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狩獵

一個月後，凌雲閣……

“你說什麼？！”虞璃驚呼道。

靈秀：“小姐，確實如此啊。”

虞璃煩躁地看著桌上的信，恨不得將那信撕毀，最終，她認命了，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好吧，我去就是了。”

“宋侍衛，走吧！”碧淺跟在虞璃身後招手示意。

少年淡淡的吐出一個音節：“嗯。”

虞璃儘管十分不想去，但也不能公然違抗聖旨。

事情還要從一刻時前說起……

咚咚咚――“小姐，將軍身邊的人來了。”靈秀隔著門說道。

虞璃神色詫異，心想，夜文厲的人怎麼來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緩緩道：“讓他進來吧。”

靈秀：“是。”

夜將軍身邊的護衛一進門便單膝下跪行禮：“小姐，將軍有事要囑託你。”

“說。”

“這是宮中的密信。”侍衛說著，便將一封信遞給了虞璃。

虞璃開啟信一看，神色變了又變，蹙眉道：“要現在去嗎？”

“是的，除了進宮，還有別的事。”

“什麼事？”

“今晚的狩獵，名單上有小姐。”

“你說什麼？！”

……

虞璃坐上馬車，思緒萬千，走到半路時，突然被攔了下來。

宋時經警惕地提起劍，質問道：“你們是何人？竟敢攔將軍府的馬車。”

“我們是宮裡的侍衛，特來接夜小姐入宮，還請夜小姐調換馬車。”

虞璃撩開簾子，瞥了一眼侍衛，淡淡吐出一個字：“行。”

虞璃下馬車後，徑直走到宋時經身旁，輕聲問：“將軍在何處？”

宋時經輕聲應道：“將軍已經入宮了。”

(虞璃：真是完全不給活路。)

隨後，虞璃登上了皇宮的馬車，車伕駕著馬車進宮。

皇宮的馬車就是不一樣，車內都是軟座，光是看著就感覺很舒服，虞璃小心翼翼地坐在車座上，突如其來的放鬆感，讓她感覺睡意朦朧，打了個哈欠。

小白貓突然跳出：“宿主宿主，是不是很舒服？”

虞璃打了個哈欠，挑了挑眉：“哈――那當然。”

“我也想坐在那。”

“那你坐。”

“宿主說的倒輕巧，我只能飄著。”

“貓仔，我覺著你又有新名字了。”

“什麼名字？”

虞璃神情鬼馬，道：“小飄。是不是依舊親切呢？”

小白貓無語：“……”從來沒有想過宿主內心戲這麼多。

*

皇宮內聖殿……

“拜見父皇。”

“免禮吧。”

“不知父皇此次傳喚兒臣所謂何事？”

“今晚的狩獵，兩人一組，罹兒你就和夜大小姐一組吧。”

“是。”墨淡罹垂眸道。

“罹兒不用每次都這麼拘謹，你若不願意，朕還可調換。”

“不必了父皇，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定不負眾望。”

墨帝欲言又止：“你……唉……退下吧。”

“兒臣告退。”墨淡罹畢恭畢敬地行禮道。

“夜將軍到――

“陳大人到――

“馮大人到――

“曹將軍到――”

還沒等三皇子離開，名單上的人陸陸續續的來齊了，墨帝見人來的差不多了，發話道：“想必各位將軍丞相都知曉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吧。”

眾人：“是。”

墨帝：“今晚的狩獵，你們隨朕一同前去。”

眾人：“遵旨。”

“夜大小姐到――”

此時，虞璃才姍姍來遲，她是飛奔入宮的，到現在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眾人見虞璃來了，原本的說話聲戛然而止，現場十分安靜，還“貼心”的給虞璃讓出了一條道，虞璃心想，這也太尷尬了。

但是很快，她穩住神，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臣女夜洛嫣叩見陛下。”

墨帝：“免禮，今晚狩獵，你就和罹兒一組吧。”

虞璃：“臣女遵旨。”

短暫的寂靜過後，場面又熱鬧起來，議論聲紛紛。

(虞璃：就很無語。)

“嫣兒，今日你怎麼來遲了？”夜文厲面露不悅。

“父親，我……”

沒等虞璃回答，夜溪語趁機插了一句：“想必姐姐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

夜文厲聞言疑惑地望向虞璃，眼神彷彿在說：有什麼要緊的事還能比入宮更緊呢？

虞璃見狀，淡淡道：“父親，沒什麼事，只是來的路上耽擱了。”

夜溪語：“我看未必如此，父親。”

虞璃皺了皺眉，面露不悅，語氣凌厲道：“我的事情你很清楚麼？這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夜溪語咬牙切齒道：“我怎麼就不能說了？！我可是你妹妹！”

