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昱依言接過那把弓,卻沒有岔開腿,只做了拉弓的上半身動作。她一手緊握弓身,一手捏緊弓弦,雙臂微微發力,將整個弓弦拉成了滿月狀。

“行啊你,”吳旭拍手讚道,“沒想到你有這麼大力氣。”

蘇昱也是第一次接觸弓弦力道這麼大的弓箭,以前在訓練場練習時用的弓箭跟這把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塗叔看著蘇昱將弦拉了滿弓,滿意地笑笑:

“可以,我可以給你射程二百米的弓。”

他說著又轉身回頭,躬下身來找堆在後面的大木箱子。一陣翻箱倒櫃之後,才找出一個佈滿灰塵的長條木盒,雙手捧著遞了過來。

“這弓有些年頭了吧,”吳旭看著那斑駁的木盒皺眉,“塗叔,你可是跟我說來了一批新貨的。”

塗叔擺擺手:“那批新貨都是小孩子玩的,這把可是我壓箱底的好貨。”

蘇昱半信半疑地開啟了木盒的蓋子。

木盒裡面,一把通體烏黑卻又泛著黑色金屬光澤的長弓躺在那兒,弓臂光滑呈流線形狀,兩頭微微翹起劃了個半弧。連弓弦也是黑色的,看起來纖細無比,繃得筆直。

吳旭瞬間閉上了嘴巴,因為就算讓他這個外行人看,這把弓箭也應該價值不菲。

蘇昱用手指輕輕勾了一下黑色弓弦,那種緊繃的力道感順著手指傳遞過來,感覺比起剛剛的弓箭又大了幾分。

“這是100磅的弓,弓弦是達克龍繩的,有勁吧?”塗叔興奮地給蘇昱介紹道。

“還有這個弓臂,碳纖維的,做了金屬光澤,看起來特別大氣。女孩子揹著不會太沉,舉著也不用費太多的力氣。”

其實不用塗叔介紹,蘇昱就已經看出這把弓和桌面上擺的那些不是一個檔次。

弓是好弓,就是這麼好的弓,會很貴吧?

好在吳旭替她問出了重點:“塗叔,這把弓看著是不錯,就是……價格?”

“一口價,”塗叔伸出一隻手比了個“一”,“一萬。”

吳旭快速地看了蘇昱一眼。

一萬C幣,到底不是個小數目,他幫蘇昱賣香水才只賺了六千C幣呢。

蘇昱的確是很喜歡這把弓,想到與其買一把便宜的湊合用,倒不如直接買把質量好的,以後如果能進獵魃分隊,有得是機會用呢,總不能老是換來換去。

她悄悄向吳旭遞了個眼色。

“塗叔,你看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客戶給你也介紹了不少,她就是個窮學生,沒那麼多錢的,都是朋友,我都沒有收她的中介費。”吳旭換上了賣慘專用口氣。

塗叔畢竟是生意人,有點不吃這一套,連連擺手:“小吳啊,你也知道我這人做生意沒那麼多賺頭的,這把弓可是我的寶貝。”

這話倒是實在,縱觀塗叔擺出來的其他弓,以及剛才經過攤子擺的那些,沒有一把弓箭能與這把相比。

可吳旭在黑市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哪能這麼容易妥協,總得為蘇昱講吓點價格來。

“塗叔,你不知道,她是喪屍研究學院的學生,這把弓是要用來去參加獵魃大賽的,你看她這臂力,準頭應該也不錯,說不定將來還能參加喪屍全球杯呢。到時候,你這小攤名聲可就瞬間打出去了……”

塗叔看向蘇昱:“獵魃大賽?全球杯?”

蘇昱配合地連連點頭。

最終,吳旭憑藉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塗叔給蘇昱便宜了一千C幣,還送了一套箭袋、護指和弓弦保護蠟。

這把弓箭配了50支箭,箭羽都是真羽做成的水滴形狀,簡直讓蘇昱愛不釋手。

臨走時,塗叔還囑咐她,這把箭有自己的名字——

叫作暗夜。

獵魃大賽的實地訓練已經迫在眉睫,炮灰戰隊終於迎來了第一次集訓。

他們這次的主要目的是去實戰基地尋找可以藏身的地點並繪製作戰地圖的,所以什麼武器也沒有帶,全部兩手空空,輕裝上陣。

雖然是週末的清晨,但好多戰隊已經揹著各式各樣的裝備,穿著專業作戰服早早地進去訓練,相較之下,空著手一身便服的五人倒像是到此一遊的遊客一樣悠閒。

“看這情況,咱們是不是註定已經吊車尾了?”鄭旺皺眉。

“重在參與嘛小學弟,咱們不是商量好要藏起來嗎?找個好地方打幾槍就可以了。”

陳一乾打著哈欠擺手,他最近的研究專案到了關鍵時刻,經常需要通宵,看那兩隻大眼睛下的黑眼圈就知道,昨天晚上一定沒有睡好。

“可是我聽說,雖然大賽用的都是麻醉彈頭和鐳射裝置,但是每年也會有學生傷亡。”趙達誠說,“咱們還是謹慎點好。”

鄭旺介面:“上場之前是得籤個生死狀什麼的,不過大多數的傷亡都是選手之間或者選手與喪屍近身搏鬥造成的,咱們儘量用槍,躲他們遠點。”

這一點蘇昱也從網上了解過,不過比起喪屍全球杯來說,獵魃大賽防護措施這些全都是小兒科。全球杯使用的全部是真槍實彈,連喪屍也是沒有任何類似口籠和手套約束措施的喪屍。那時選手們籤的才真是生死狀,每年的死傷和感染量不計其數。不過對喪屍還是對對手,都是真刀真槍的下死手。

簡直是一場超越人性的殺戮遊戲,可因為獎勵豐厚,每屆都有前赴後繼的人們參賽。

現在看來,這和地下黑市的喪屍訓鬥也沒什麼區別,人類對於這些令人腎上腺素飆升的決鬥遊戲的喜好也由來已久。

實戰基地佔地面積很大,今年比起往年的場地,還又擴充了河流和幾個小山包。而類似喪屍突然爆發的癱瘓城市,殘垣斷壁的高樓和民居,以及森林和戈壁,各種各樣的地形都包括在內。

基地裡面雖然很大,但由於地形原因,都不提供交通工具。

五人步行入內,首先出現的便是被喪屍衝擊過的城市殘垣。有倒下的高樓和已經斷裂的電纜電線,殘磚爛瓦堆積成山,連道路都可能隨時被路旁倒下的電線杆阻斷。

這裡倒是一個不錯的藏身地方,隨便一處有遮掩的民居都能藏下幾個人,甚至還可以找到比較高一點的樓房進行狙擊。

趙達誠和郝甜舉著一張8開的繪圖紙,用鉛筆在上面畫出了大致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