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白老頭!我老趙頭有事尋你過來!”

吳羌轉頭一看,師父左手拿著鐵夾,右手端著鐵錘朝著白爺爺吆喝著,於是嘴裡默唸著:“不知師父所詢何事。”

“哼,還能有何事,定是他那祖傳破劍的事。自已不敢輕易下手,怕那千年古劍毀於一旦,想讓我搭個幫手。”白老頭聽完吳羌狐疑之後,也是輕蔑了一句。

眾人聽白老頭這麼一說,也想瞧個新鮮,於是紛紛跟了上去。

“趙老頭,你不是吹噓自已匠藝蓋世無雙嗎?今日怎麼需要我為您指點一番?”白老頭白了一眼趙老頭,嘴裡不停地戲謔著。

“你曾說你們懷谷派有一柄傳世千年的寶劍?到底真的假的?”

“那是當然,現在懷谷劍已經名揚天下,只是你在這深山野林並不知曉罷了!”

“鑄柄寶劍是件易事,鑄柄千年寶劍卻是絕非易事。我可不想將就那塊漠北玄鐵和那柄青銅殘劍。白老頭,你可願指點一二?”

眾人見這兩人一問一答,語出驚人,於是只得默默聽著,絲毫不敢打岔。

趙老頭見白老頭不停地戲謔自已,卻又不答應,只得道出實情:“待這柄劍鑄好後,先祖答應將其留給吳氏後人,倘若那古劍不是你派傳物,我豈會輕易討教?哼!”說完趙老頭便轉頭往內屋走去。

白老頭見趙老頭給足了自已面子,自已在戲謔下去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於是忙得上前拉住了趙老頭。

“瞧你個死心眼,就憑咱倆這幾年的交情,我怎會不幫你?你說需要我作甚?”

趙老頭聽見此話後,內心已是欣喜交加,臉上卻是絲毫沒有表情,卻直接問道:“我要你描述那柄寶劍的劍體特徵,我好約麼他的鑄造工藝。”

隨後,白老頭將古劍的形態、柔韌性、外飾等各方面通通講解一番。

趙老頭思索一陣之後,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道:“劍脊軟而劍刃硬,那麼這一定是回爐重鑄的複合劍,先鑄脊再鑄刃,方得良劍。劍身含錫少則軟,劍刃含錫重則硬,剛柔並濟,此乃良劍!劍身不泛黃而泛紫,劍面千年不鏽,定是在寶劍鑄好之後鍍上一層稀缺藥粉。恩,此劍定是把曠古奇劍!”

趙老頭在腦中思索一番之後,心中對懷谷劍鑄造工藝已是瞭然於胸,於是轉身雙手疊揖,以古人之禮向白老頭深深鞠上一躬。

白老頭受此大禮也是不敢怠慢,忙得收禮,接著說道:“趙老頭,你這是作甚,咱倆好歹也算相識一場,你這麼做不是成心折煞我這老頭嗎?”

“白兄見笑了,論鍛造工藝,你不如我;論擺弄劍戟,我不如你。既然你讓我有幸窺得古劍鍛造之藝,我豈有不拜之禮?白兄放心,那柄青銅古劍如何復鑄,我一瞭然於胸!”

白老頭聽趙老頭這般說來,心中也是著實好奇了一番,於是問道:“趙兄不妨透露一番,也好讓我們這些門外之人過個癮。你看如何?”

聽完這話,趙老頭忙得從屋內取出殘劍和玄鐵,讓眾人眼前一亮。

“白兄見笑了,這第一步便是鑄造劍身,劍身要有韌性,這錫的含量就要低,古人以銅鑄身,而我則以玄鐵摻之。這玄鐵不同於普通鐵,硬度更堅,當其與銅搭配之後,硬度不減,刃性卻是奇佳!劍身留有凹槽,待劍身鑄好之後,我便將劍刃熔上。這劍刃需硬,我則以鐵三、青銅四、錫三的比例鑄之。當然啦,我之後會以祖上遺留秘製藥水淬之,寶劍必成!”說完,趙老頭也是著實興奮了起來。

當吳羌聽到師父說出祖上秘製藥水之時,也是譏笑了一番,心裡想著,哪是什麼秘製藥水,明明是普通的硫磺酒!

