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最關鍵的是,這個計劃不是他想出來的。我們出身在普通的家庭,在一場意外中覺醒了創能。哪怕我已經昏迷了十年了,我也敢肯定那個混蛋沒有那個腦子想那麼大的一個計劃。”夢境女孩說道。

時翎詢問道:“好的,在我正式提問之前,想先問一下,該怎麼稱呼?”

夢境女孩眼中流露出幾分迷茫,“我,我記不清名字了,我弟弟只會叫我‘姐姐’,倒是有一個人管我叫潘多拉,還給我弟弟講了那個故事,似乎是帶來災難的名字。”

時翎問道:“好,那我們也這麼稱呼你吧,潘多拉,計劃中,包含最近的綁架案嗎?”

“這次的綁架只是一小部分,作為一個大型祭祀儀式的開端。具體是什麼儀式我也不知道,他每天都會對我說話,他知道我聽的見,那時候他會把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所作所為都告訴我,還會告訴我該做什麼,如果我不想聽他的,他就會……”

潘多拉說著說著,呈現的幻覺頓時黑暗起來,四周開始浮現可怖的事物。時翎可以感覺到充滿恨意和恐懼的情緒扭曲了原本的夢境,急忙說道:“好了好了!你現在在我們的保護之下,很安全,你弟弟已經死了沒什麼好怕的!”

黑暗的環境漸漸平復下來,二人還是站在那間實驗室裡。

“死了?不,不不不,你想的太容易了,他的身體哪怕粉碎,也是可以重組的。”潘多拉略微平靜了一些,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他告訴我,有位叔叔來找他,就是給我起名字的那個傢伙,這個人讓他辦一件事情,同時告訴了他一個儀式,那些失蹤者,大部分都被送給了那個叔叔,還有一部分都被我弟弟殺掉用作那個儀式。”

“那個儀式,是喚醒你的吧?”時翎雙眼如劍釘在對方身上,非常篤定地說道。他希望可以透過壓迫讓對方說的更多,自己到時候也好和部長交代。

環境猛然震動起來,潘多拉的身體煙消雲散,時翎剛想阻止她,更想收回自己說的話,但睜開眼她還是躺在床上,自己站在門口動也沒動。

環境消失了。別說交代更多,這下子能交代的只有一點了。

“該死!我瞎顯擺個什麼勁!”時翎惱怒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沒辦法,環境的掌控權只在對方手裡,自己再不甘心也無法再次對話,無奈之下只好開門出來。

他一出來,音璃已經離開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書愈和部長立馬圍了上來,“怎麼樣?你瞭解到什麼了嗎?”

時翎說:“她似乎確實是被那個屠夫逼迫的,而且幕後還有一個推手,那個人有一個很大的計劃,這次的綁架案不過是個開端,接下來他們應該還會有更多行動。”

整個事情,從綁架案開始,又是逼迫又是幕後的,令部長感到極度心累,疲憊地回去坐下,揉揉太陽穴,此時的她簡直是心力憔悴,“不管她無辜不無辜,也得鎖著她,她的能力太危險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詞。唉,為什麼我馬上就能找人接班了卻要給我出這種事情?”

書愈放下手裡的記錄,對部長說:“可能是命運都不捨得你走吧。今天也差不多問完了,那我先回去了,我還要和他一起吃飯看電影。”這個他是書愈的男友,提到他的時候書愈忍不住還有些雀躍。

“嗯,知道了,這種危機的時刻就你最閒。”部長說完又忍不住笑了,輕聲道:“去吧,玩的開心。”

凱森叼著薯片走到窗戶前,輕輕敲打玻璃,指了指屋子裡的人,“那我們拿她怎麼辦?火化還是直接埋了?”

部長急忙擺手道:“不不不,這個女孩我們留著有大用,不能殺。”

凱森心裡有多恨她大家都是知道的,醫院的那場大戰可以說要是沒有潘多拉在也不會出那麼多岔子。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潘多拉是不能殺的,且不說她是否真的無辜,這是最重要的一條線索。如果真的有人瞞著溫提斯所有人在暗中籌備一場血腥的儀式,必須從潘多拉這裡多挖出來點什麼才行!哪怕是交到總部處理研究,也不能就這麼殺了。

觀察室的玻璃倒映出凱森棕色的眼睛,深深地望著屋子裡的潘多拉,“行吧,要是能把幕後的那個小人抓出來也不錯。”說罷他轉過身望著時翎,挑起嘴角看了看他,“想不到,你隨手的一個電話,居然接出來了個這麼大的事情。”

是吧,我也覺得我運氣挺不錯的。時翎懶得理他,從桌上也拿起一片薯片,“你居然大晚上出來買這個?”

