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先去看過何漣漪之後,再來煉化劍魂。被齊隱這麼一打岔,她紅腫著嘴唇只能先來完成前輩的任務,而後再去看何漣漪。

齊隱胡鬧一番,耽誤了不少時間。等到他入宮面聖時,滿朝文武都已經下朝了。

不過也沒有人敢有想法。

畢竟他要是想當皇帝,早就沒有當今上面的那位。

而齊煜,對他小叔向來是無比崇拜敬重的。

齊隱此番入宮,只為兩件事。

一來與皇帝商議萬國侯的與其餘黨的處置;

二是來辭行的。

在聊完第一件事之後,聽齊隱說起第二件,他當然是震驚加不願的。

自私的來想,有他皇叔在,他的皇位才能更加的高枕無憂。

皇叔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自小便依賴崇拜他,當然不捨至極。

“在其位謀其職,即為聖上,也該長大了,阿煜。”

“皇叔…”

“你擔憂的,我自會替你解決,你且放心。”

說到這份上,皇叔去意已決,齊煜也不再勸說他了。

“皇叔,得空了就來看看我,我會想你的。”

“帶著皇嫂。”

“嗯”

高位多顧慮,樹大而招風。

這是齊隱自小就明白的道理,無論齊煜有多信任的,人心都是會變的。所以哪怕沒有範修竹的緣故,他卸權之事也是計劃當中。

只是該好好的跟姐姐解釋一下萬毒之境的事了。

範修竹拿出從范家搶回來的木盒子,再與她去劍前輩舊居那裡拿來的魂玉。

噗一開啟盒子,內裡是一把年歲已久,普通平凡的一把迷你木劍。

“這是我的前生。”

劍前輩平靜的說道,語氣平淡到彷彿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萬物皆有靈,吾便是於草木自然中誕生的。”

“前輩既是劍修,又是木靈?!”

“吾當初於草木中生出靈智,輾轉於劍宗,耳濡目染之下,便化身成劍。”

“丫頭你別聽他廢話,他就是因為一個人…”

“唉,你這臭老頭亂說什麼呢。”

“痴子罷了。”

“你閉嘴臭老頭。”

向來沉默的靈爺爺竟然也出來講話,聽著兩人掐罵,範修竹也不免想著停下來看戲。

還好劍前輩進不去空間,不然範修竹都怕他們二人打起來。主要是擔心劍前輩被靈爺爺單方面虐打。

“靈爺爺此話怎講?”

“小孩子別瞎打聽大人的事。別停下來,繼續融煉。”

劍前輩說完,範修竹頭上傳來一個爆慄,範修竹也不敢再看熱鬧,繼續念著法訣融合魂玉。

“何為痴,痴一人,痴一劍。”

靈爺爺說完話就又回了空間,劍前輩也獨自找了個陰暗的角落傷春悲秋。

彼時熱鬧的場面一下子空了起來,只留下被吵醒一臉茫然的蔣成。

“生於草木,魂歸大地,日月星辰,予我神力,萬物復甦……”

施展完最後的法力,範修竹的額頭上全是虛脫流下的冷汗,她唇上蒼白,面上無色。

但好在,完成了劍前輩的任務。

成功了。

魂玉的顏色由其之前的碧綠色逐漸變淡,在其光芒全部消失後,姣好的玉器瞬間化為粉末,落在範修竹手掌心中。

而原本樸素平凡的木劍也變的有了色澤。一改原來的淡色,而是變的油光發亮的原木,看起來就像那種,被人在手心日日盤玩疼愛許久。

劍身也才迷你型,變成正常大小的長劍。

唯一不變的,是它的心,依舊是木做的。

還沒等範修竹握緊手中的劍,那劍就化作一道流光出現。

流光消失,露出突兀現身的仙人。

為何說是仙人,只因此人白著頭髮,身著道袍,面容雖姣好,但還是能看出歲月的痕跡。

一想到此人就是劍前輩,範修竹有些驚訝。

不怪她見識少,她實在是很難把眼前的道袍仙人跟剛剛咋咋呼呼吵架的人聯合在一起。

“前,前輩…”

“多謝你了,我的原身劍與魂玉被賊人所分離,倘若沒有你,我恐怕會灰飛煙滅於這世間。我欠你個人情。”

“前輩客氣了。前輩也解決了我一直以來的困擾。”

“此乃小事,不必掛懷。”

“小丫頭,你名叫修竹?”

“正是,前輩。”

“竹子好啊,竹子。你現在是元嬰?”

“是。”

“竹心有損,不可強求高位。”

“前輩這是何意?”

“你會知道的。”

“敢問前輩,竹心之失應當如何修復??”

範修竹把手放在她的丹田處,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不是沒有發現,自從晉級元嬰後,她的修煉速度相較之前大大減弱。

丹田處彷彿漏了個大洞,她修煉的,丹田吸收的幾乎不到五分之一。

她在書屋查詢了好一些資料,都沒有這方面的記載,沒想到竟被前輩一眼看出。

“天機不可洩露…”

劍前輩摸著他長長的白鬍須,漫不經心的說道。

“前輩,你方才才說了欠我一個恩情,不會這麼快就要反悔吧。”

劍前輩沒想到被這小丫頭拿自已剛剛的話擺了一道。

他是感謝她的,可讓他自已報恩,跟被他認為的小丫頭威脅,這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氣的吹鬍子瞪眼,原本的仙人意境一去不復返。

他匆匆消失,在劍身恢復前留下一句話。

“萬物逐本源。”

“本源”

範修竹的本源在一個遙遠回不去的世界,想來說的不可能是她。

那就是原主的本源。

范家說她是野種。父親不明,而她娘也毫無蹤跡。

其實現在保留住元嬰的能力就夠了,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可範修竹還是不甘,她是有想過鹹魚一世,可在能力低微又何談逍遙呢。

只有成為最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利。

這是她刻在骨子裡的記憶,洗不掉,忘不了,時時刻刻催促著她前行。

拿著把木劍也是不方便,範修竹便連劍帶盒一齊丟進了空間裡。

丟的力度大了一些,劍身被彈的差點脫離盒子,彰顯著她的不滿。

“原來還是個黑心竹。”

“說什麼呢臭老頭。”

蔣成本就不喜歡這個吵醒他的臭劍,現在聽見他在罵範修竹,更是氣的忍無可忍。

“不過是一塊被封印的石頭,沒大沒小。”

“臭老頭,臭老頭。”

……

空間裡熱鬧非凡,不過範修竹都沒聽到。劍前輩是個嘴上不罷休的人,一丟進去她就連忙封住了空間的五感。

在她悄悄開啟空間,聽到裡面激烈的動靜她又立馬關上。

果然,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終於解決完事情,她脫力的躺倒在床上。

不過一閉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