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靶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谷淵躺在床上，冷漠的表情因為劇痛開始扭曲。而愛鈴坐在他的腿上，毫不保留力氣地推動著筋膜刀親吻他的大腿。

從側面看去，能看見愛鈴略顯得意的邪魅笑容，撩著嘴角，露出小虎牙。

谷淵任何時刻總是繃著一張臉，哪怕往死裡揍他也不能讓他稍微變一下臉色。

幾天下來，愛鈴發現給他刮筋膜的時候，能看到他痛得扭曲的表情和幽怨的感情，不由得竊喜。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很喜歡看谷淵吃噶。

一整套流程下來，谷淵痛得呲牙咧嘴，肢體軟得連動都成了奢望。

“你...能不能溫柔點。”

谷淵皺著眉頭，目光對著面前抱胸的愛鈴的鞋，拿著熱水毛巾小心地敷上略微紅腫的肢體。

“多痛啊？”

看著愛鈴有些欠揍的表情，谷淵眉頭一挑。

“你去鍛鍊到四肢發軟，我給你試試來。”

......

“啊！”

愛鈴忍不住慘叫一聲後，死死壓著聲音，緊咬牙關，雙手握成拳頭，痛得她把被子扯出一長條褶皺。

“小樣。”

谷淵心裡一嘀咕，手上毫不留情。

愛鈴的眼神有些深沉，小眉頭已經皺得滿是皺紋，嬌軀有些顫抖，小嘴時而張大時而緊抿。

她也非嬌生慣養，因為身份的問題，導致她從小時不時就要面對許多戰鬥，嘗過挨槍子的劇痛，也知道挨刀的撕痛。

但是刮筋膜這種深入骨髓的痛楚，她實在難以忍受。

谷淵看著她這副可憐的模樣，才停止手中的動作。

愛鈴有些無力地趴在床上，呼吸急促，瞳孔有些失神，淡粉色的嘴唇有些合不上。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谷淵這逼養的是怎麼天天承受不表露出來的！

“你他媽能不能溫柔點！”

谷淵直接被氣笑了。

“你沒刮過？”

“誰他媽刮這鬼東西。”愛鈴因為疼痛，眼角還掛著一滴淚滴，模樣頗為可憐，“誰腦子有問題有治療不用？！”

愛鈴回頭瞥了他一眼，剛剛還扭曲的表情，變得幸災樂禍，嘴角一撩。

“不會吧不會吧......”

“繼續。”

“！”愛鈴瞳孔一縮，渾身一顫，“等下...啊！！！”

幾分鐘後，谷淵用愛玲的方式給她走完一套流程。

愛鈴已經痛得沒有力氣動彈了，臉上掛著一行淚痕，生無可戀地趴在床上，有些神志不清地呆滯地呢喃著。

“你他媽給我等著......我明天弄不死你......”

谷淵嘴角一抽。

重新接了一盆熱水，浸溼毛巾，在愛鈴那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下，給她敷了敷。

......

第二天谷淵就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好不容易熬過刮完筋膜，看著愛鈴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谷淵心裡一陣無語。

這傢伙也不知道怎麼的，從救了她以後，就開始喜歡在他身上找樂子。

不過也好，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後，愛鈴的表情不再那麼生冷，而是多了一絲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

谷淵只是單純的靈魂年齡成熟了，也經歷過一些本不該經歷的事情，才總是毫無表情地繃著一張臉。

看了一眼，今天剛好是周天，可以去看看洛卡說的實驗。

洛卡讓他拿著槍過去。

再看這個實驗室，十分寬敞的地方，裝修的很簡約，佈局也很明瞭，許多裝置整齊的陳列在環狀桌子上，線路佈局極為規整。

偌大的實驗室中只是因為堆滿了各種機械零件與報廢作品而顯得有些擁擠。

這些零件經過美化處理，都是純色，而非鋼鐵深沉的暗銀色，令人舒適的形狀。

往裡，是一個很大的獨立房間。

整體看起來和“風洞實驗室”一樣，但是那黑暗的深處不是氣流，而是整裝待發的試驗無人機。

執意又好奇地跟過來的愛鈴，和拿著終端平板的洛卡，站在一旁的玻璃後，靜靜地看著他。

資料測試內容很簡單，就是打靶，而且是利用他的“感知”異能，感知無人機的位置進行打靶。

谷淵一臉單純的站在場地中間，拿著莫辛納甘。

嘭——

從抬手瞄準到扣下扳機，不到四秒的時間，黑暗中的一架無人機就報廢了。

看著終端上瞬間紅了的方塊，洛卡蹙眉。這代表他的隱形機還不是很完美，依舊能被異能精準的感知出來——甚至谷淵的異能還沒得到開發。

谷淵拉栓，繼續扭身，開火。

在連續打爆十幾架無人機以後，谷淵逐漸找回了一些手感。洛卡以及早見識過谷淵的射擊技術的愛鈴，都有些驚訝。

很難想象一把拉栓步槍在進行單對多的連續射擊時，能在最短時間內擁有極高的準度，更難想象操作者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實際上，谷淵當年訓練的時候，每“浪費”一顆訓練彈就會遭受一次非人的折磨，甚至在火拼的時候，經常面對一個人用很爛的槍械對戰多個精兵的情況。