凱森略微有些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問,“我吃完了當然得再買啊。”

時翎笑道:“你不是高貴的凱森嗎?怎麼還吃這麼廉價的零食?”

凱森也懶得理他的屁話,“因為好吃啊,不行嗎?”

部長被他倆鬧得頭疼,趕蒼蠅一樣揮揮手,“出去出去,別在這兒廢話。哦對了,今晚學校已經宵禁了,你就住這兒吧,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生活B區122,和凱森挨著。”

說完這句部長又補充道:“感謝音璃吧!要不是她今晚你就睡會議室吧!別總是惹她生氣明白了嗎!也別總是惹我生氣!”

時翎完全不敢說話,連連點頭倒退著和凱森一起出了觀察室往生活區走去。

時翎越走越覺得這條路熟悉,自己好像走過不止一次,接電話是這條路,咖啡店也是這條路,“這是去房間的路?”

“對啊。”

時翎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房間位置是音璃安排的,部長也同意了,不會吧……

不會吧!

生活B區,臨近咖啡館和電話室,至於122房間,更是走不遠就能到。

我就知道!音璃姐姐我真的太感謝你了!這是要把我往電話上捆嗎!不能因為我接了一次電話就這麼對我吧!公報私仇!絕對的公報私仇!

凱森看他神色憤懣,不知道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沒什麼。”時翎憤憤不平地走到門口,掃描指紋解鎖,“我先進去看看再說。”

進屋關閉房門,時翎喃喃自語道:“接電話!這是要我無限加班打白工嗎的意思嗎!我不想幹這個!求求給我換一個地方住吧!”

他嘴裡這麼說,卻絲毫沒有想找音璃或者部長商量換地方的打算。他想起了這段時間經歷的所有,那些受害者,以及在溫提斯的所見所聞。

“這次的綁架只是一小部分,作為一個大型祭祀儀式的開端。”潘多拉的警告還在耳邊,如果自己聽到了下一個電話,接了任務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不接……

時翎反覆想的一個問題,自己真的會不接嗎?

房間的空間很大,正對面是一張乾淨整潔的書桌,地面也是一塵不染,看上去就很柔軟的床上鋪好了被褥,浴室就在屋內,洗個澡窩在床上一定很舒服。

“唉,真是不想在這兒呆啊!”時翎說著把自己撂倒床上,剛躺下,門鈴就響了。

時翎衝過去把門開啟,自己都準備睡覺了,這是誰敲門!“幹什麼?”

凱森站在門外,依舊是一身灰色長袍,上面蛇蠍圖騰環繞,雙手託著一個棋盤,黑白格子縱橫交錯,皇后騎士,棋子已經全部擺好,“哦,你應該看過自己的房間了,我想這會兒睡覺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時翎看了看棋盤,就要關門,“不會下。”

“請你喝杯咖啡,才九點,真不來一局?”凱森問道。

“嗯……行吧,別讓我輸的太慘。”時翎嘟囔著和他一起離開房間,“來玩撲克牌多好。”

凱森被他逗樂了,“你可是魔術師,誰敢和你玩牌啊?”

這話說的時翎不太滿意,反駁道:“我們可是有自己的驕傲的,學到的技巧絕對不會用來做那種事情贏得勝利。”

咖啡館裡那位英俊的店長正在無聊地擦著杯子,見兩個人進來露出職業微笑,指了指空無一人的店裡示意兩人隨便坐,立馬開始有條不紊地操作起來。

時翎被凱森帶著直接坐下,棋盤一擺就要開始,“我們不需要說自己要喝什麼嗎?”

凱森搖搖頭,此時的他的興趣全在棋盤上,也沒有了平常端著的架子,“店長會調的,他的創能之一就是可以體會到你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從而搭配最好的口感。來來來,你先下。我們也不用計時下了,你的實力也沒有那麼高。”說著,凱森先走了一步。

面對玄妙的棋盤,感覺似乎隨便走一步前方都是埋伏好的陷阱,主教的斜線,騎士的飛躍,還有縱橫在棋盤上的皇后,時翎拿著棋子完全不敢前行。

見狀,凱森有些無奈,將棋盤掉了個,自己用黑色方後走。他這麼一弄,搞得時翎怪不好意思的,只好集中精神,先走了一個士兵。

“我猜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時翎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啊?什麼事?”凱森反問道,吃掉時翎的一個戰車。

見他不想開口,時翎原本還以為他是想問有關潘多拉的更多的事情,“比如,我在幻境裡還有沒有知道更多?”

凱森仔細盯著戰局,“啊?我問你那個幹什麼?這麼好的晚上安心下盤棋不好嗎?”說完又吃掉了時翎的皇后。

“喂!你都把我後吃了,還下什麼!”時翎急忙投入戰局,劈里啪啦反吃凱森的一對騎士。

二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下了起來,任由牆上的掛鐘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