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

齊中天聽了朱清的說法後,有些意外,但卻點了點頭,承認了他的話:“不錯。

黑扇子當年之所以被稱作黑扇子,就是因為他手中有一把千年玄鐵打造的法器,鋒利無比,因此有了這個稱號.”

怪不得……當初朱清就覺得奇怪了,為何雲闌珊明明是黑扇的女兒卻姓雲,原來如此!如果黑扇就是當年齊中天救出來的孩子呢?朱清算了一下時間,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居然能夠對上。

森若雪不記得自己活了多久,卻記得那件事已經過去幾十年,如此一來,一切都吻合了起來!“前輩!”

朱清激動不已,急急忙忙地問:“你……你還記得,那人叫什麼名字嗎?就是被扔進地下城的那人?”

“這個……”齊中天回答:“如果我沒記錯,他的姓氏很罕見,他姓卜,單名一個字山.”

“卜山這個名字很奇怪,我就記住了.”

齊中天笑了笑:“要不然時隔這麼久,又經歷了這麼大的風波,我早就忘記了……朱清小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朱清踉蹌了一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幾乎比他吞食冰火雙生花時的模樣還要嚇人。

森若雪吃了一驚,頓時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扶住朱清:“你怎麼了?”

誰知朱清卻一把抓住森若雪的手,急切道:“閣主……你們千機閣內,有一個叫做卜運算元的長老……”他好不容易才把這句話說清楚,森若雪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你說什麼?”

朱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齊中天說那人叫卜山,而千機閣的長老則叫卜運算元,也許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可朱清心中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讓他無法忽視。

齊中天聽懂了朱清的話之後,也是臉色一變,然而他到底成熟許多,很快就平靜下來,安慰朱清道:“朱清小兄弟不要慌張,這世間同名同姓之人都如此多,何況只是同姓而已?”

話雖如此,但顯然齊中天也很重視這件事情。

森若雪急忙問:“齊叔,我們該怎麼辦?”

她的性格就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此刻更是坐不住了。

一想到一個可能的叛徒此刻就藏身千機閣,甚至可能已經成為千機閣的長老,森若雪就恨不得立刻飛奔回去青葉城。

“好了,心急也沒有用!”

齊中天突然嚴厲地說:“阿雪,你現在就去準備,朱清小兄弟,你隨我來!”

朱清一愣,連忙跟了上去:“前輩有何吩咐?”

“齊叔,你們要去哪裡?”

森若雪連忙跟了上去,卻被一道無形的阻隔攔住了。

“這是?”

“阿雪,你先安心在這裡等待.”

齊中天不容拒絕地說,接著對朱清道:“朱清小兄弟,我們走吧.”

“等一下,你們要去哪裡?齊叔?齊叔?!”

森若雪在後面焦急地喊。

齊中天也不回頭,飄飄忽忽一路往前,帶著朱清離開了這個山洞。

“前輩,我們要去哪裡?”

朱清有些緊張地問。

齊中天嘆了口氣,道:“自然是去尋那黑翼蛛蝶卵.”

“那為何不帶上森閣主呢?”

朱清忍不住問:“她才是關鍵人物啊!”

“話雖如此,可阿雪她看似冷漠,實則心軟,遇到這種事情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齊中天搖搖頭,道:“她的性格隨了她母親,也是合該如此!”

朱清略感意外,沒想到齊中天也知道森若雪母親的事情,而齊中天知道他的想法後哈哈一笑,道:“朱清小兄弟的想法也是很特別啊,阿雪不是她母親生的,難道還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我知道,你是想問她的身世吧?可惜這是他們一家人的家務事,我雖然清楚,卻也不好說些什麼.”

“阿雪告訴你的那些,就已經夠多了.”

齊中天最後說。

朱清點點頭:“也對.”

旁人的秘密,他確實不該好奇太多。

“不過我倒是覺得,朱清小兄弟的秘密也不少呢!”

齊中天眯了眯眼睛,眼底掠過一抹狡猾之色:“比如說……一直藏在你口袋裡的那東西?”

朱清大吃一驚,剛要掩飾,就見松鼠從他的口袋裡鑽了出來,怒氣衝衝道:“齊中天!你怎麼還是這麼個德行?!”

朱清:“……你們認識?”

