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桌子上的東西都被一把掃到了地上,矮小的女孩正在瘋狂地“清理桌面”。

“騙子!”她抓起檯燈憤怒地朝牆壁上扔了過去,將檯燈摔了個稀爛。就連她平常最喜歡的杯子,都沒能倖免,碎成一地的玻璃渣鋪在地上。

那喀索斯靜靜地站在一旁,大眼睛就這麼看著,面無表情地歪著頭,看不出害怕或是心疼,一點兒多餘的感情都沒有。

直到桌子上的東西都被砸完,艾蔻沒有東西可以摔了,就照著桌子猛踢了一腳。結果反被震得腳疼,氣的她一把把桌子掀翻,抄起旁邊的刀就把桌子腿砍了。

“啊!——都是騙子!”她發瘋地把刀紮在桌子上,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摁住那喀索斯,摁到了椅子上。她生氣的時候不喜歡看到比她高的人,這也就是那喀索斯站在這兒,換別人可能已經受到了攻擊。

“哼……哼……”艾蔻抓著那喀索斯的肩膀,擠著眼睛拼命想要自己冷靜一點。

“所以……”那喀索斯嘗試著問道:“要解決時翎嗎?”

艾蔻痛苦地抿嘴向下低頭,彷彿是在無聲吐槽那喀索斯的智商,用力搖搖頭,“不,不!”

她轉過去,坐到自己的扶手椅上,一隻手撐著頭,虛弱地吩咐道:“雖然已經虧了很大一筆,但是……”她似乎是胸口噎著了一樣,用力咽一口氣,“但是我們要祝賀感謝溫提斯!同時,要讓他們明白,我們和金景雪只有生意上的合作,對他的創能毫不知情。”

“好的。”那喀索斯兩眼直直的盯著艾蔻,“但是,暗面的人會不會以為您怕了溫提斯?尤其是那些被我們保護的人。”

艾蔻坐在椅子上,兩眼閃爍的精光吞吐不定,臉緊繃著好像一座鬼面石雕,任誰都能看出來她胸中的怨毒惡氣,“照辦。只不過加上一條,金景雪是因為想要傷害我的朋友,才變成這樣的。我是在保護我的朋友,時翎是我的朋友,對吧?我們沒有任何必要袒護那個雜種。”

“哦……”那喀索斯認真地點點頭,雖然就她的眼神常年聚焦在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不是真的認真。

艾蔻說著越想越氣,那股火氣又冒了上來,小臉頓時猙獰地扭成一團,“呀!——”隨手拔出搶衝過去,對著桌子猛砸。

精緻昂貴的木桌被砸成了廢料,艾蔻趁著餘興將槍也摔在了牆上,活動了一下肩膀。看著牆壁和桌子都變得殘破不堪,她這才心情舒暢了點,“去,讓人換一張桌子吧,必須要黑的。”

……

時翎清點了一下子自己班級群裡的任務,這是他現在面對的最大困難,這次昏迷兩週,不知不覺學期就已經結束了,眼看就快要到期末周。

“這是都瘋了嗎?一下子留這麼多。”看著這些結課任務,時翎完全傻眼了,自己得寫到什麼時候?要是光有寫的也就算了,這些實踐作業都是怎麼回事?這還不算要考試的科目,群裡還有四五個幾千幾萬字的文件課件等著他背。還有最離譜的,小組合作作業。

要不都掛掉吧……

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難道不就是逃避問題嗎?時翎非常明白這個道理,甚至一度想要全部重修。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案很好用,尤其是對於那個小組合作作業。他非常相信發明這種作業方式的人意圖是好的,畢竟要提升大家的合作和協調能力

但是很顯然,那傢伙一定沒有考慮到這個事會演變成“誰急是誰的作業”。再加上一般情況下經常出現的組員糾紛,意見不合,時間不統一,拖延症,有人只想過關有人想拿第一……

時翎甚至聽高年級的學生講過,因為小組作業臨時組隊找同學,本來關係正常的小組,結果後來直接撕破臉,大吵一架互相把對方掛到社交平臺上,最後老死不相往來的案例……

當然,老師才不會在乎你是不是願意和陌生人一起完成一起討論,好像每個人都是交際小能手,能輕易統籌全組。

這些對於時翎而言其實都是後話,因為他現在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壓根沒有自己的小組。

時翎的內心就像是一個豆豆眼微笑臉,看著所有的作業,只能眨巴眨巴自己無辜的眼睛。

他在寢室裡問室友:“你們小組還缺人不?”

