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唔……什麼聲音?”虞璃迷迷糊糊道。

無人回應。

“貓仔?”虞璃又試探性地叫了一句。

“在呢,宿主。怎麼了?”小白貓蹦出。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啊,宿主,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敲門。”

“宿主聽錯了吧?我去看看。”

小白貓透過窗戶,探出腦袋,左右瞧了瞧,什麼也沒有。

“宿主指定聽錯了,屋外沒人。”

“那睡吧,好累啊……”虞璃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白貓託著腮:“唉……宿主這一遭可真是……磨人。

“晚安,宿主,做個好夢。”

此時,屋外坐在房簷上的少年靜靜地望著明月,她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呢?少年想。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怕知道了,結局那便是萬劫不復。他將愛意壓入心底,藏起來。

*

清雲殿……

“見過母親。”夜溪語恭敬行禮道。

沈姬雲喝了一口茶:“我兒無需多禮,坐吧。”隨後,她比了一個手勢。

夜溪語坐下:“母親,宋時經已經選擇加入我們了,您看,下一步計劃是?”

“按原計劃行事,切記不能讓夜洛嫣發現。”沈姬雲的眉頭皺了皺。

“母親放心,我們做事那麼隱秘,她不可能發現的,再說,她就一個傻子,根本就想不到。”

沈姬雲聞言震怒:“住口!莫要小瞧夜洛嫣,她可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她一個庶女,母親難產而死,她能靠誰呢?!”夜溪語憤憤道。

“難道你不知道你父親獨寵她一個庶女?”

“當然知道。”

“一個是你大哥,一個是那夜洛嫣,將軍偏偏就寵他們,那麼多庶女姐妹,你說為何就獨寵夜洛嫣一個?”沈姬雲捏了捏眉心,恨鐵不成鋼:“你也不爭氣,直到現在將軍都沒有正眼瞧過你。”

“母親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個月後的狩獵,我定讓那該死的夜洛嫣死無葬身之地。

“聽說那夜洛嫣今日酉時去了一趟花月樓,戌時才回來。”

“花月樓?她去那兒做何?”

“目前還不清楚。

“母親放心,那個計劃我絕不會讓它出任何差錯。”

“好,母親等著你的好訊息。”

“母親,你就等著看吧,我一定會讓父親對我刮目相看。”

屋內燭光搖曳,屋外院子裡一片寂靜,迷霧籠罩住了月亮,幽幽的黑夜,黎明的白霧,漫長且遙遠。

*

翌日清晨,凌雲閣……

“來人,我要去訓練場。”

靈秀疑惑:“小姐去訓練場做何?那裡是訓練軍隊的地方,都是打打殺殺的。”

虞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樣才刺激。

“你讓人趕緊準備一下。”

靈秀不敢違抗命令,只好應聲道:“是。”

虞璃換上騎裝,興高采烈地踏出了凌雲閣,還時不時的哼唱些什麼。

小白貓:“喲呵,宿主的心情不賴呀。”

虞璃:“那當然。”

小白貓不禁好奇:“什麼事這麼開心呀。”

虞璃:“重回舊事業。”

“嗯?什麼意思?”

虞璃鬥志昂揚地解釋:“意思就是我又要回到訓練場了,我要習武。”

“噗……你是認真的嗎宿主?”

“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很正常,我要學一些自保的武功。”虞璃不滿道。

“那好叭,宿主加油!”

道旁的迎春花開了,黃色的小花,花骨朵兒上裹著淡綠色的衣裳,開放的黃色花瓣中吐出深黃色的花蕊,一簇簇一簇簇的聚在一起,散發著一陣陣清香,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下格外美麗。

到了訓練場,虞璃命令靈秀碧淺:“裡邊太危險,你們就在這裡等著。”說白了也就找個藉口。

碧淺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慌忙道:“小姐,奴婢是保護你的,怎能在旁邊站著?”

“你們在這裡保護不了我,還是在這等著吧。”

靈秀:“不不不,小姐,我們要時時刻刻的跟著主子。”

虞璃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不悅道:“這是命令。”

靈秀、碧淺只好道:“遵命,小姐。”

實際上她們也不是怕會傷到虞璃,只是如果不跟著她,怎麼向夜溪語彙報的呢?

虞璃大步流星地走進訓練場,剛一踏進場地,士兵們訓練有素地大喊:“恭迎小姐參觀!”聲音響徹天地,震耳欲聾,一看就充滿陽剛之氣。

(虞璃:整個給無語住了。)

“今日我只來參觀參觀,你們不必拘禮,都散了吧。”

“我送給小姐的這份禮物,小姐可還喜歡?”宋時經走來,輕笑道。

輪到虞璃迷惑了,她問:“什麼叫你給我的禮物?”

“小姐這都看不出啊?整個軍營都是我掌管的。”

“什麼!”虞璃驚撥出聲。

她轉頭又問:“那你說說,你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我武功高強。”

“呵,你就吹吧你。”虞璃滿臉不屑。

宋時經一臉無辜:“我沒有撒謊。”

虞璃無奈擺了擺手:“行,不和你掰扯這些。

“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她突然問道。

宋時經頓時心花怒放:“小姐這是擔心我呢?”

