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是在警告他。

蕭敬愛是個什麼德行,他們誰都知道,恨不得把改朝換代掛在嘴上,這麼一個魔魔障障的一個蠢貨。

說她見利就往上趕,他信。

和蕭寶信本來就鬧的不愉快,恨不得每次見面都得挨頓揍的主兒,上趕著去謝家,那絕對不是去修好,給蕭家長臉去了。

謝家有個未來皇后住著,分明就是奔著人家去的。

逢迎交好,還是別有所圖,誰都能看出來,就蕭敬愛還當別人是傻子一樣,任她作為。

之前楊劭就得了蕭司空的話,讓她看緊蕭敬愛。

他本也不願她過多拋頭露面,自是用各種理由藉口給她圈在家裡,連許多送上門的拜帖都讓他給撕了,寧可不交好那些個人,也不能讓她作天作地,出去胡言亂語。

可今次是蕭御史做壽,蕭敬愛是人家的嫡長女,他總不好拘著不讓出來。

但讓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趁著這個時間跑去謝府裡給人家獻媚……

楊劭羞愧的無以復加,他究竟是缺了幾輩子的德,攤上這麼個禍。

還說蕭寶樹作天作地,闖禍,和她一比,蕭寶樹就是舉世無雙乖寶寶了。

蕭寶信說完話,轉身便要走了,誰知蕭敬愛卻不幹了,跟上前去就要拉她的胳膊。

說時遲那時快,有梅反應過來了,迎上前一個抬手蕭敬愛就在她手下轉了一圈,然後有梅小擒拿手就上去了,然後只聽嘎巴一聲,緊接著就是蕭敬愛悽慘的叫聲。

連蕭寶信都嚇了一跳,回頭蕭敬愛臉都擰變形了,眼淚直噴。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有梅也沒想到自己下手能這麼重,是失手了。

她一向失手是常事,哪次不下重手才是真的失手。

“……我、我家夫人有了身子,你追上來拉我家夫人……傷了身子可怎麼辦?”

有梅還沒傻透,知道往自己身上叨理。

“哎呀,怎麼的了,有話不會好好說嗎?”

謝夫人和肖夫人在一旁說話,聽到叫聲才上前,一臉的焦急:

“怎麼了,嚴重嗎?傷著哪兒了,要不要叫醫生來?”

楊劭:“沒關係的,是二孃莽撞了,丫環護主心切,卻是怪不得她.”

蕭敬愛一口咬死楊劭的心都有了,謝夫人那是蕭寶信親孃,別聽她嘴上叫的喚,可半點兒歉意都沒有,護犢子都護到明面上了。

可楊劭好歹是她夫君,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他倒是會拿她做順水人情。

顯而易見,最近這些天的溫存全都是假的,到了真章的時候半點回護之意都沒有。

對上蕭寶信,他自己就矮上半截。

“什麼叫我莽撞?”

蕭敬愛胳膊都的不行,硬是咬著牙硬挺,怒火顯然已經頂到腦瓜頂兒上。

“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話——楊劭,你現在是我夫君,不是她蕭寶信的,她有什麼資格讓你將我圈起來——怎麼著,你倆還一條心了?”

“你們拿我當什麼——”

肖夫人急了,“你們在這裡吵什麼,恐怕鬧不大,讓別人看不了笑話,是不是?”

傳出去蕭寶信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蕭謝兩家的臉往哪裡放?

“快帶她回家吧.”

蕭寶信冷冷地道:“省得她在這裡發瘋。

現在非常時刻,最好別上綱上線,惹人非議.”

蕭家都這麼發話了,楊劭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捂上蕭敬愛的嘴,拉扯著上了車。

“改日小婿再登門致歉.”

楊劭隔著車簾來了一句,車就走了。

謝夫人嘆了口氣,瞅了瞅肖夫人的臉色。

“你說這鬧的……”

“行了,阿嫂,二娘子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嗎?”

肖夫人苦笑,“太能作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再說大娘子有了身子,便是不相干的旁人還要小意謹慎著些,偏她橫衝直撞,就沒想著好.”

“心壞了……”

現在這蕭家也就蕭御史還拿她當個人,其餘誰看得上她?

就不知道反省反省是不是自己哪裡有錯?

跟謝夫人便是一陣唏噓。

謝夫人只要肖夫人不放心上,她就不做想,本來就看不上蕭敬愛,還敢她閨女懷著身子就往上搶,把胳膊掰折了都是輕的。

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她當場都要給有梅叫聲好,送個忠心護主的金鎖!

蕭妙容都看傻了,肖夫人和謝夫人在說話,她是跟在一旁的,看完了全程,當時看蕭敬愛臉上的表情那可真是拼了,說她想和蕭寶信同歸於盡她都信,表情太猙獰。

“以後阿姐你還是離二孃遠點兒吧.”

“不只大娘子,以後你也離她遠些!”

肖夫人小聲道。

蕭妙容心有餘悸地點頭,就想不明白原本撐死了也就有些小矯情小高傲的二娘子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子,跟瘋婆子都沒甚兩樣。

婆家處不來,孃家也沒人待見,不擇手段嫁了她想嫁的男人,結果跟仇人似的……

她圖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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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蕭敬愛這麼一嚇,謝夫人也沒讓蕭寶信跟她回家,生怕路上再惹出什麼事來,蕭寶信現在有了身子,可大意不得。

再三拒了蕭寶信,臨走還把腕上的金手鐲賞給了有梅:

“以後就這樣,誰敢衝撞了大娘子,你就儘管動手,有我和司空給你擔著!”

“好嘞!”

有梅笑的見牙不見眼,要不是這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都想拿著鐲子咬上一口,先祭祭牙。

蕭寶信哭笑不得,湊到謝夫人耳邊低聲道:

“阿爹已經派人去接寶樹,不日便回來了,阿孃不必憂心.”

謝夫人頓時心花怒放,臉都笑出一朵花了,這就再沒愁事兒了。

老貨,還敢騙她!

看她回家怎麼作他!

“阿孃,”蕭寶信頭疼,怎麼阿孃就能活這麼些年還這麼天真爛漫呢。

“戰亂要起來了,恐怕阿爹又要出去打仗了——”

能別作就別作了。

話還沒說出口,謝夫人後知後覺臉就垮下來了。

也是。

“其實,也未見得,阿孃就是……有什麼話和阿爹好好說,什麼事商量著來.”

謝夫人點頭,閨女雖然這麼說,但她有種預感,她家司空真就要出去打仗了,閨女突然改口也就是安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