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諛諂媚之詞!

眾人面面相覷,這趙吉吹捧的也太過離譜了吧!就這還妙極?怎的前三句你隻字不提?

“此詩雖有雅趣,奈何行文著實粗鄙,實難當得如此誇讚!”

趙珙滿面春風,好在這廝最後一句生生擰了回來,要不然今天這事,怕是要讓整個大晉皇室都淪為笑柄!

趙吉眼見自已的及時救場,讓主子很是欣慰,不禁暗呼明智,於是決定,再加一把火。

“少主過謙了!臣下覺得,小主此詩極具畫意,大雪紛飛之時,雪花與蘆花融為一體,端是將雪之形態描繪得淋漓盡致,實乃大巧不工之作啊!臣下不甚欽佩!”

趙琪有些古怪的看向趙吉,這都能誇出花來?人才啊!難怪自古帝王身邊都不缺佞臣,就衝他的這番舔勁,擱誰頂得住啊!

不過,起碼算是應付過來了!既穩住了莽夫人設,又給了三角眼之流一個下馬威,呵,我是那軟柿子想捏就捏的?

眾人的反應不一而足,有的仔細品味一番,不禁暗自點頭,其中以小趙忠為最,一臉崇拜的樣子,就差跳起來鼓掌了;而多數人則是滿臉鄙夷。

李巍依舊是千年不變的滿臉笑意,只不過心中卻冷笑不止。這個當口把小屠夫弄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小狐狸打的什麼算盤!

這便好了,正好讓大夥看看,商部豈是這種蠢貨所能染指的?我看你何以服眾!

“好你個趙吉,馬屁精!言過其實了!”趙珙指著趙吉,笑罵道。

趙吉連忙躬身施禮,便穩穩坐了下去,心中不禁暗喜。

趙珙繼續款款而談:“光義此首《飛雪》太過粗俗,實難登大雅之堂,便不參與比拼了!

“然,此亦為拋磚引玉,諸位皆為棟樑之材,何不速速一展胸中錦繡,也好讓孤,讓天下士人一睹風采啊?”

有了趙珙的一錘定音,眾人不禁吁了口氣,要不然還怎麼比?誰敢贏?那不是打主子臉麼!

慢慢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不斷有佳句引來陣陣喝彩,什麼“漫天飛絮舞翩躚”、“玉宇瓊樓似幻仙”,不過趙琪聽來實在無趣,呵,要麼辭藻堆砌,要麼無病呻吟。最終一個儒雅主事拔得頭籌……

趙琪正暗自撇嘴,趙珙卻突然看向趙琪,一本正經地說道:“光義這麼多年來,著實受苦了!不想學業竟荒廢至此!”

哈?怎麼個意思?為啥有股不祥的預感!

“李副統領有句話倒也說的不錯,”趙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巍,刻意加重了些副統領的語調,頓了頓,便對著趙琪繼續說道:“光義是孤的嫡親兄弟,遲早是要擔當重任的,故學業萬不可荒廢!

“孤意,年後送光義去往江寧國子監,祭酒郭雍郭大儒德高望重,又與孤有舊,想必也能照拂一二。”

什麼情況!不是說好了要接手集團CEO嗎?怎麼又突然改成去國子監留學了?難道剛剛玩脫了,一首歪詩給大哥打擊太大了?

趙珙語重心長地說道:“光義,孤望你能戒驕戒躁,別再似這般跳脫。孤盼你早日學成歸來,助孤共襄大計!”

李巍眉頭一皺,突然被趙珙刻意點了一下,讓他心裡十分不安。再一想到那種可能,便再也坐不住了。

“少主,臣下竊以為不妥!”

趙珙眉頭一揚,冷冷地看向李巍,眼底卻有一絲快意。

“錦衣衛一直虎視眈眈,雖賴少主妙計,曾重創錦衣衛,令其不敢妄圖染指光州,但江寧乃南吳錦衣衛腹心,貿然讓小主前往江寧,實乃險招,恐遭不測!”

“放肆!少主決策豈容你李副統領置喙!”趙吉指著李巍鼻子痛呼,緊跟主子步伐,重重喊出副統領的身份來。隨即一臉痛心疾首的躬身道:“請少主治李巍大不敬之罪!”

“趙吉你混賬!”李巍眯著眼,陰惻惻的說道:“前些時日,小主在復縣尚被錦衣衛伏擊重傷,如今再讓小主前往錦衣衛腹心之地,豈不是送羊入虎口!你居心何在!如若小主有任何閃失,你可否擔得起這個責任?”

“你……”

“好了!趙吉無需多言!李副統領也是憂心光義安危,退下吧!”

趙珙出奇的淡定:“孤已著衛部挑選五十名好手隨身護衛光義,安全方面自然可保無虞!”

李巍頓覺不妙,看來這小狐狸是早有準備了!連忙跪下高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小主此行必然危如累卵,還請少主三思啊!”

“莫非你李副統領覺得,我衛部都是吃乾飯的不成?!”宋瑩瑩猛的橫眉怒目,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卻早已化為利劍,恨不得當場讓李巍千窟百孔!

“臣下不敢!臣下只是擔憂小主安危,一時口不擇言,萬無小覷衛部之意!還望宋統領明察!”李巍慌忙解釋,真是亂中出錯,一不小心就口無遮攔了!

開玩笑,衛部統領豈是他能夠招惹的?更何況她和少主可還有那幾層關係!

“臣下但求少主收回成命,還請少主三思啊!”

一時間場面逐漸混亂起來,不僅李巍及其黨羽心腹跳了出來,就連一些並無瓜葛的主事們,也都感覺趙琪入學國子監一事頗為艱險,於是紛紛出列跪諫。

看著跪下的烏泱泱一片,趙琪若有所思,不排除一部分人可能真的擔心自已安危,但更多的,恐怕還是和商部的權柄有關,畢竟商部的大本營可是在江寧!

趙珙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過,卻是滿面笑容的說道:“孤深感諸位對光義的迴護之情,然孤意已決!

“光義身為太祖高皇帝之血脈,自當有一往無前之氣魄!豈能惴惴裹足陣前,龜縮於諸位羽翼之下?既如此,大計又從何談起?”

趙珙滔滔不絕,說到興起時,更是站在案前指指點點,頗有前世成功學講師般的癲狂。

“何況,林彥那老匹夫,又豈是好相與的!江寧既是在那老匹夫眼皮底下,錦衣衛又焉能那般肆無忌憚?”

眾人心下一緩,紛紛點頭稱是,唯獨李巍心頭直髮涼,看來是要遭!這是弄巧成拙了!明明自已是防患未然,不能算做錯,可為何事情又偏偏變成這般?

“孤記得月前趙善遇襲身死,商部尚無主事。然商部諸多繁雜又事關重大,實不可一日無主!”趙珙笑了,一如春花般燦爛。

“光義此去江寧,既是為求學,便也兼領了商部,學學如何處事佈局吧!商部統籌全域性,與各部皆有交際,光義也方便多多向諸位主事請教學習,也好早日擔綱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