“小東西,笑什麼,你可不準把咱們祖上秘藥說出來,否則我撕爛你的嘴!”趙老頭見到徒兒笑話自已之時,便瞧出他的心思,於是嚴禁他將秘藥成分說出,免得白老頭再笑話自已。

“說來簡單,能不能造出來卻是未知得很!”白老頭聽到趙老頭在眾人面前出盡風頭,頓時感到一絲不悅,於是便在言語上占上一招。

“我們打個賭如何?”趙老頭瞧出白老頭心思,於是激了他一下。

“哼,說吧!”

“此劍若成,你須收吳羌為徒,授他武藝,你意如何?”

白老頭見眾人都望著自已,於是一口答應道:“好!如果你把這柄劍鑄成,我不僅收吳羌為徒,我還願收蘭兒為徒!將來我百年之後,偏鋒那小子也好有個同門照應。”

“一言為定!一個月之後,如若違約,我此生就再也不碰這錘頭!小羌,你可要給我爭口氣,聽見了沒?”趙老頭此時被激得面紅耳赤。

“哎,知道了師傅!”吳羌欣喜交加,趕緊答應著。

隨後師徒二人,起爐砸鐵,忙得不亦樂乎。

眾人見狀後,也是不忍打擾,悄悄散去……

……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一般,一個月的時光悄然而過。

隨著劍盒啟開,一柄寶劍奪目而出。眾人為之一驚,尤其那白老頭著實驚歎了一番。

趙老頭拿起寶劍,自豪地說到:“此劍身長三尺二寸,劍寬兩寸半,柄長五寸,劍面青黃交接,與白老頭所述懷谷劍一樣,菱紋襯底,兩面各飾一枚龍鳳祥紋。這劍刃如雪,光亮如鏡,十分堅硬,劍身卻是柔軟得很。而且這劍面我以硫磺酒淬之,以自治秘土鍍之,如此一來,可保百年不腐,千年不鏽。”

“老東西,你幹什麼!”趙老頭右手捂頭,尖叫了一聲。

只見白老頭拿著一根銀絲在劍刃處一劃,立刻讓銀絲斷成兩截。

張世傑也是久經戰場之人,對兵器自是熟悉得很,但是從未見過如此鋒利的寶劍。

趙老頭見眾人讚歎不已,心滿意足地接著說道:“此劍可開山劈石,斷金如木,絕不亞於你那懷谷劍!這劍是由殘劍與那玄鐵所鑄,我就取名‘殘淵’!”

此刻的詩蘭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殘淵劍,絲毫沒有注意到吳羌期許的目光。

就在眾人為殘淵讚不絕口之時,白老頭一把奪過殘淵,在大街上舞了起來,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好劍!好劍!”

“這個白老頭,真是氣煞我也!”趙老頭嘴上雖然責罵著,心裡卻是甜得很。

趙老頭轉身對著吳羌和詩蘭猛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趁著白老頭高興之時趕緊拜師。

不料吳羌卻並未理解師父之意,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就在此時,詩蘭拉著吳羌來到白老頭面前跪下,嘴裡喊著:“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吳羌這時才明白過來,也跪在地上補上一句:“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白老頭在有生之年又見一柄寶劍,已是歡心不已,兩個娃子又拜自已為師,此刻更是喜上眉梢一般。

“罷了,罷了。這戒就破了,兩位徒兒快起!”白老頭把寶劍還給趙老頭,隨後便扶起了吳羌和詩蘭。

吳羌和詩蘭對了一眼之後,便憨笑連連。而詩蘭被他這憨笑惹得掩面羞澀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