑤自已去做，她就會發現，那些偶爾出現的數字，都是關鍵步驟的結果。
找其他人的？
算了，自已做吧，都高二了，自已高一基本上都是靠著吳偉豪的過程過來的，現在也應該學會獨立了。
她拿吳偉豪的作業壓根就不是為了抄，反而是為了學。
沒辦法，女孩子在理科方面的天賦確實是要弱一些的。
“下一節課……”
“我知道。”
“你都被說了好幾次了，你還睡？”
“問題不大。”
……
“數學。”
吳偉豪沒反應，睡著了。
“吳偉豪！”
葉倩瑤搖了搖吳偉豪。
沒醒。
喲，木板桌能讓你睡得那麼死？
看我葵花指！
“啊！你這個人怎麼還戳人肚子！”
吳偉豪幾乎是整個人跳了起來。
經過了三年的相處，聰明的瑤瑤已經熟知了這個傢伙的弱點——就是怕癢！
“誰叫你裝睡！哼。”
“不是裝睡，是真的困……啊……哈……”
說著吳偉豪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你幹嘛，昨晚去做賊了？”
葉倩瑤上下打量著這個明明穿著校服卻渾身散發著無業社會青年氣息的傢伙，撇了撇嘴。
“看小說看太晚了。”
“什麼小說這麼好看？”
“我家老婆來自一千年前。”
“啊？”
“我願稱之為，愛情中的共產主義！是我永遠不可能達到，但又值得我去追隨一生的東西！”
一說起小說，這個死沉沉的“失業社會青年”眼裡就出現了難得的光芒。
“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看看，真心好看。”
葉倩瑤愣了一下，眼前這個男孩興趣不多，小說幾乎是他的全部精神食糧。
這眼裡有光不是挺好的嘛，他高興，自已也會隨之高興。
這就是初中學過的情緒的感染性！
“看看看！一天天就知道看小說！數學呢？”
“……你什麼時候見我做過作業？”
啪！
說起學習，那難得的光芒就沒了。
重新頹了下來。
“可惡，萬惡的天賦者。”
“別，比我有天賦的人多的是，我見過不少怪物，是真的可以完全不用學的。”
“你要是努力肯定比現在厲害。”
“已經努力過啦。”
吳偉豪的抽屜裡其實除了空白的數學作業之外，還有一本做完了的2000道高考真題。
他只是玩世不恭，不是完全擺爛。
“那你睡吧，我學！”
下一節是班主任的課。
不過，老師已經懶得管吳偉豪上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