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一和他確實不對付,但不是他還有個哥哥死在冥六手上,而是自考核開始,冥字科各項的頭名始終是他,可坤戎偏偏更看好冥六。

“關係戶。”冥一這樣評價。

“和坤戎嗎?”南棠有些意外。

“誰知道呢,總之處處比不上我,偏拎了他當下屆掌令使養著。”

南棠就笑:“坤戎也算識人善用,若冥一成了掌令使,暗營哪還容得下一個活人。”

“哪的話,您這是偏心。”冥一話是這麼說,臉上的笑意卻更深。

他主人,便是這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

“主人準備怎麼處理他,還凌遲嗎?”他看著南棠,眼中滿是興味:“如果不玩了,那他的手起碼要留給我。”

南棠......沒準備不玩。

她離開趙廉誠府上時,天還沒完全亮,冥六沒醒,但呼吸已然平穩了不少。

“昨夜顛簸,公主可要補個午覺?”觀寧站在她身後,輕輕的揉按南棠的肩膀。

“補不了......”南棠輕輕嘆一口氣:“最晚中午,宮中就該有反應了。”

南棠話音剛落,凝潭急匆匆進了門:“五公主安。”

她行了一禮,不等南棠開口便上前一步:

“陛下今日早朝突然傳詔立您為儲,朝野動盪百官反對,皆言西晉從無女子為儲君的先例,又說您無功績在身不可貿然立儲,事關國本,縱使是與軒轅家親厚者亦不能容。”

凝潭嚥了咽:“晉王便宣稱您不日便隨曹將軍出征北羌,此一行艱難險阻九死一生,是替西晉萬民出征,配得起王儲之位,這才壓下一些怨言。軒轅將軍命人提前送出訊息,說晉王此番動機不純,如今絕不是出頭之日,還請公主早做打算。”

南棠便笑,自然是動機不純,那百官哪是感念她為國出征所以少了怨言,而是聽說九死一生所以沒那麼心驚罷了。

她的父王到底是一國主君,殺伐果斷。舐犢之情不假,但分跟什麼比。

自從那日之後,他便沒想再留她的命。

晉王是怕曹鐸沒這個本事將她留在北羌,這才將她豎成靶子,立儲之言一出,不希望她活著回來的,又何止他晉王一人。

“公主……”見南棠不語,凝潭跪地叩首:“軒轅將軍有令,軒轅家京都一切勢力聽憑公主調遣,校場三萬親兵誓死保護公主一人,邊境人馬半數唯奉軍令不認龍旗,如今形勢那北羌斷不能去,還不如……不如就……”

不如反了……

凝潭後半句沒有說出來,南棠卻明白她的意思,她心下微震,她的母家……比她想象中更有魄力。

南棠略一側頭,襲雪上前一步將人扶起,觀寧垂頭奉上熱茶。

“凝潭莫急。”南棠輕壓了壓手:“天災未渡萬民疾苦,北羌烏呈虎視眈眈,此時西晉內部,絕不能再起戰事。”

“公主……”凝潭看向她:“將軍軒轅恆離京之日有令,軒轅家絕不能有第二個女兒斷送在宮中。軒轅軍紀嚴明,一不屠城害民,二不搶掠燒殺,還望公主先憂已身。”

“凝潭信我嗎?”南棠沒接這話,她撐著下巴周身依舊鬆弛,不見半分惶急。

“凝潭……相信公主。”少女深吸口氣,垂頭抿了口茶定了定心神。

“我並非舍已為人的君子,也沒有我母親那般死於萬民之前的覺悟,我不走這條路,只是因為還不到時候。”

南棠遞了絹帕過去,凝潭這才發現,臘月冬寒,她衣著單薄,額頭卻見了細汗。

“這個關頭,由凝潭來帶這大逆之言,一是你深得舅父信任,斷不會背信叛離。二來,凝潭堅毅,敢勇當先萬夫莫敵。”

南棠起身頷首行了一禮。

“公主……”凝潭怔怔的看著她,她屈膝要跪,南棠伸手將人按住:

“還要再辛苦凝潭一趟,幫我帶一句話,事情尚在預料中,煩請舅父,萬萬沉住氣不可妄動。”

“是……”

凝潭轉身出了門,原本慌亂的心卻因這幾句話定了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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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愛是凌駕於萬物之上的

不能是權衡利弊後得出的

但也不是說不是真正的愛就不用回饋,只能說給一還一,給二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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