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隱悲痛欲絕的跪倒在地上,他渾身被黑氣圍繞,沒有反應的跪著,也聽不見範修竹在叫他。

她伸手靠近他,卻被彈了出來。

“沒用的,他惡念纏身,現在你幫不了他的。”蔣成的話在她腦海裡響起,制止了她繼續靠近的動作。

“那要如何才能讓他清醒過來。”她著急的說道。

“因果由天定,這是他自小就難以擺脫的惡念,你拿什麼幫他?聽天由命,就看這小子能不能自已扛過來了”

“我偏要人定勝天。”範修竹倔強的回應道。她最討厭的就是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上了,什麼狗屁因果,狗屁天道,她範修竹,就偏不信邪了。

她不斷的在手上結印,將體內的靈力一點一點的輸向他。

“沒用…”蔣成的話剛說出口,就看見範修竹的靈力正在一點點的淨化他身上的惡氣。

她面色潮紅,頭頂的汗水流下來,讓她原本飄逸的長髮此刻老老實實的耷拉在頭上。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反而多了幾分落魄美人那味了。

齊隱一睜眼醒過來就看見了這一幕,讓他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影響了她。他反應過來,也可以調息自已的身體。在感受到自已已經恢復了些許,他一把1伸出手去握住她施法的手。

誰知道,他一點沒防備的就被她給甩開了,狼狽的跌在地上。看清情況,範修竹趕緊起身把齊隱扶了起來。

“本能反應,對不住啊”她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說道。

“謝謝你啊”齊隱紅著耳朵扭頭帶著哭腔不好意思的說道。

看著周遭的環境已經變成跟外面一樣的了,她拉扯著齊隱往外走,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齊隱剛張開嘴巴想說話,就被前方哭哭啼啼跑過來的影雀打斷了。他一把擠開範修竹,撲進齊隱的懷抱裡,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主人,主,人,你不知道剛剛有多驚險,影雀差點就死掉了”。

範修竹插著手,好笑的看著這主僕倆,齊隱斜眉歪嘴的示意她,救救他。範修竹笑的更大聲了,不過一會她就笑不出來了。

整個山洞裡,影雀和春英的哭聲一起一落,像是在奏樂一樣,停不下來。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範修竹暈了過去,看到她軟下去的身子,齊隱連忙伸出手扶住她。

“我怎麼躺在地上?”

範修竹從冰涼的地上醒過來,周圍的環境讓她無比的陌生,什麼都沒有,她就像身處在一片迷霧中一樣,看不到前方。

她起身試著邁步往前走去,卻發現自已的腳步猶如千斤重一樣,邁不開步伐。幽閉的空間,無法動彈的自已,這種自已被別人掌握的感覺令她十分難受,她大喊著蔣成的名字,無果。她試著喊齊隱的名字,效果也亦然,空氣中迴盪著她的回聲。這裡除了她的聲音,沒有一絲其他的動靜。

意識到站著不好發力,範修竹改為匍匐在地面上,她咬緊牙關,用力的抬起手臂,向前爬去。

就在她前進了一步之後,周圍的環境一剎那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剛剛大面積讓人看不見路的迷霧一瞬間消失了,迷霧背後是一片草地。

就在她想要繼續向前爬去時,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剛剛的迷霧、草地全都消失了,這次她置身於黑暗中。不過與之前不同,這次,她聽見了齊隱的聲音。她的呼喊,也得到了回應。

“齊隱齊隱”

“我在”

齊隱心疼的看著她,她已經連著發燒兩天了,面色潮紅。今天的溫度已經有所下降了,也開始說話了,他拿著溼毛巾一點一點的幫她擦拭臉頰上的汗水。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如果是內力空虛,那為什麼她會完全排斥自已的輸送;如果是受傷,那她的身體為何也排斥影雀的妖丹?

沒有辦法,又身陷險境,他只能笨拙的一次又一次向她傳輸內力,一次又一次的喊她的名字,只希望她可以醒過來。

剛從幻境中救出來,再加上兩天兩夜沒有睡覺,那個向來睿智淡定的齊隱,此刻狼狽不堪,猩紅著雙眼,臉色蒼白。

範修竹睜眼醒過來就看見這一幕。一覺醒過來,她感覺自已丹田裡內力充盈,之前受的傷已經全然恢復。看到齊隱虛弱成這樣,她便下意識以為是齊隱的功勞,以為剛剛看到的迷霧只是夢境。

“齊隱。”她啞著聲音低語。

“你醒了,你你”

見到她醒了,齊隱笨拙慌亂的收回自已撫摸著她臉頰的手,不知所措的站在床前,低著頭像犯了錯的小孩一樣。

“我想喝水。”

她的話剛一落地,齊隱就跑去桌子上倒了杯水過來,水一些涼了,他便用內力在杯底加熱。加熱了好一會,他才把水遞給她。

喝下熱水,範修竹頓了頓,丟擲了三連問給他。“這是在哪裡?我又是怎麼了?你怎麼樣了?”

齊隱坐在床前,輕聲細語溫柔的說道:“這是我的一處院子,是安全的,放心。我也不知你是因何而導致的昏睡足足兩日,這兩日,你高燒不斷,現在才有一些好轉。”

“我睡了兩日!?” 範修竹驚訝的開口說道。

“是的,所幸你醒了過來,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齊隱情不自禁的伸手輕撫著她額間的髮絲,把它們輕輕撇到旁邊去,眼睛裡流露出的溫柔,讓範修竹看迷了眼。

不過這個曖昧的氛圍一下子就被闖進來的春英和影雀給破壞了。

“小姐!”

聽到聲音,範修竹連忙清醒過來,一把推開近在眼前的齊隱,把兩人給分開。不知為何,推開之後,她怎麼會一邊慶幸又帶有一些遺憾呢。她在遺憾什麼?有什麼好遺憾的到底?!

“我…”

春英到喉嚨邊的話,在看到齊隱兇狠的眼神時,不自覺的嚥了下去。她害怕的不敢說話,一個勁的往影雀身後躲。

“春英,把我的針具拿過來。”

看齊隱不悅的神色,範修竹抬腳踹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斂一下。接收到她的訊號,齊隱也不瞪著影雀了,乖乖的把自已的位置讓給春英。

接過針具,又說了幾句安撫春英的話,範修竹假意自已累了想休息了,讓春英先退下。

影雀在自已主人的注視下,也亦步亦趨的跟著春英出去了,順便還把門給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