谷淵天賦很好，運氣也很好，在這樣的環境下，踩著羈絆的屍骸，走著同伴用性命鋪出來的路，他活下來了。

鍾宇繼承了IMT的時間以及關於異能的各種技術，所以可以透過捕捉異能的波動進行資料記錄，而不需要谷淵配合。

六分鐘，他擊落了三十多架的無人機，命中率高達80%。

血瞳和FWS原本都是IMT的軍事力量，前者以精準打擊、暗殺為主，後者則厚愛火力覆蓋、團隊作戰。谷淵的狙擊技術，哪怕在血瞳這樣的組織裡，都十分的超群絕倫。

谷淵的呼吸有些急促，長時間的精神集中讓他有些恍惚，而多點瞄準則消耗著他的臂力。

插上橋夾，用力一按，感受著手上清晰而整齊的阻尼感，隨著幾聲清脆的聲響，快速裝填子彈。

把橋夾攥在手心，拉栓，開火。

又是一架無人機隕落。

“可以了。”洛卡的聲音傳來，谷淵才放下沉重的槍桿，手臂又開始有些發軟、痠痛，“四十五個靶機，擊落三十六架。”

谷淵從房間中走出。

看著谷淵略微失神的樣子，洛卡微微點了點頭。

看似是單純收集實驗資料，實則巧妙的將異能訓練融入進來，這種感知類的異能在精神集中的時候，更容易被捕捉到感覺，也能在不知不覺中提升感知的靈敏性。

洛卡在終端上操作了幾下。

同時，他給谷淵開了個資訊記錄集合，畢竟谷淵的資料資訊實在缺失。

“今天的實驗很好，感謝。”洛卡輕微笑了笑，“我送你？”

愛鈴、谷淵和洛卡三人同行。很少見的場景，不用說洛卡陪著別人一起走了，單單愛鈴就沒人見過她和別人一起走。

谷淵沉默，似乎是在思索，忽然開口。

“我一直很好奇......我的異能？”

洛卡思考了一下。

“你的異能第一次施展，是隊長遇見你的時候，莫斯塔子嗣被你的異能殺死。”

“你沒印象是正常的，未掌握異能的異能者會在特殊情況下意外釋放異能。”

“透過分析莫斯塔子嗣的死亡資料，我們一開始推測你的異能是精神具象化型別的異能。”

“然而我的隱形機被你擊落後，便開始懷疑你的異能的準確性。經過多次嚴密的推理，你可能擁有兩個異能。”

“感知型別的那個異能，你應該已經確切地體會到了，至於精神具象化的......”

“我想些辦法吧，這種完美匹配的主動被動雙異能組合，實在少見，更別提是罕見的精神型別。”

洛卡看了一眼愛鈴。

“愛鈴也是完美匹配的主動被動異能組合，物理型別，而且還有另一個異能，屬於丙型異能者——就是擁有三種異能。”

“如果她不介意的話，讓她自己和你說吧。”

“切，話真多。”

愛鈴撇嘴。

看著愛鈴似乎不太樂意的樣子，谷淵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作為一個精神系的異能者，卻一直在保持體魄訓練，這要是放在那些學院裡，那群無知的青年估計會嘲笑你。”

站在門口，洛卡冷笑一聲，似乎對這些學生抱有很大不滿。

“他們又怎麼會明白，異能者，也不能失去身體上的鍛鍊。”

“好了，你們走吧。”

......

風鈴：「不落要塞」、「移動堡壘」是我的兩個異能。

風鈴：前者是被動異能，對我的體格以及精神有很大的強化作用。

風鈴：後者是主動異能，能夠加速我的肢體動作。

風鈴：第三個異能是風屬性的，我很少用，具體我也不會介紹，有時間演示給你看吧。

風鈴：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無妨。

風鈴：別他媽亂想！

夜晚的時候，谷淵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月色，被爪機的振動擾醒，是愛玲的訊息。

淵：這個名字是？

風鈴：自己起的，你要不也起一個。

淵：算了吧，我的異能我自己都還沒摸清。

風鈴：嘁，沒意思。

谷淵輕笑了一下，躺下去，靠在柔軟的枕頭上，翻來覆去，忽然想起什麼。

洛卡提到過什麼“莫斯塔子嗣”，就是自己最開始遇到的那個異夢種。

在搜尋後，他才知道，人類除了殺死或收容異夢種外，甚至還會利用一些異夢種進行生產活動，正是因為異夢種的可利用性，他們為可公開的收容異夢種建立了一個檔案站專供查閱。

檔案中記錄著“莫斯塔”，是一個頂著未知動物頭骨的黑色霧狀生命體，目前並沒有發現什麼出奇的攻擊手段，除了有些防禦抗性外，只會用肢體進行物理攻擊、牙齒進行啃咬攻擊任何比它低位格的生物（位格低不代表戰鬥力低，同時人類的位格為倒數層次），本身危險性並不高。

但是，其擁有詭異且快速的分裂能力，導致它在失控後的幾年中，分裂出大量被稱為“莫斯塔子嗣”的分裂體，在世界各地遊蕩，也是末世荒野中比較常見的異夢種之一。

看著這些有意思的檔案，谷淵好奇地一個個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