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真的是恩賜嗎?

原世界末日後,侍雨川臨死之際繫結系統。

為了在物資匱乏喪屍橫行的世界更好的完成任務,不需要進食休息、可以忍受烈火高溫和極端冰凍的死亡生物成了最優選。

“我睡了多久?”

[待機時間顯示的是∞,無窮。]

[這個世界的組成好奇怪,規則在驅逐我…]

“還能兌換東西嗎?”相比起新世界結構,他更在意的是以前辛苦賺的兌換值還能不能用。

[我正在被驅逐!你能不能先關心一下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給你換了!]

“那就是能換了。”

[你現在一瓶礦泉水都……不對,怎麼有100兌換值?]

一人一系統不約而同想到還趴在草地上的虞雲環。

原來的規則裡,幫助人類可以獲得兌換值,單次最高可獲得100兌換值。

像是想到什麼,侍雨川的神情晦澀難辨,系統與他共事多年,主動解釋。

[沒有強制任務,不過這裡的人類你幫了似乎也有兌換值。]

[話說這個新系統備註是遊戲!你都工作那麼多年,也是時候好好放鬆一下了。]

“兌換初級清潔裝置和兩瓶普通傷藥。”比起其他,當前更讓他沒法忍受的,是衣服上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液體。

熟悉的兌換面板彈出。

[你怎麼偶像包袱這麼重?應該先兌換武器!武器!]

“閉嘴,換。”

片刻後,侍雨川捏碎一枚藍色藥丸,一股清澈水流圍成水圈,從髮梢開始向下移動,所到之處黑色液體肉眼可見開始消退。

初級清潔裝置,高科技位面產品,作用有限只需5兌換值,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就在侍雨川跟系統愉快交易時,剛剛那道被打斷的機械音重新斷斷續續地響起。

【歡迎…到…深淵……】

[麻了,世界規則一直在驅趕我,先休眠了,有機會再出來。]

兌換面板陡然關閉,正在挑選適用武器的侍雨川一愣。

本以為是自帶金手指。

結果垃圾系統說下線就下線。

……

虞雲環爬起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侍雨川一身清爽站在那裡,整個人還散發著淡淡沐浴液清香。

纖長手指劃出曼妙弧度,操作著生紋上方浮現的半透明面板,光幕泛起紅色微光,描摹著黑髮青年精緻的下顎輪廓。

虞雲環又低頭看了眼自已,鮮血混著腥臭的黑色液體,狼狽極了,一時之間連搭話的勇氣都沒有。

侍雨川見他爬起來了,於是關掉面板轉過頭溫和地問:“你還好嗎?”又丟過去了傷藥和短刀。

現在情況不明,雖然他有把握可以單手捏爆虞雲環的頭,可財不外露,保險起見初級傷藥足夠了。

虞雲環受寵若驚,見識過侍雨川從灰獸中殺出重圍的樣子,認定對方是大佬,甚至已經腦補了一番為什麼會被關進亡者之棺的前因後果。

殊不知,他在侍雨川心裡剛剛被打上了刷分工具人標籤。

價值100兌換值。

在這種危險區域還可以反覆刷。

……

簡單處理了身上傷勢,虞雲環找來一根木棍支稜著站起來,他建議儘快前往療養院主樓。

“唉?您不記得了?”虞雲環擦了把臉。

按照國際慣例,侍雨川把問題推給失憶。

虞雲環十分上道,主動介紹起了新手須知。

“在副本里活下去,並且找到離開的車票,就能夠在下趟列車到來的時候回到玩家休息區域無妄城。”

“活著離開可以獲得積分以及抽獎資格,我上一個世界結束後抽到了【初級力量天賦】。”這也是他得到抬棺機會的原因。

“每個副本難度不一樣,給的車票顏色也不同。”

“集齊6張紅色車票就可以回到現世,並且滿足一個願望。”

“只有道具才能夠被帶離副本,要是找到有評級的武器記得要收好。”

想到柯真和紅毛,虞雲環一副欲言又止。

“您到了集合點就當做不認識我……會省去一些麻煩。”

亡者之棺,等級未知道具。

組織得到多年從未有人開啟,誰也沒想到裡面竟然有人。

就在他想多說一些關於副本的事情時,侍雨川攔住了他,目光緊盯在面前不遠處的大門上。

烏雲遮蔽月光,療養院外是不見五指的漆黑。

“吱嘎——”主樓白門在沒人碰的情況下突然開啟。

看上去嶄新,卻發出腐朽的聲音。

入目是寬敞明亮的療養院大廳,沒有詭奇生物和異味,只有八位明顯是玩家的人或坐或站。

一眼就能看出慌里慌張不停左顧右盼的是新人。

不過總歸還是有人願意給新手解答疑問的。

一個身穿黑色野戰服的墨鏡男倚著靠門邊的桌子。

在他身邊,拎公文包的半禿中年人滿頭大汗,一對穿著同款T恤的情侶神色緊張。

距離不遠的地方,脖子上掛著相機的攝影師和戴耳機的年輕人在小聲交談。

透過虞雲環遊移的眼神,侍雨川辨認出站在另一邊的紅毛和柯真。

並沒有吵鬧的新人,想來有人已經解釋過了。

墨鏡男遠遠看見兩人站在門外,率先施放善意,友好地揚聲道:“進來吧,估計一會NPC就來了。”

