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顯嘴角抽搐,這是先斬後奏啊,斬的快奏的及時啊,他還能說什麼?

“定也就定了,路家家風還是不錯的。

太僕卿耿直,多年來不受先帝重用,皇上登基後方才擢升,倒不是胡來之人.”

就是身上有些世家子弟的脾性,很是高傲,目下無塵。

為何說他耿直,就是真心瞧不上皇室泥腿子出身,連掩飾都不事實上掩飾的。

現在嘛,估計這些年稜角也磨的差不多了,至少讓皇帝給安了個太僕卿的頭卿之後,沒起什麼刺。

如果讓他選,他肯定不會這麼迅速的拍板就定下的,但是自家娘子定都定了,難道讓娘子言而無信,再生生得罪個路家,不至於的。

蕭寶信傻眼。

謝玄暉也未免太好說話了……

有點兒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當然,前世那些事兒都是聽肚子裡的‘朕’,也就是前世楊劭的兒子說的,這話無論如何不能和謝顯說啊,只想著怎麼能和謝顯解釋明白呢。

結果根本沒用她解釋,人家就……理解了。

理解的,也太速度了點兒。

蕭寶信瞠目結舌:“你,你不怪我?”

當時她還不覺得,自己孩子定個親怎麼了?畢竟有前世的根底在,知道路家是個好的。

可是回來途中,腦瓜一熱的熱勁兒下去了,她才意識到自己是過於急切。

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媳婦就把家裡長輩才能決定的事兒給拍板定了,這得是……有多大的心哪。

她是反應過勁兒來了,不然也不能等謝顯回來和他交底,讓他出頭。

謝顯捏了捏她的臉,忍不住笑:“為何要怪你?你是要把孩子推進火坑嗎?自然是你覺得好,才定下來的.”

蕭寶信是能透過觸控聽到別人心聲的,謝顯自然不會在這事兒上撒謊,他還真就心口一致,沒半點兒埋怨她自作主張的行為。

心裡甜的跟蜜似的。

朕:齁得慌。

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掏空,被無視,被輕賤。

幸虧許出去的不是他……

“你有天賦技能,既然這麼急著定下祖氏,定然覺得她是個好的。

錯不了.”

謝顯笑,“再說,錯了又能怎樣,以後大不了想辦法,解了.”

“不過,”

他這時才頓了一頓,想起關鍵的一件事。

“我記得,路家長房好像生的都是小郎?”

謝顯瞧了瞧蕭寶信的肚子,“還是你知道肚子裡的是小娘?還是祖氏又懷了小娘?”

蕭寶信:你一個尚書僕射對於路家房裡事是不是知道的太多!

“……是之後的,如果有異性的小郎和小娘,便結為親家.”

謝顯這才愣了,“這真是……有點兒太早.”

“看來這祖氏真是太對你的脾氣了.”

剛才蕭寶信才說和祖氏對脾氣,這時就被謝顯拿來調侃了。

好在知道真相的謝顯也沒有反對,蕭寶信長出一口氣的同時,不禁心裡美,這分明是愛重她,愛重到了極點啊,什麼都依她。

一頭就握謝顯懷裡去了,差點兒把謝顯嚇了個倒仰。

“祖宗喲,你可輕著點兒。

知道你美,不至於美成這樣.”

然後他突然後知後覺地道:“還是,可以了?”

蕭寶信抬頭,就看見謝顯雙眸跟浸著春水似的,哪裡不懂他是個什麼意思。

頓時滿臉尷尬,是生把他給憋壞了,現在但凡她有點兒舉動,他就往歪處想了。

朕:阿孃,快阻止阿爹瞎想,兒子受不住!

語氣那個急切啊。

蕭寶信笑的腸子都快抽筋了,“當然不行.”

回的是謝顯。

“不是都說了嗎,奶孃說最好還是不要啊.”

謝顯:明明太醫院都說了前三個月和後一個月不成,這中間偶爾……運動一下也是可以的。

適當,適量,適度就行啊。

“阿孃到底哪裡找來的奶孃?”

就此懷疑上了人生。

他甚至懷疑阿孃是擔心蕭寶信走了他的老路,當家他便是胎裡弱,生下來再養也不像別人家孩子好養。

痛定思痛,才藉著奶孃的口禁止他們孕期‘娛樂’。

這麼一想,他也不好堅持。

鍋在他的身上,他家娘子何其無辜?

忍就忍吧,反正都忍了這麼久,習慣了。

正好趁現在修身養性,悶頭苦修,爭取他日技術純熟,總還有過招的時候。

見謝顯沒再堅持,蕭寶信也把心放下了。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那什麼,心裡有時候也癢癢,可是架不住肚子那個貨,不能給人現場觀摩了去了。

半晌,蕭寶信才輕咳了一聲。

“那個,是我頭腦一熱,衝動行事了,只如今……你看看,是不是能去和祖母、婆母說一聲……”

謝顯這才後知後覺,他就說呢,簡單一句話的事兒,他都沒說什麼了,蕭寶信怎麼還是一副懺悔臉,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也是他腦子在想一些‘性’福的事,沒顧得上琢磨。

“好,”他無奈地搖頭,“這事兒就交給我。

你只道是我和太僕卿定下來的親事便是.”

只是謝家這邊好交待,倒是要和太僕卿打聲招呼,通通氣。

可以想見,路家必定是樂意的,這點兒自信謝顯還是有的。

蕭寶信眉開眼笑,就知道什麼事情交到謝顯手裡那肯定是手到擒來,不存在失誤的。

“你對我真好.”

謝顯挑眉,“你是我娘子,我不待你好待誰好?”

“放心,”他說,“天塌下來有為夫的給你頂著。

再說,這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作為被‘不算大不了事兒的代表’朕表示太受傷,什麼兒子什麼朕,在謝阿爹眼裡都不及阿孃一個笑容重要啊。

更不要說還沒出世的四兒,有沒有還不一定呢,就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兒’了。

作為謝阿爹的兒子,他表示自己出生以後的前途未卜。

什麼抱走讓袁祖母養的事兒,趕緊可實行起來吧,他好歹多條大腿抱。

解決了心裡事兒的蕭寶信頓時渾身輕鬆,和謝顯一道用了晚膳。

雖然對路家的親事有自信,但沒確定的事兒,謝顯還是不想先下定論,跟家裡交待了。

凡事怕個萬一,中間若出了紕漏可不就把蕭寶信給賣了?

事關蕭寶信,謝顯就更加謹慎,決定第二天在朝堂上見到太僕卿之後,再行知會謝家人。

誰知第二天沒等到謝顯帶回來的信兒,倒把褚家的訃帖給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