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生啦?!這麼快?!來人哪!大娘子要生了!”

都不用采薇等丫環去稟告太夫人,宣城長公主嗷的一嗓子喊的半個院子都聽到了。

聲音高八度,連宣城長公主都被自己給震的腦瓜子嗡嗡響,定邦小小年紀哪見識過這個,頓時就給震的哇哇大哭。

丫環們進屋扶蕭寶信的,往外跑去找產婆子醫女的,還有通知太夫人的,頓時易安堂亂成一團。

“快,把長公主送回司空府.”

蕭寶信不忘吩咐,看著宣城長公主被嚇的抱緊孩子那架式,她都快孩子太弱小讓她給抱壞了。

那是孩子啊喂,不是枕頭,給你慰藉的!

宣城長公主生孩子,她是當事人,親眼見別人生,她從來沒有過,讓這陣式給嚇著了,蕭寶信那肚子就不是一般的肚子,太大啦!

眼見著就往下墜了,這是實景衝擊,比她想像的可不美好多了。

蕭寶信這邊因為是雙胎,鑑於有備無患,早早就準備上了產房,產婆子醫女也都時刻準備著,按謝顯交待給謝母的,基本隔個三五天就來個實況突擊預演,怕的就是早產。

謝顯雖然不曾一直寫信督促,可是給謝母的家信光只是囑咐生產的這些事就揚揚灑灑寫了九大篇子。

謝母沒有蕭寶信那天賦金手指,感知到信裡的情緒,但光看這字數也知道他是個什麼心情,有多焦躁了。

謝母也不敢怠慢,反正謝顯怎麼教的她就怎麼來。

折騰是折騰,到了真章的時候看出來了,除了最開始的一瞬間眾人讓宣城長公主給嚇了個倒仰,略顯慌亂之外,在那之後一切井然有序。

謝母看了這場景都不禁嘆一聲孫兒遠見,訓練真不是白練的,要是早沒準備,只怕她老婆子也得像宣城長公主似的,高八度,整個人兒跟受驚的小麻雀崽子似的,抻著個小脖兒不知所措了。

蕭寶信這邊一切井然有序,宣城長公主在慌亂的最初就被有梅半架著胳膊往外送了。

她不管別的,夫人一聲吩咐,她義無反顧。

直愣愣就給宣城長公主送車上去了,車都快開了宣城長公主才回過神:“生了就趕緊回府裡報信兒,我們都等著!”

話音未落,牛車已經慢悠悠動起來了。

驚魂未定,連懷裡孩子正哭都顧不得了,好在她走到哪裡都帶著奶孃,有奶孃一旁邊接過去,她才意識到,原來懷裡還有個親兒子。

她說呢,怎麼這麼吵。

回府裡和謝夫人一說,謝夫人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可也只能翹首以盼。

謝家是待自家閨女如珠如寶,可她們也不能蹬鼻子上臉,太過份,沒有生產孃家還要過去人守著的規矩。

直勾勾地一宿沒閤眼,躺榻上睡不著,後來直接就在地上轉圈了。

一直到隔天,剛進辰時謝府便派了采薇回來報喜:

“夫人生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寶信呢?寶信怎麼樣啊?”

謝夫人打斷她。

采薇一愣,這還用說?看她這都快笑成一朵花的臉還看不出來,那肯定是母女平安啊。

“母女平安,夫人好著呢——”

謝夫人一顆懸嗓子眼兒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裡了,長出一口氣,腳下虛浮好懸沒一屁股坐地上。

還是身邊的丫環眼疾手快,一把將謝夫人扶住。

“老夫人擔心了一整夜,到現在都沒閤眼.”

“母女連心,太夫人也是怕老夫人空懸著一顆心,天一亮就讓我過來了.”

接著就被謝夫人拉到了一邊坐下詳細問起來。

要說蕭寶信這一胎也是夠折騰的,從晌午疼到了傍晚,又因為胎位不正,折騰了小半宿,都快三更天了才生出第一個。

第一個生出來之後,第二個就快了。

采薇表示明確聽到了她家夫人罵人的聲音,很響亮。

好在接生的產婆子和周遭都是熟手,以前照顧過前兩胎的,真真的充耳不聞跟沒聽到一樣。

“……因為夫人在守孝,所以洗三是不能大辦的,太夫人的意思就是請老夫人和宣城長公主過去……”

“我知道我知道,母女平安就好——母女啊?倆閨女?”

謝夫人頓時嘴就咧到耳根子了,閨女這福份也太大了,缺啥來啥,倆兒子之後又生倆閨女,簡直不要太順心如意。

“賞!”

謝夫人一高興,就撒銀子。

這還不算,宣城長公主得了謝夫人的信,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直接過來大手筆地賞了。

比謝夫人只多不少。

好在婆母倆都是心寬開闊的,沒計較這些,宣城長公主打賞這麼大方還不是因為都是自家人,她跟著高興嗎?

什麼越不越過婆母的,謝夫人本人都不計較這個,賞越多她越高興。

不只來報喜的采薇,跟著蕭寶信陪嫁過去的丫環人人都一份大紅包。

等蕭寶信歇過神,睡飽以後都已經是後半夜了。

太夫人吩咐小廚房熬著魚粥,等的就是她醒,隨時就能喝到。

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采薇都快咧到耳根的笑,掩飾都掩飾不住,滿目慈祥。

知道的孩子是她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采薇呢。

一看就沒少得了賞。

“……孩子呢?”

蕭寶信吃飽喝足了,才想起來問:“是女孩吧?”

她虛脫的時候隱約聽到是兩個小娘子來的。

“是小娘子,如花似玉的兩個小娘子.”

采薇說的那叫一個自豪,“太漂亮了,太夫人都說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娘子!”

“現在奶孃哄著睡著了,在隔間屋呢.”

蕭寶信嘴角抽搐,誰說這話她都不信。

她又不是沒見過初生的小嬰兒,有一個算一個,哪有好看的?

都是自家人瞧著個鴨子都能看成天鵝。

當然,不管隨了她還是謝顯誰的相貌都是差不了就是了,現在就能看出如花似玉那就有點兒扯了。

蕭寶信沒放心上,倒頭又睡下。

直到早上睡得正香,臉上突然一冰,像是被人摸了一把,幾乎是下意識她揚拳頭就出手了。

只聽‘哄喲’一聲。

……怎麼就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