虞雲環率先踏上臺階,無視了墨鏡男,拖著傷腿一瘸一拐走向紅毛和柯真所在的位置。

墨鏡男見狀一臉嫌棄,小聲嘟囔了一句晦氣。

侍雨川隨後步入室內,無視了眾人打量的目光,開始環顧四周。

大廳不算大,一二層被打通,暖黃色的燈光搖曳著,正後方有一個環形樓梯通往二樓。

墨鏡男吹著口哨走了幾步,停在侍雨川不遠處問:“新人?”

微不可聞的香氣讓人想到洗浴室潔白瓷磚,與虞雲環那種菜狗相比,他精準判斷面前的人是沐浴後才出現在這裡。

只有新人第一個副本會被直接傳送到副本內,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被傳到周邊。

療養院周圍濃霧並不算好解決,而且按照時間肯定會碰上灰獸,這人總不能打完架在副本里洗個澡再過來。

“這樣的話一共十人,四個老玩家六個新人。”說完墨鏡男一改剛剛對其他新人的敷衍,對著侍雨川點了下頭:“我叫邢嘉,是老玩家,你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

侍雨川沒回應,心裡評估著這人的戰鬥力。

沒等邢嘉再多說什麼,大廳二樓的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

一位穿著護士服,面色青灰沒有表情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

“各位患者,歡迎來到鮭島鎮療養院。”

“我是金護士長,接下來會給大家安排病房。”

她的語調平緩不帶一點情緒,配上膚色,怎麼看都不太正常。

隨後幾名護士護工從二樓下來,給每人繫上紅色腕帶,上面寫了名字和病房號,末尾還有一個編號。

只是到了侍雨川這裡時不太順利。

護士捏著腕帶打量了很久,遲遲沒有給他,轉頭對二樓喊:“護士長,弄錯了,不是這個人。”

“腕帶上的名字是白湮。”

護士話音一落,侍雨川餘光瞥見邢嘉和紅毛等人的臉色都變了。

隨後,大門再次被推開。

腰間別著長刀的高挑白髮青年走了進來,左手還拎著一個完全異化的灰獸頭顱,不斷滴落著黑色的血液。

他走到侍雨川身邊鬆開手,頭顱砸在地上滾了兩圈,最後化作一抹灰燼。

兩人並排而站。

一個明淨惑人散發誘人芬芳。

一個渾身黑血宛如地獄來客。

“白湮。”說完,他拿走護士手中的紅色手環,沒有停留,消失在走廊黑暗處。

侍雨川看了眼白湮離開的方向。

刺鼻的腥臭和灰燼味道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覺察到身邊微乎其微的聲響,他轉頭時,金護士長不知何時走到了一樓,悄無聲息出現在他面前,遞過一個手環。

侍雨川面上不顯,心裡一驚,差點一拳打出去。

給出手環後,護士長說:“療養院門禁是晚上8點半,請大家務必在門禁前回到自已的房間。”

“夜裡會有患夢遊症的病人出沒,在病床上保持安靜,不要驚醒他們。”

“每週四會有大夫來看診,請各位做好準備。”

……

大廳的掛鐘顯示,現在距離門禁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邢嘉把墨鏡摘下來,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對著身邊唯唯諾諾的新人道:“離那個白湮遠點,‘噩夢’不是白叫的。”

沒理會中年男人後續討好的詢問,他晃了晃腕帶:“我在302病房,你們呢?”

“我們在401。”情侶張倫和王玲玲兩人被分在同一個房間。

“我在303!”中年人雖然覺得沒能跟邢嘉一組很遺憾,但是在隔壁好像也不錯。

柯真等人也不情不願的湊了過來。

接下來幾人核對了一下房間。

虞雲環和邢嘉在302,柯真和紅毛在407,中年人和戴耳機的年輕人在303,情侶在401,攝影師在210。

除了剛剛走掉的白湮,現在只剩下侍雨川沒有說自已的房間號。

“我在-101。”

侍雨川抬起自已的手,白皙手腕上,黑色腕帶讓人心悸。

每個人都清楚看見門牌號後面的字——停屍間。

與眾人的震驚不同。

侍雨川覺得自已氣不喘心不跳,去停屍間也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