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虞璃的記憶被拉回到了當年,因執行任務受傷時。

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了純白的病房天花板,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生活不易……

林曉坐在虞璃身邊正看著書,見她醒了,一陣欣喜若狂:“護士!護士!她醒啦,她醒啦!!”

虞璃看著她的舉動,好笑道:“別喊了,人家又不聾。”

林曉擰了擰眉,不情不願地說:“好歹你身邊還有個人呢,要不然,你醒了都沒人知道。”

“好,有你可真是我的福分。”

“少說這些。”林曉認真道:“你知不知道,這次執行任務你中了五槍,陷入了重度昏迷,當時都快把我嚇死了,你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渾身都是血,那場面,我可不想再回憶了。”林曉抱住肩膀抖了抖。

“還好肋骨沒事。”少女輕聲補充了一句。

虞璃突然變得很耐心:“執行任務嘛,受傷都是常有的,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當時兩人在一起合租,感情也是至純至真。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就好好養傷吧,傷不好,你是無法歸隊的。”

虞璃抿唇,沒有說話。

林曉又開始嘟嘟囔囔地抱怨:“還有,你那個姨是怎麼回事?你身中五槍耶,她不過來也就算了連個電話也不打!!!她還是不是你的親姨了?我都替你感到不公平!”

虞璃轉了轉眸子,面上沒什麼表情,淡淡道:“無所謂。”

聞言,林曉又開始說她:“你也真是的,任務完不成了那就下次再接再厲唄,幹嘛每次都要勉強自己?!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你心裡是好過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每次我都那麼擔心你!可你每次都不長個記性,這次知道疼了,下次還這樣做。”

虞璃笑笑:“你怎麼跟個老媽子一樣?差不多行了。”

“我那是擔心你,你看看你,這幾年來,把自己整成什麼樣子了?要活著,就好好的活著,不用為誰而活,你始終都是為了你自己。”林曉接著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這些道理我都懂,不用再強調了。”

“你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每次都說自己懂、懂,可你真的明白嗎?你曾經真的是這樣嗎?你之前的事我或多或少也有過了解,可你不能因為心結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啊,任誰看了心裡都不舒服。”

虞璃垂下眼簾,陷入了沉思。

林曉見狀,輕嘆:“唉……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啊?”

半個小時後,虞璃緩緩睜開眼,林曉還在床邊。

她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林曉鼓著腮幫子,沒好氣道。

突然,她又說:“你要是真想謝我,就把身體好好的養好,養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之後等你把身體養好後,我們找個假期,出去放鬆放鬆。”

“好。”虞璃笑道。

“去海邊怎麼樣?夏天去海邊玩水呀!一想到那清清涼涼的水就令人心曠神怡,現在這個季節應該還會有螃蟹,或者沙灘上還有很多貝殼,撿一些回去當裝飾也挺好的。”林曉開始暢想。

“好。”

“你知道嗎,虞璃?最近他們海邊新出了一個海上餐飲,我們坐著皮船在海上,皮船上放一個小木桌子,再放上餐飲,就這樣飄在上面吃飯,聽著很刺激吧?”

“嗯。”

“你是不是敷衍我啦?怎麼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不是。”

“你能不能說句話呀?你這樣弄得我很寂寞的,跟演獨角戲似的。”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海邊,玩你想玩的。”

“那就說好咯,一言為定。”

“嗯。”

林曉突然抓起虞璃的手,用小拇指勾起她的小拇指,晃了晃,十分幼稚的說:“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烏龜。”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哦。”她又補充。

“好,一定和你去,不騙你。”

“你還想騙我?沒門,拉過勾就是蓋過章的。蓋章,懂嗎?你要是敢騙我,我就、”

“你就什麼?”虞璃打趣她。

“我就離家出走。”林曉仰起頭,十分驕傲地說。

虞璃被逗笑了,她握著林曉的手,放在心口,溫聲道:“你聽,是不是認真的?”

林曉聽著砰砰砰的心跳聲,臉紅了一瞬,迅速抽回手,道:“知道啦,知道啦,你是認真的。”

“哼……”虞璃悶哼一聲。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肯定不會騙我的,是不是?”林曉抱住她,臉頰緊貼著她的臉,蹭了蹭,像是在撒嬌討好。

“是。”

只可惜,後來那個約定始終沒有實現,具體是什麼原因虞璃記不清了。

……

林曉走後,虞璃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她閉眼定了定神,隨後拿起手機劃開螢幕。

是一條簡訊。

簡訊的地址被掩蓋了,似乎是什麼神秘場所。

虞璃卻輕笑,簡訊的內容十分簡短。

三天,王萍,女,人販。

這正是三天後她要殺的人。

事實上,她背後的這個殺手組織是一個神秘的組織,與其說是連環殺人犯,倒不如說他們是“神”。

這個說法曾經有過一段時間,一些人們把他們尊奉為“神”,說他們可以庇佑蒼生,斬妖除魔。

說實話,這說法確實有點扯。

殺手組織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精煉的殺手,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基本上每一槍都是一擊致命,他們隱藏在各個崗位上,若有需要,隨時出戰。

殺手組織的幕後並非是無底線無性質的拿錢殺人,而是殺那些本該受到懲罰,卻沒有受到懲罰的人;本該得到審判,卻沒有得到審判的人……

與其讓那些惡人逍遙法外,倒不如由上天來決定他們的生死。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如果說惡人可以逍遙法外,得不到懲罰,就不是真正的正義。

如果說一場冤案數年後才被理清,那麼他們口中所謂的正義就不叫正義。

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

可查案的人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只會去調查兇手,沒人會在乎死的那人生前幹過什麼,就算有,也僅僅是個別。

一個死人,誰又會過多去追究呢?

在警察眼裡,殺手組織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來無影去無蹤。

但在受害者家屬的眼中,他們就是“神”。

審判罪人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