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運交織

大概十一點，身子還有些軟的愛鈴，和谷淵坐在醫療處的床上，面對面，吃著搜刮回來的食物。

順便想一下怎麼應付周胤吾，終端、爪機各自放在面前，協商著如何回訊息。

另一邊，周胤吾哭笑不得地看著終端裡協同作戰的二人，又看了一眼房間中的兩人，搖了搖頭，悄然離開。

......

任何一天，早上七點，超級社畜，準時報到。

愛鈴仍舊穿著昨天訓練時候的那一套，恢復了平日裡的冷豔，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讓谷淵跑二十圈，不過這一次，谷淵揹著槍桿，運動量劇增。

令他沒想到的是，愛鈴居然和他一起跑。

甩了甩手裡的蝴蝶刀，下一秒蝴蝶刀出現在她的腰帶上，根本沒看清她是如何把蝴蝶刀收起來的。

她眼神冷峻，步伐堅定，沒有絲毫減速的跡象，步伐毫不減速。

“落伍，刀插在你身上。”

好不容易熬到四點後，身心俱憊軟弱無力的谷淵躺在地上，胸口隨著每一次喘息而劇烈起伏。

他感覺每一次訓練都是在和生命賽跑。

等他平靜，坐起身來後，才發現愛鈴一直沒走，只是默默地盯著他。

“走。”見他起身後，淡淡開口，“拿上昨天的東西，去找洛卡。”

科研區是一個由高分子塑膠製造的模組化科研室組合起來的叢集。

最中心是一個外觀純白、整體造型就像一個個圓柱體交叉縱橫的大型建築。

沒見過末世科技的谷淵覺得很有科技感。

一路上好奇地四處觀望。

忍嘗和他說過，科研區對他有著不小的警惕。

似乎是愛鈴跟在身邊的緣故，壓根沒人對他發難，就連無人機都只是遠遠看一眼就離開。

“這裡。”

愛鈴故意看著自顧自走過頭的谷淵，狠狠地扯了他一把。

隨著電動門開啟，映入眼簾的是，銀白房間內到處擺放著一些機械裝置半成品，以及協助著桌前身影工作的巨大機械臂。

那是洛卡。

和谷淵預想的不一樣，顏容似乎只有二十幾歲，白皙臉龐上附著著機械與血肉的技術，一身半透的白衣大褂下隱約可見的銀色鋼鐵。

衣服上那一橫橫穿正三角的黑色圖示印證著他的歸屬，鍾宇。

他看起來並不生氣，然而正是這樣一副時時刻刻不溫不熱的神情，一言一行盡顯優雅，反倒給人一種壓迫感。

沒有去看毀了自己試驗品的罪魁禍首谷淵，而是依舊修改著自己的作品。

“你就是‘谷淵’？”

洛卡看了眼桌上那臺報廢的試驗品，語氣十分平淡。

“這臺編號IPO/SA-9908機器被你毀了，它是最接近成功的一個作品。”

“你不是有備份嗎。”

愛鈴抱著不存在的胸，毫不留情地回懟。

“是啊，所以我本不想追究——但我更好奇的是......”

洛卡默默轉頭，似乎能從他瞳孔中看到複雜的UI介面不斷重新整理。

他的眼神十分犀利。

“你是怎麼發現這一臺，專門為異能所生的隱形機。”

“根據報告來看，預想中你的異能應該...不，應該是絕對，絕對是一種類似精神實體化的能力。”

“但這種能力，並不具備‘感知’的功能。”

洛卡調整了下左眼前那枚攝像頭的焦距，平淡地繼續說著。

“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擁有兩個異能。”

“雖然同時擁有兩個異能的異能者並不算少......但是你的這兩個異能，實在是有些‘可口’。”

谷淵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所以你想讓我配合你做實驗。”

“完全取決於你的意見。”

洛卡見他猶豫不決，瞥了一眼他身後的愛鈴。

“你的射擊技術似乎很精進？”

“如果你願意，我能為你特製一把適合你的異能的高精狙。”

“並且不需要任何的證明，你能無條件的持有這把槍在FWS與鍾宇的領地內行動——當然在此之前我必須確保你的心理是否正常。”

作為親眼見證谷淵槍法的愛鈴，在聽完洛卡的話後瞳孔微縮。

她的重錘就是洛卡造的，她可知道讓這個老登給別人造武器是多麼不易。

而谷淵的“精神具象化”型別異能，她曾經有幸見過，絕對是異能中的大殺器！如果再配合這樣一把狙，那麼未來他的作戰能力不可估量。

當然，愛鈴是不相信洛卡會因為一個不痛不癢的小實驗就幫谷淵搞這東西。

“那我預設你們......你同意了。”

谷淵思索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愛鈴，向洛卡點了點頭。

“其實我是血虧的。”

看著愛鈴臉上寫滿的“質疑”，洛穀皮笑肉不笑。

“但是，你們，給我帶了很貴重的禮物，不是？”

“切，老登眼睛還是那麼尖。”愛鈴不屑喃喃，推了推谷淵，“給他。”

谷淵把三個箱子放在桌上。

“你似乎很想知道這是什麼。”

洛卡拆開箱子，從中取出了那個鐵疙瘩，仔細端詳著。

“鍾宇公司一共運送了三枚核心過來，這一枚是最重要的，一種能源裝置。”

“另一個就是她的「風錘」的特殊能源核心。”