“夜溪語！閉嘴，這裡是大殿，不是你撒潑胡鬧的地方！！！”夜文厲怒喝道。

“父親！你……”夜溪語被懟的啞口無言，心中暗想，果然，父親還是最寵那個庶女，什麼都向著她！可惡！夜洛嫣！你別得意，早晚有一天，你會敗在我腳下！

一旁的沈姬雲見此，也有些不悅：“將軍，你這也太偏袒洛嫣了，溪語也同樣是你的女兒啊。”她儘量把語氣放委婉，有個將軍府主母的樣子，若換作平時，她根本不會這麼說。

夜文厲質問沈姬雲：“就連你也不分正邪了麼！？家法何在？溪語有錯在先，與其說我偏袒洛嫣，倒不如說是你一直在維護夜溪語吧！”

“將軍，你怎能……”沈姬雲有那麼一刻是慌亂的，她做了半輩子的主母，從未有過慌亂之時，這次竟因虞璃，讓將軍對她有所看法。

“父親別說母親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和姐姐胡鬧的。”夜溪語面露難過，眼角已經泛起了淚花。

(虞璃：不得不說，這綠茶套裝槓槓的。)

“罷了，以後莫要再犯了。”夜文厲轉過身去，怒火這才熄滅。

(虞璃：不愧是綠茶，關鍵時刻還能滅火。)

[小白貓：“宿主有沒有什麼感覺？”

虞璃：“你怎麼出來了？！不能被別人看到，快回去！”

小白貓：“宿主放心，就算是實體，那些無關的人也看不到，他們既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說話，放心吧宿主。”

虞璃：“也就是說你是小透明？”

小白貓：“嗯吶。”

虞璃：“那我豈不成神經病了？在那自言自語。”

小白貓：“宿主想多了，你和我在對話的時候，別人是聽不到也看不到你說話的。”

虞璃：“那我就放心了。”]

陳大人：“陛下說，在今晚狩獵之前，讓大家先行去狩獵場地，呆在營帳裡。”

眾人：“是。”

語畢，眾人紛紛離去，大殿頓時冷清了。

虞璃問道：“父親，我們現在去嗎？”

夜文厲：“嗯，坐馬車去。”

“好。”她笑道。

虞璃身後的夜溪語見此場景，恨得咬牙切齒，她想：可惡！又是夜洛嫣，她怎麼總是陰魂不散的！定是她蠱惑了父親，父親才對她百般寵愛，對我、只有嚴厲，這不公平！這一次，我一定會揭穿她的陰謀，呵，夜洛嫣，你可不要死得太快。

夜溪語撇了一眼沈姬雲，沈姬雲的臉色照樣不好，夜溪語湊到沈姬雲耳邊，悄悄道：“母親，我們要不要提前行動？經過此事，父親好像越發喜歡夜洛嫣了。”

沈姬雲聞言，不悅的皺了皺眉：“要不是你蠢，事情會鬧到今天這一步嗎？！你膽子倒是大了，竟敢公然違抗你父親，你讓他顏面何存？他自然會不高興。”

“母親，我這不是想戳穿她嗎？”夜溪語一臉委屈。

“那也得找機會，今天的事，回去再說。”語畢，沈姬雲轉頭就走。

夜溪語屁顛屁顛的跟上：“母親~你等等我。”

“快點。”沈姬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讓她快點，實則不覺的放慢了腳步。

“母親~你慢點，等等我~”

虞璃看著她們的身影，雖然都是來者不善，但是她們之間的感情倒是令人羨慕。

[虞璃：“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她們那樣的母女感情。”

小白貓搭了下耳朵：“宿主，你在傷心嗎？”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虞璃垂眸道。

“宿主傷心，我也能感應到的。”

虞璃強硬地露一抹譏笑：“那你真厲害。”

小白貓安慰道：“宿主別傷心了，你傷心，我也會難過的。”

虞璃面色惆悵：“我不傷心，也不難過，只是也想擁有那種情感罷了，只可惜……我沒有機會了。”

聽著虞璃的故事，小白貓只覺著好難過，好想哭，甚至連上天都沒有垂憐這個女孩，好像奪走了她的一切。奪走了她的彩色世界，奪走了她的笑容，奪走了她的情感……

小白貓突然抱住了虞璃：“宿主，不管多難，都有我在，你從來都不是一人，在這個世界，我會永遠陪著你。”

“謝謝你，貓仔。”虞璃勉強地笑了笑。

“宿主不用勉強，想哭就哭吧。”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會哭。”

