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有罪。”好一會,南棠聽見了一聲抽噎。

冥六確實曾有過這樣的想法,有些話最開始的時候沒有說,他便想著,這輩子都不要告訴他的主人。

他能理解主人一切的懷疑和疏遠,那時候巴巴的拿這些事情邀功,冥六做不出來。

冥六嚥了咽,他沒有抬頭,卻知道他的主人正在看他,那雙眼睛彷彿能看穿他一切想法。

“你只管說就好,是不是邀功由我來判斷。”

南棠復又抿了口茶:“再者說,邀功又怎麼了。命差點搭進去,憑什麼不邀功。”

.....什麼?

冥六愣了愣,他幾乎是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南棠笑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不要羞於被我看見,我身邊人很多,想離我近些就別放棄任何走向我的機會。

坤戎不是說了嗎,我這屋裡都是豺狼虎豹,太謙讓,會被吞掉的……”

豺狼……虎豹嗎?

冥六抿了抿唇,他看向南棠:“屬下……會竭盡全力,走向主人。”

“乖。”南棠應了一句。

乖……

冥六控制不住的回味這個字,卻聽見面前人繼續道:

“那麼……好聽的話說完了,是不是該算算賬了。”

“……是。”冥六穩了穩心神重重叩頭,無論是什麼樣的責罰,他都不會有分毫猶豫。

不是接受,不是順從,而是……期待。

他期待為他犯得錯誤贖罪,期待懲罰,期待鞭笞,他期待著他主人口中的,所有的未來。

南棠默了默,突然離他近了幾分。

冥六渾身一僵,他垂著眼呼吸顫抖,不知該如何反應。

就聽南棠沉聲命令:“看我。”

“……是。”冥六應了一聲,睫毛上尚有未乾的眼淚,他很想躲,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已直視著南棠。

“我可以允許你犯錯,也可以允許你有弱點,但……索生,你不該認不出我。”

這樣的距離,索生幾乎能聽見面前人的心跳聲。

不……

這或許是,他的心跳。

“主人……”冥六的臉一路紅到耳尖,南棠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少年幾乎再被逼出眼淚,她朝後讓開了些。

“看清楚了嗎?”南棠的聲音依舊平靜,與冥六顫抖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回主人……看清……看清楚了。”冥六儘量放平呼吸。

“下次認得出我嗎?”南棠就笑。

“認得出。屬下……再也不會錯認主人……主人……屬下知罪。”

“是嗎?我不信。”

南棠復又靠回軟榻上,笑得有些無賴。

冥六微愕,他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這時該再說些什麼。

南棠一寸一寸打量冥六的身體,直到目光落到他胸口那癒合了大半的傷痕。

那是……六公主的匕首。

片刻後南棠笑了笑:“不如這樣,若是我找你,會……叫你一聲王兄。”

“主人……”

冥六不是傻子,他知道這話是在玩笑,可還是忍不住想叩頭請罪。

好一會南棠聽見他說:“就算……從梁王處論,也該是……該是堂兄。”

話音剛落南棠便笑出了聲,冥六的頭垂得更低,就聽南棠繼續問:

“該是什麼?我沒聽清,你大聲一點。”

冥六深吸口氣,剛要重新回話就被南棠輕彈了一下額頭。

她語氣中有幾分真切的愉悅:“我知道,但……王兄更帶勁些。”

冥六死死咬著嘴唇,他不知該叩頭應是還是推說不敢,在他的主人面前,他似乎永遠迷茫無措。

就在此時,冥一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什麼帶勁?”

不等屋中人回應,他徑直推門走了進來,眼中的興奮如同實質。

“出去,敲門。”南棠的神情瞬間冷淡,她沒有去看冥一,只垂著眸子沉聲吩咐。

冥一抬到一半的腳一頓,硬是生生收了回去。原路後退直到門外,三聲規矩的叩門聲響起:

“屬下冥一,求見主人。”

南棠這才點了頭。

冥一重新開門,在南棠三步外穩穩跪身:“主人,暗營中人求見。”

南棠看向索生:“找你的,六公主的事,等這身傷好了來找我領罰。”

“是。”冥六垂頭應道。

他揹著身吸了好幾口氣,臉上的紅暈才消下去些,叩頭行禮後,他起身跟冥一一同離去。

殿門才剛合攏,他就聽見了冥一壓低聲音問他:

“所以……什麼帶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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