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菏澤的意思,本是想讓南棠先調查一下具體情況再決定冥六的生死。

但實際上根本沒那個閒工夫,當天夜裡南棠就再次看見了京兆府尹趙廉誠。

外院的侍衛前來稟報時,祝霄已經提前一步敲響了南棠的房門,少女剛穿戴好衣裙正要出門,看見祝霄略有些疑惑。

“主人,今日從府上帶走冥六的那個老頭子又來了,黑袍罩身行色匆匆,我瞧著沒安什麼好心。”

祝霄垂著頭語速飛快,半晌沒等到回應,祝霄便抬眼去看隨即愣了:

“您......這是要出門?”

南棠輕輕嘆氣:“大約是冥六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其實不能算大約,她意識海內的警報接連響了兩次,如今冥六的精神值已經降到了25\/100,健康值更是瀕臨20。

“出問題......”祝霄遲疑:“冥一在,應該不會放任京兆府動大刑。”

相處的時間長了,他對這個瘋子也多少有幾分瞭解。

若說允他自已動手,那將冥六切碎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若是府外的人......

冥一就像牧羊犬擋狼一樣,周圍這些無論活物死物,他都當是南棠的私人財產,不許別人沾染分毫。

“公主——五公主啊……”

南棠遙遙聽見前院聲嘶力竭的喊聲,趙廉誠似是掙脫了侍從的阻撓:“不能再等了,再等掌令使便活不到凌遲那天了啊五公主——”

許是趙廉誠今早出門沒看黃曆,這才得罪了哪路神仙。

他不明白,按理說暗營出來的人不是該個個身強體壯嗎,怎麼這位掌令使暈倒了就沒再醒過來。

他不敢讓這位不聲不響的死在京兆府的牢中,卻也不敢當著五公主府那位煞神的面拿他當客人招待。

送進宮的訊息石沉大海,趙廉誠不知道晉王的意思,也不知道究竟怎麼處理這位新上任的暗營掌令使。

再等一等吧……這樣的人物,沒有致命的傷口不會這麼輕易死去……

趙廉誠這樣勸自已,於是一直到太陽落山,守衛急匆匆稟告,說是罪犯看情形怕難撐過今夜,趙廉誠才不得不下定了決心。

無論晉王什麼意思,罪涉公主,掌令使於情於理都不能死在正式受審之前。

久不踏入牢房的趙廉誠隨大夫一同前往,還沒進門便被血腥氣燻得一陣恍惚。

他年輕時做過兩年仵作,見過不少嚴苛的刑訊和慘烈的屍身,可看見掌令使這一身傷痕時還是怔了怔。

暗營啊……當真是人間地獄。

傷藥裹了一層又一層,地牢裡破天荒點了炭火,但冥六的身子還是越來越冷。

提著藥箱的老人頻頻搖頭,這人沒有半點求生的意志,是多少參湯都吊不回來的命。

“當真沒救了嗎?”趙廉誠心懸到了嗓子眼。

“回稟大人,病人不肯求生,一切……看天意了。”

趙廉誠默了默,他看著地上人冰冷的鐵面,突然就想起了臨下馬前那段對話。

掌令使不肯承認背主,可面對那人一遍又一遍的質問,他認了,他說……

“我……有。”

如同認下刺殺的罪名一樣,冥六將最後一點執念拱手相送。

冥一斜靠在一旁,指尖把玩著那塊暗衛名牌,察覺到趙廉誠的目光,他沒有抬眼只是輕輕挑了挑眉毛:“看我做什麼?”

“你……你!”趙廉誠想指責他落井下石,可話到嘴邊又怯懦的嚥了回去。

“他要死了,衝我嚷什麼?”

冥一就笑,他上前兩步半蹲下身子去看冥六,半晌吐出四個字:“廢物,該死。”

趙廉誠的表情更僵,眼見著回天乏術,他在進宮請罪和夜闖五公主府中徘徊良久,最終選擇了後者。

……………………

今天晚了點

下一章南棠會去看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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