“再堅強的人也有哭的時候，有的時候生活真的會壓到你窒息，但是隻要你相信，總會有那麼勝利的一天。”小白貓安慰道。

虞璃垂眸自言自語：“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小姐，走吧。”宋時經向虞璃伸出手。

虞璃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修長的骨節，看著很有力，她握住他的手，應道：“好。”

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變動的景色，虞璃心中五味雜陳。

現在正是酷暑，炎熱到掉在地上的一滴水都能快速蒸發，虞璃只覺著自己身處一個烤爐裡，空氣悶悶的。

她心想，狩獵場地應該選得很清涼吧，不然就曬乾了。

剛到大殿時，夜溪語的問題一點也沒有錯，她重要的事……大概是遇刺吧。

真正令虞璃好奇的是，夜溪語怎會知曉？看來那些刺客是有人特地安排的，要不是忙著對付那些刺客，她怎麼可能遲到？

[虞璃：“貓仔，來時遇到的那些刺客，你怎麼看？”

“肯定是有人想要殺你。”小白貓目光堅定地說。

“誰要殺我？”

“我哪知道，你問他去。”小白貓撅了撅嘴。

虞璃質疑道：“你讓我去問刺客？”

“開個玩笑，他們是誰派來的，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說系統是萬能的嗎？！”

“那也查不到這個呀。”

“算了，指不上你。”虞璃單手一揮，表示放棄。

小白貓撒嬌道：“哎呀呀，不要這麼說話嘛，系統只在關鍵時刻出馬。”

“你還是閉嘴吧。”

“是你叫我出來的，你講不講道理？”小白貓掐著腰憤憤道。

虞璃強顏歡笑道：“再見。”

“宿主拜拜。”小白貓揮手告別。]

(虞璃：就很意外。我要舉報，這個系統不負責任。)

既然有人要殺她，肯定是看她不順眼的人，那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夜、溪、語！先前她還裝一裝，到現在，直接擺爛，連裝也懶得裝了，所以、經過以上推論，兇手……或是幕後者都是夜、溪、語。虞璃想。

還有一點令她震驚，夜溪語不只是綠茶，原來她才是真正的幕後大boss！藏得夠深啊。

以上都是推論，虞璃也不能確定這一點，但是如果憑她多年的偽裝經驗來看，她確實是，關鍵是耐不住性子，暴露的也太快了。不像她，一忍就是五年有餘，雙手早已沾滿鮮血，可、不曾暴露。

良久，馬車停下了，虞璃撩開簾子，看著四周搭起的營帳，還有不遠處那鬱鬱蔥蔥的樹林，心想，這就是古人的狩獵場地嗎？看起來還不錯。

[小白貓：“宿主怎麼在發呆呢？快下車呀。”

虞璃：“貓仔，我懷疑夜溪語和我們來時遇到的那幫刺客有關。”

小白貓摸了摸後腦勺：“宿主多想了吧？夜溪語可是妥妥的綠茶，怎麼可能會跟刺客有關？”

虞璃邪魅一笑：“那可不一定。”]

語畢，她跳下馬車，深吸了一口氣，果真如此，古代的空氣質量就是好，很清新。

狩獵場地選得很清涼，正好能消去酷暑帶來的炎熱。

“小姐，將軍讓我們回營帳。”宋時經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

*

同一時間，一個黑影踏風而過，後面還有一群侍衛。

“站住！別跑！”幾名侍衛大喊。

燕無心看準機會，縱身一躍，跳入了懸崖峭壁中。

侍衛追到懸崖邊，已不見了少年的蹤影，他們議論道：“此人的右腿受了重傷，還能跑這麼快？！”

“想必他是跳下了這懸崖，估計是活不了。”

“他這次的目標是誰我們誰都不知道。如果這一次沒成功，那麼一定還有下一次，我們要多加小心。”

“嗯。”

跳下懸崖的燕無心抓住了一根藤蔓，順著藤蔓，他找到了一處山洞，山洞裡陰冷潮溼，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燕無心癱坐在山洞口，看著鮮血從腿中不斷湧出，他愣了愣，自言自語：“好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流過血了。”

少年撕下一塊衣布，捆綁在右腿上，勒緊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痛，可是……他、不應該感到痛啊！看著右腿上的傷，燕無心陷入了迷茫……

*

墨帝營帳內……

“啟稟陛下，我們在狩獵地附近發現一名刺客，但還不知道那刺客的目標是誰。”侍衛道。

墨帝：“狩獵地附近怎會有刺客？那塊場地朕已經派人排查了三遍有餘。”

“我們追著那名刺客，發現他的右腿受了很重的傷，後來追到懸崖邊時，他跳下去了。”

墨帝揉了揉太陽穴：“跳下去，還受了重傷，應該活不了，罷了，你們再去搜查搜查，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侍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