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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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城縣衙。
鬢髮斑白的縣令，微微有些駝背，在黑石城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就是土皇帝，舉手投足間，自然的帶有一股氣勢。
砰！
驚堂木一拍。
“帶上來。”
李安與齊破天上堂。
無關人士，都被攔在了衙門外。
曹縣令看著外面烏壓壓的人群，有些不滿。
齊破天這小子太不像話，芝麻大的事，搞得人盡皆知。
把我這縣衙弄得跟廟會、集市似的。
曹縣令與歸雲宗宗主關係莫逆，平日裡涉及歸雲宗的案子，自然有所偏袒。
齊破天這個惹事精，歸雲宗的案子，大半都跟他有關。
好在是個懂事的，每次的孝敬都很到位。
曹縣令已經年老體衰，升遷無望，這輩子剩下的時間，自然要為兒孫們多攢下些家底。
“哪個是原告，所告何事。”
齊破天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回大人，我是原告，我告這李安欠債不還。”
曹縣令又問。
“可有文書憑證。”
“有。”
齊破天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文書，透過差役呈遞到了縣令的案前。
曹縣令將文書來回看了兩遍，心道齊破天這次準備得還挺充足。
甚至這文書上面，都沒有造假的痕跡。
抬頭看向李安，問。
“你便是李安？”
李安點頭：“正是。”
“他告你欠債逾期，可有此事？”
李安：“有，也沒有。”
“這是何意？”
“我的確在他家的錢莊，借貸了一筆銀兩，不過期限是一年，現在還遠沒有到日子。”
曹縣令看著文書，開口唸道。
“今李安，於大周十二年四月十四日，向齊氏錢莊借貸三百兩白銀，借期一年，利息三成，逾期未還自願抵身為齊氏家奴，任其驅使。”
唸完後，將文書拎著，給李安展示。
“這上面的手印，是你的吧。”
李安點點頭。
“是我的，但...”
砰，一聲重重的驚堂木打斷了他的話。
“好個李安，欠債不還也就罷了，還敢信口雌黃，你這分明是藐視本官，藐視公堂。來人給我拖下去，先打一百懲仙棍，再行問話。”
李安心中罵了句狗官。
懲仙棍衙門的專屬法器，擊打修真者時，可短暫地阻礙其靈氣執行，與普通人承受一樣的痛苦。
自己來到公堂上總共說了兩句半話，就被扣了藐視公堂的罪名，還要被打一百懲仙棍。
這狗官審案的方式，不知會有多少冤枉。
齊破天則是哈哈的笑了起來，拍手稱讚判得好。
他雖然不知道李安跟呂捕頭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兵頭老吳為何會對李安討好。
但，這兩人重要嗎？
黑石城最高官是縣令。
曹縣令給了他個眼神，示意他收斂一些，畢竟外面還許多人看著呢。
然後將手中的令籤一扔，又補了一句。
“呂捕頭，你來行刑。”
然後，忽然很安靜...
“呂捕頭，呂捕頭，呂捕頭。”
曹縣令連喊三聲，一聲比一聲的音量大，才終將呂捕頭喊動。
“大人什麼事？”
呂捕頭的走神不是在公堂上開始的，他撿起那根鐵鏈後，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
甚至在來縣衙的路上，都走錯了兩回。
臉面已經丟了，不知道這位李爺能不能消氣。
如果他不依不饒，自己這捕頭的位子肯定沒了。
以後的日子怕是難熬。沒辦法，當捕頭這些年，仗著得勢，得罪了不少人。
沒了這身皮，李安不用出手，就會有數不清的人來搞自己。
到時候自身難保，老婆、小妾、姘頭也都會離自己而去，投入別人的懷抱...
還有孩子...
不行，太可怕了，我得想辦法彌補一下。
他喜歡什麼，金錢？法器？還是美女？
咦，誰喊我。
回過神來的呂捕頭這才發現，案件已經開始審理了。
“大人叫我何事？”
呂捕頭一臉懵的問著。
“你...你......”
曹縣令這個氣，平日裡挺機靈個人，今天怎麼跟個棒槌似的。
“我叫你行刑，快去。”
呂捕頭趕忙答應一聲，官大一級壓死人，剛才是李安，現在是縣太爺，我這個捕頭好苦啊。
如此想著，他上前就把齊破天按住了。
“給我棍子。”
公堂上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這位呂捕頭，演的是哪一齣。
齊破天本能奮力掙扎，大聲喊到。
“你按錯人了。”
“還敢咆哮公堂，看腳。”
咚的一聲，齊破天被踹得趴在了地上。由於剛才手被呂捕頭控制著，導致臉先著地。
一瞬間，他的鼻子就歪了，流出的鼻血染紅了下半邊的面龐。
“縣令救我。”
呂捕頭又補一腳：“還敢喊。”
“住手，呂捕頭，你這是幹什麼。”
曹縣令急忙開口阻止。
剛才的一切太突然了，剎那的功夫，齊破天就踹翻在地。
不僅是曹縣令，就連李安都很意外。
“...啊？”
呂捕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打錯人了。
再看曹縣令，氣得都站起來了，伸手指著李安。
“是他，是他。對他用刑。”
呂捕頭看看李安，又看看縣令。
對他用刑？您還不如直接給我用刑呢。
這捕頭可真難當啊。
我該怎麼辦？
如此想著，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為難之色。
“磨蹭什麼，快行刑。”曹縣令怒衝衝地催。
“這...要不您再審審。”
“你說什麼？”
曹縣令氣的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什麼叫‘您再審審’？
你是縣令我是縣令？
讓你行刑，還跟我打商量，豈有此理。
“大膽呂耀宗，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聽到這句話的呂捕頭，不僅沒有難過反而有些慶幸。
拿下好啊，我先避避，眼前這局勢根本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捕頭能夠摻和的。
哪頭得罪死了，都天大的禍事。
等事情有了結果，自己再見機行事吧。
很快有差役上來，一左一右按住了呂捕頭，又有人摘了他的官帽，取了他的佩刀...
呂捕頭很配合，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
這看得曹縣令心裡一陣發毛。
他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
不應該啊，上午見的時候，還好好的。
怎麼出去一趟成這樣了。
“大人，請為我做主。”
爬起來的齊破天憤恨地喊著，歪著鼻子的他看起來有些可笑。
下半張臉的血汙將嘴巴周圍染得黑紅。
李安評價：“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