“哪有?我就是覺得你前些天剛受了傷,現在又來練武場,不太合適。你的傷口癒合了嗎?”虞璃被看破後,有些惱。

“還沒有,今天好像練的時候又裂開了。”

虞璃震驚加慌張:“什麼?!又裂開了?”

少年一臉委屈:“嗯,可疼了。”

“那你快給我看看。”虞璃畢竟沒有真正照顧過誰,或者說沒有人為她而受傷,她一時慌亂,直接扒上了他的衣服。

宋時經握住了她的手,貼向胸前,俯下身湊近她:“小姐,我們去營帳內看好不好?”兩人離得極近,都快要貼上去了。

“嗯。”虞璃發覺臉有些紅,不自然地別過頭。

營帳內比外面要更暖一些,裡面有一張桌子,還有一張床,床上鋪了一張毛茸茸的毯子,應該是供侍衛保暖用的,屋內打掃的一塵不染,十分敞亮。

宋時經拉著虞璃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道:“小姐,這裡乾燥,喝些水吧。”

虞璃眼角微垂,悶悶道:“嗯。”

宋時經輕笑,走到榻邊脫下衣袍,隨著衣袍的滑落,少年健壯有力的肌肉線條也顯現了出來,還有背後的一抹暗紅。

虞璃驚了那麼一瞬,她有些失神:“怎麼裂這麼大一個傷口?!”

旋即,她站起身走向他,輕輕地撫摸著他背後的傷口問道:“疼不疼?”

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擔憂。虞璃不知道怎麼照顧人,說話時還有些磕磕絆絆。

“疼。”

“你……等著,我去拿藥箱給你上藥。”說罷,虞璃剛想跑出去,卻被宋時經攔住了。

“等等,小姐,營帳裡有藥箱。”

虞璃長舒一口氣:“呼――那就好。”

她從藥箱取出藥膏,沾取了一點藥膏在指尖,細細地塗抹在少年的背後。

宋時經感覺到了帶著些溫熱的藥膏,內心竊喜,但又怕看出什麼端倪,於是故作疼痛地嘶了一聲。

虞璃頓時又緊張起來:“我弄疼你了?”

“沒有,繼續吧。”

宋時經:雖然把傷口扯開有些疼,但是至少能和小姐多呆一會兒。

“小姐的手怎麼這麼涼?生病了嗎?”宋時經問道。

“沒有,自上次落水之後,身子比較發虛。”

“小姐這次來訓練場是想做什麼?”

“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要習武。”

“可我上次也和小姐說過了,習武是很艱難的。”

“我才不怕苦,我又不是……”說到後面,虞璃頓住了。

(虞璃:差點就暴露了。)

“不是什麼?”

“額……不是……”虞璃的大腦飛速運轉:“不是公主,對,不是公主,怎能做到養尊處優的活著?現在看似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實際上我還是有靠山的。

“倘若有一日我這靠山倒了,我豈不是就沒有歸宿了?”

“嗯。”宋時經看似面上平靜,實則內心半信半疑。

宋時經:“一個月後就是狩獵日了,我來教小姐射箭吧。”

“女子不是不參加嗎?”

“對,是不參加,小姐不想學學嗎?”

“想,但是你還是算了吧,你的傷口剛裂開,我可以讓別人來教我。”虞璃自認為自己很貼心,懂得照顧人了。

宋時經:怎麼感覺給自己挖了個坑?

“小姐,他們教不好你,我來教你吧。”

虞璃聞言疑惑:“他們不也是你訓練出來的嗎?”

“呃……是我訓練出來的,但技藝不如我。”

“你的傷……沒事了麼?”

“沒事了,小姐,早就不疼了。”

(虞璃:奇怪了?他剛才還說疼。)

“那你教我吧。”虞璃衝著他甜甜一笑。

她的笑容如同陽光一樣燦爛溫暖,眉眼間像極了他的一位故人,少年一瞬間有些失神。

少年含首笑道:“遵命,我的小姐。”

*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虞璃可以說每天都往訓練場跑,在那裡訓練計程車兵已經見怪不怪了,虞璃在那兒也就練練拳法,都是皮毛,大概是因為宋時經大多時間都不讓她練高難度的動作,怕傷著她。

虞璃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想: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曾經的身體啊?這身體素質太差,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小白貓給出了確定的回答:“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在這具身體裡,我都快鬱悶死了。”虞璃把自己展開成一個大字,平躺在床上。

小白貓不解的撓了撓頭:“宿主有什麼可鬱悶的呢?”

“這具身體完全沒有我曾經的體質,我自然還記著之前訓練的招式,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白貓:“那我也沒辦法呀,你只能用這具身體練了。”

虞璃感嘆:“不是我的身體果然吃不消大幅度的訓練。”

“宿主睡吧,在夢裡什麼都有。”

虞璃緘口,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