松鼠自從進了山洞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朱清本來以為他是怕對方發現,如今看來卻似乎完全不是這樣。

而且令人驚訝的是,這兩人的樣子非但像是認識,似乎還頗有淵源。

松鼠氣哼哼道:“當年在青葉城有過一面之緣的傢伙而已!”

齊中天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你我二人居然還有再見一日,可惜時過境遷,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啊!”

說完這句話,齊中天臉上便浮現出惆悵之色,緩緩道:“如今你我二人都已經變成這副模樣,著實讓人感慨.”

松鼠不屑地哼了一聲:“感慨什麼?!老子照樣活得快意瀟灑!只有你們人類才會有這種傷春悲秋的心思,哪像我們妖族,做什麼事情都是雷厲風行,絕不會兒女情長!”

“不會兒女情長?我怎麼記得你當年……”“你給我閉嘴!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松鼠厲聲打斷了齊中天的話,又對著一旁豎著耳朵聽的朱清嚷道:“還有你小子,趕緊做正事兒去,別浪費時間!”

“好好好.”

朱清無奈。

松鼠的存在大概是朱清一路上最大的秘密,而現如今,這個秘密也稱不上是秘密了,朱清並不覺得遺憾,反而有種無事一身輕的感覺。

然而這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後面的事情顯然要艱難萬分。

朱清想起天刀門的事情,不由得更加擔憂。

“天刀門?”

齊中天很快就察覺了朱清一臉凝重的表情,便開口詢問,得到答案後便皺起眉頭:“這又是什麼勢力?我竟然從未聽說過.”

“天刀門在用血祭之法修煉,實在泯滅人性,喪盡天良.”

朱清回答:“先前被前輩殺死的那個,正是天刀門的四護法。

天刀門有四個護法,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而死掉的那個正是玄武.”

“也就是說,萬一真的打起來,我們還有其他三個人要對付?”

齊中天突然冷哼了一聲,道:“這感覺,倒和當年一模一樣了!”

朱清一想,倒也確實如此。

只不過如今內憂外患,外患換成了天刀門而已。

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朱清在齊中天的指引下一深一淺地走著,小心翼翼避免被其他人發現。

畢竟先前進入無人澗的隊伍不少,朱清有些擔心。

無人澗其實並不大,在這裡頭轉悠,或多或少都應該撞上幾個人的。

但一路走來,他們卻沒有撞見哪怕是一個人影。

朱清越發覺得不對勁,空氣中的氣息越來越壓抑,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他一直在思考天刀門的事情,最後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想法——現如今他們已經知道殺死秦霄的是卜山,和當年背叛千機閣的是同一人,而現如今他已經潛伏在了千機閣中。

有一個問題很突出——那就是卜山他是如何恢復的?地下城九死一生,他雖然熬了過來,但松鼠當時也說過,經此磨難之後,必然根基受損,不死也是個廢人了。

“齊前輩,”糾結許久,朱清終於開口了,問:“有一件事情,晚輩不是很明白。

當年你看到的殺死黑扇子的那人,真的是卜山麼?”

“不錯.”

齊中天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回答:“確實如此。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臉上遍佈疤痕,但確實是卜山無疑.”

“那他的外貌長相如何?”

朱清緊接著問。

而齊中天告訴他的卜山的外貌特徵,又和卜運算元完全不同。

朱清壓下心中古怪的懷疑感,把那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前輩可曾想過,卜山是如何恢復的?”

“如何恢復?”

“是這樣,松爺曾經告訴過我,即使熬過十八層地獄的酷刑,受刑人也必定會變成殘廢。

而你當時說的,卜山四肢健全,和常人無異?”

“對,確實如此。

我當初也覺得非常奇怪,但事態緊迫,也無心細想,再後來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也就將這個古怪的地方徹底拋到了腦後.”

“如果說……”朱清突然有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卜山他會不會用了什麼特別的功法?比如說……血祭?”

朱清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然而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血祭之法可以讓人短時間內突飛猛進,會不會也可以產生修復筋脈這種奇異的效果呢?松鼠聽到朱清的這個問題之後,嗤笑一聲:“當然,不然為何那麼多人願意拋棄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壽命,來修煉血祭之法?就是因為它不僅可以讓功力大增,還可以易筋洗髓,讓人徹底脫胎換骨.”

朱清點點頭,看來卜山果然和天刀門有聯絡,然而,松鼠的下一句話卻讓朱清慘白了臉色:“而且血祭之術修煉到巔峰,還可以有改頭換面的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