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官菏澤說得不全對,冥六……原本便是下一任的暗營掌令使。

他是副掌令坤戎親手帶出的徒弟,有別於一般的暗衛。掌令使這個位置上的人,不能是純粹的殺人利刃,他……多少要有些腦子。

他需要保護他的主人,不只是在刀劍之上。

冥六不知道那人會是誰,他只知道,他將是這個國家的君主,而自已將竭盡所能,護他坐穩這個位置。

直到,宮外傳來訊息,五公主遇刺,手下暗衛護主不力,五公主身受重傷。

那夜,坤榮將他叫到近前,下了第一道命令。

那是顛覆他往日所學的一道命令,他將頂替暗字科頭名暗一,成為五公主府的暗衛首領。

暗營出來的人,總是下意識服從。直到冥六跪地謝恩,依舊沒有完全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

“五公主驕奢淫逸,生性放蕩,身邊有一眾男寵,冥六此去定要多留心。這些人……來路不明心思各異,並非善類。”坤榮這樣說。

冥六的眉頭皺了皺,難得沒有應是。

坤榮復又看他:“一時一變,我知這般安排可惜了你多年所學,但暗營就是如此,冥六......萬不可生出別的心思。”

“是。”冥六這次毫不猶豫的俯身叩首。

這是晉王的命令,冥六知道,陛下最疼愛這個女兒,他本以為一切順理成章,他將會成為那人的影子,成為她最鋒利的匕首最堅固的盾牌,卻沒有想到,五公主府……並沒有空位給他。

那日,他親眼見到暗一的刑訊,見他周身鞭痕仍不肯屈膝下跪,見他雙肩穿刃卻仍能察覺出暗營的意圖。

暗一的意思很明白,若暗營疑他不忠,大可以用盡刑罰,但無需再說些渾話辱他的主人。

暗一看出了掌令使蒙磐未動殺意,也沒有遮掩自已的通透,他將所有有利的有害都毫不篩選的加諸已身,只求暗營保他清白,縱使……是死。

冥六不知道,傳聞中荒唐無道以人命作樂的五公主,究竟值不值得這樣的忠誠,但他卻看得出來,暗一……同樣不是隻知殺戮的活死人。

直到,有暗衛奉了五公主令牌闖入暗營。

五公主……或許當真值得。那樣尊貴的人,油皮都不會破一下。重傷清醒後第一件事,竟是派人保下了暗一。

冥六入暗營多年,從未見過回營受罰還能被主人接回去的暗衛。

“五公主有令,往後身邊暗衛賞罰皆由主人定奪,若暗營再有越俎代庖,由上至下,不死不休。”

那暗衛手執玉鳳令牌一字一句。冥六隻覺得心臟微顫,這便是晉王多年榮寵養出的氣魄嗎?

他也曾暗地裡窺視幾位王子,猜測著誰會是他未來的主人,可縱使是榮妃親子,母族強盛自幼歷練,面對只尊王上命令的暗營,也絕不敢這般說話。

他不知道暗一的罪名是如何擺脫的,也不知道他說了怎樣的話才讓五公主信他的忠心。

但自那日之後,再無人提命他接替暗一之事,他……既不是下一任掌令使,亦不是五公主府的暗衛。

彷彿一切都被遺忘,唯一還記得的,只剩他自已……他心頭空置的位置已經烙燙上了名字。

冥六有了主人,又……沒有主人。

麒麟殿宴請北羌來使之日,猛獸發狂,冥六就在殿上,他死死盯著五公主。

他知道……他現在的身份若是出手便是死罪,可他的長刀還是出了鞘,這大約就是暗衛的宿命,哪怕沒有奉上名牌,他依舊無法控制的想要替那人掃清障礙。

千鈞一髮之際,有人比他先了一步,那是未曾報備擅自入宮的暗一。

冥六也是那日才知道,他與暗字科頭名間的差距,殿上暗衛何止十數,他隱藏氣息潛入,竟無一人察覺。

冥六當時便覺得,五公主不要他……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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