“她是不是說要把這個給你。”

洛卡開啟第三個盒子。

那個鐵疙瘩也是個盒子，開啟后里面有一堆看起來跟小鋼珠一樣的東西。

“很特殊的異能核心，既然已經說好了，那麼它將會作為子彈的核心材料。”

“小心思打的很不錯，只可惜我要告訴你，你的那個核心已經壞了。”

洛卡看著一副“詭計得逞”心理的愛鈴，慢慢說道。

饒有興致地看著愛鈴有些起色的表情瞬間垮下來。

“所以，你還要再接我的一個任務。”

“老登！”愛鈴有些慍怒，“你別得寸進尺！”

“開個玩笑的，你看你還是那麼衝動。”

洛卡聳了聳肩，轉而量著谷淵，同時在終端中搜尋著資訊，愣了一下。

他從未見過資訊如此缺失的人，哪怕是中心伺服器裡也沒有這個人的任何資訊。

“你似乎不確定你的年齡...也沒有其他資訊。”洛卡蹙眉，“跟我來吧，做一下簡單的登記，免得影響後續的事情。”

年齡是透過血檢得出來的，而出生年份自然也是根據年齡倒推出來的。

效率很快，從取樣、登記到校對、上傳總伺服器，整個過程只花了半個小時，谷淵拿到了自己的新證件。

“嘖。”愛鈴看了一眼，“居然比我還小。”

“我還是喜歡你那個冷冷的樣子。”

谷淵抬起眼皮，毫無感情波動的湛藍色眼眸看著比自己矮的愛鈴站在對面。

證件上寫的年齡顯示的是十五歲，甚至比自己想的低了一歲。

“雖然你比我矮，但是我比你高啊。”

十五歲一米七五，是異世界社畜。

“你他媽...”

如果可以的話，愛鈴現在很想像昨天剛見面的那樣，直接給他來一腳。

谷淵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肩膀，想起什麼。

“你介意幫我用一下筋膜刀嗎。”

......

“你踏馬是一點手不留啊。”

谷淵低聲罵著，用熱水敷有些紅腫的肢體。

比周胤吾來還痛。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因為沒有手法。

今天身體素質好了一些了，能把下意識抬起的肢體強壓下去。

“活該。”愛鈴唾棄一聲，看了眼響了一下的終端，“你自己自生自滅吧，我還有事。”

幽暗的小房間裡，只剩下谷淵略微反光的眸子，無語地看了一眼愛鈴離去的身影。

爪機上收到了新的好友請求。

名字是物骨，頭像能看出來是洛卡萌化後的大頭照，左下角一個鐘宇的圖示。

物骨：鍾宇Doctor-A08，洛卡•黎芙那茲。

谷淵看著這一行介紹，陷入了沉思。

看起來好有逼格。

思來想去，他回覆了簡短有力的兩個字。

淵：谷淵。

物骨：七點到十一點要訓練是吧？

物骨：怎麼變四點了。

物骨：你是我見過頭一個主動讓愛鈴加訓練時間的人。

物骨：沒有特殊情況，一週就兩次實驗，週三和周天到我實驗室來，晚上十一點前時間隨意。

物骨：只是簡單的異能開發實驗，順便幫我除錯一下機器資料。

物骨：這個週三就先算了。

淵：行。

谷淵放下爪機，看著窗外夕陽逐漸落幕，他想到了一些東西。

那是自己摒棄許久的幻想，少年牽著女孩的手，靜靜地站在花海中，迎著微風。

那是他的頭像。

她叫林雨薇。

他觸電似的回過神來，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還要多久才能忘記啊......”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淵。”

躺下來，雙手墊著頭，看著天花板。

......

在床上刷著終端，看著論壇下的眾說紛紜，谷淵只覺得縱使是末世，大家也沒有過得那麼痛苦。

他忽然看到一條評論。

“何時復我IMT榮光！”

下面有些回覆。

“都死多久了還跳出來？躺回去！”

“I人是這樣的。”

“兄弟有點危險啊。”

IMT？

螢幕的光芒照在他的臉上，他好奇地搜了一下這個東西。

曾經有一家最為神秘的公司，不知道何時出現，由世界上每個國家所扶持，代表著所有國家的政治與軍事力量——IMT。

他們收錄一切詭異生物，並開發著超乎人類想象的技術。

它很強大，甚至一度掌握了與時間有關的技術，一遍又一遍的回溯時間以完美地應對詭異生物的失控，觀測每個詭異的特性，甚至預言了未來“異能”的出現。

然而，直到某天，那個“001”的詭異生物來了——IMT正是因此而建，企圖有一天能夠消滅它。

但它似乎超脫時間之外，逃離時間回溯的控制，所到之處皆是失控，導致了數萬詭異生物的突破收容。

IMT自然而然的被摧毀，分裂成了後來的許多集團。

因為IMT的滅亡，很多國家的體制也開始分崩離析，詭異生物的動亂更是火上澆油，尋常的火力手段幾乎無效，世界很快歸於一片廢墟，無數詭異生物肆意的在廢墟間遊蕩。

很幸運的是，在無數次的努力，“001”被誘騙進入了“大禹神祇”——那個號稱神隕之地的地方，沒有再出現過。

而FWS與血瞳的武裝力量迅速發展，並開始協同其他集團控制這些詭異生物，一個又一個的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