“我們都弄完交上去了。你之前去哪兒了?好久沒看見你了。”

“我……我生了一場大病……哈哈……”

時翎心想:我總不能說我去調查一個失蹤案,結果某個大導演變成了巨型精神汙染,逼得我開啟了空間傳送門吧?

另一個室友吐槽道:“其實也差不多,雖然元羽啥也沒學,但我們聽了課的也是啥也沒學。”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抱著列印好的複習資料,準備迎接考試了。“沒事,大家都是啥也沒學到,都是看資料準備考試,把這些背好了就行。”

大家都是一樣的看法,勸慰他道:“確實,小組作業趕緊找找人弄一個,實在不行你自己單人成組,弄的也快,就是累點也不是不行。”

有人就問:“你們說咱們大一都幹什麼來了?我覺得這一個學期過的很空虛。”

時翎倒是不覺得空虛……他只覺得活著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不知道,大一輕鬆,好像他們說到大二就該忙了。”

啥?大二還會變忙?時翎表情一僵,難道只有自己有時間不夠,做的事情都沒用的困擾嗎?他第一個想起的是他的引路人,據說音璃在學校裡經常拿到獎學金,每個學期都能拿的那種,而且不耽誤她在暗面整天滿世界跑……

不愧是我的引路人,就是厲害。

雖然也不知道這是在夸人家還是在誇自己,但時翎只能認命地開啟電腦,和教育學習軟體,刷網課順便寫背知識點。畢竟,哪怕暗面的人也得保證自己的日常生活持續進行,掛科還是不好的,主要是補考什麼的太麻煩。至於小組作業,他已經想好了,並不想再找同班的人蹭隊伍,打算單人成組找某個少爺和某個女戰神幫幫忙。

我們樂觀積極的時翎,相信他親愛的隊友們肯定很樂意幫自己!就算不樂意,他也可以幫他們樂意!

……

“疼!”煙謠在醫療室裡受盡折磨,明明沒多大點事,臉上卻扭成了一團。

洛夭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變異,自從回來之後,煙謠全身出現了或大或小的腐蝕,完全控制不住。只好連夜回到基地,在書愈的治療下總算是長出了潰爛的皮肉。可是治標不治本,還是音璃又補了一個淨化,才讓煙謠舒服了點。

“這似乎是因為觸吞領主覆蓋過她的原因。”書愈對此很有把握,一邊按住煙謠不讓她動,畢竟強行生肌並不好受,現在是疼,過一會兒還會癢。

煙謠苦澀地看著旁邊的鏡子,只見臉上的面板完好如初,“唉,幸好沒事,不然可是直接毀容了。”

一襲黑麵紗的暗洲坐在旁邊,好像在看戲一樣,忽然伸出手抱住煙謠的腦袋,“啊這就恢復如初了呀!這麼可愛的新人讓我好好摸摸!”

“啊嗚嗚嗚嗚嗚……”煙謠的小臉被托起來揉了好幾下,眯著眼睛蹭了蹭,一頭長髮被揉的凌亂,“前……輩……”

“咳,馬上好了。”書愈暗中偷笑,結束了治療讓暗洲可以更加肆無忌憚地下手。

“救……我……呀。”煙謠求助的眼神彷彿在向洛夭求救,但是看到她沒事,洛夭也就放心地離開了房間。

“觸吞領主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那天有些事情沒去成,它的危害性真的有這麼大?”洛夭向一旁的音璃詢問到,畢竟音璃他們整天在基地,知道的情報肯定不少。

“有,金景雪的能力似乎已經超過了他本身,那股力量太強,我們現在甚至懷疑他自身也是……”音璃說到一半停下了,謹慎地改口道:“當然只是懷疑,大家正在研究這件事,還沒有定論。他本身也是某個更龐大東西的子體,甚至和星座石有關。”

“這……”洛夭還真沒想到有這種事,見音璃又急忙做了個保密的手勢。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別亂說,這件事還在研究,沒下定論。也許是古代遺物,也許是能量洩露,現在還不清楚。總之,金景雪絕對不是靠著自身的能力做到那一步的。”音璃左右看看,這裡四下無人,而且很安靜,才敢和洛夭交代。

“放心吧,這我亂說什麼。”洛夭自然不會放出訊息昭告天下。換成時翎,先和隊友說說,再和師父說說,再和店長說說……說不定很快半個基地都知道了。她只是稍微解答了一些自己心中的疑惑,這麼說煙謠還算命大,目前看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不光是他們,其實就連金景雪本人都沒想到自己這麼厲害,也不清楚都發生了什麼。基地無論用他的口供還是基因分析,都完全沒有頭緒。

唯一看出來的是他自己也是被汙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