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寧帶著襲雪和玉瑤兩人收拾了幾日行裝,傍晚時南棠看著那足足十架馬車,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我說……”南棠忍不住招招手將觀寧喚到近前:

“觀寧怎麼沒把宅子一起裝馬車裡。”

觀寧就笑:“回公主,北羌風沙大,如今未出玄英,多帶著些奴才心安。

他朝南棠躬了躬身:“求公主憐惜。”

他這話說得漂亮,明明是給南棠準備的,如今反而像是他任性。

一個腦袋突然探了過來:“有我的東西沒有?”冥一看向他滿臉興味。

“自然是有的。”觀寧垂眸回道:“大人若是有特別交代的,儘可以吩咐。”

觀寧說這句話時完全沒有料到,不足半盞茶的時間,冥一扛著自已的屍體走了過來。

觀寧眉毛微動,他看向南棠。

後者卻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不是學了些馭屍的本事嗎?怎麼還自已搬。”

冥一笑了笑:“上面有祝霄的印跡,我越不過他,只能扛著走了。”

他復又湊到觀寧臉前微微躬身:“辛苦。”

“不辛苦。”見南棠沒有反對,觀寧臉上便重新掛起溫和的笑。

於是觀寧又去問了同去的幾位是否有要備的東西,他向來心細,連蒙磐處都沒有忘記。

祝霄沒什麼特別的要求,他是那種榮華富貴慣了,卻一樣能睡草蓆的人。

有南棠在的地方,他分不出一點心思在別的事上。

暗營中人向來利落,烏長悲本欲替回絕,暗十三卻猛地站了出來。

烏長悲皺眉看向他,就見他微低著頭面無表情,問得卻是:

“集市上買來的東西可以帶嗎?”

觀寧微怔,隨即笑著開口:“當然。”

而當他看見暗十三從床底掏出花燈紙鳶竹蜻蜓,皮影麵人九連環時,還是險些沒有繃住。

發現自已笑得過於真誠,觀寧忙收斂些回道:“大人放心,晚點會有人來整理。”

童竺向來不是會委屈自已的,那花花綠綠的衣服一套接著一套,待夜色黑成,十輛馬車,變成了十三輛。

待到後半夜,久未露面的鬼主送來了份大禮,一隻骨鳳和燃著冥焰的窮奇。

南棠見到他時,他正繞著這十幾輛馬車轉圈,臉上滿是驚歎。

與此同時,童竺蹲在一旁,正在企圖教那隻骨鳳開口叫姐姐。

鬼主看向南棠:“公主這這架勢......確定是打仗不是和親了。”

“和親也不是不行。”南棠就笑:“那烏呈長相如何?”

“小公主莫要套我的話。”鬼主也笑:“我與北羌沒什麼交情,再者說,和烏呈和親,我那弟弟怕是要哭死。”

他略一抬手,地上那隻骨鳳立即繞過童竺飛到了他肩頭:“

小白虎別這眼神看我,你放心,他們倆的鬼力太盛,你姐姐籤不下魂契,不用劃手指。”

他復又看向南棠:“這兩個我是掛在祝霄名下,還是籤給你家那個兇邪帶煞的瘋子。”

“祝霄吧。”南棠輕輕嘆氣,這鳳凰若是給了冥一,今晚就會送進宮去給暗營看門。

鬼主環顧四周,公主府的男人個個容色出眾,也是個頂個的麻煩。

半晌他輕嘆:“小公主啊……也不容易。”

南棠眨眨眼,順著這話開口:“既知道我艱難,鬼主不如再送兩隻。”

鬼主立即後退了兩步,看南棠如同看什麼瘟神。

“開個玩笑。”南棠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緊張。

好一會,鬼主開口道:“公主北上,留在這邊的人我會看好。尤其是那個人皇,不會讓人輕易動了。祝霄就......”

“停。”南棠看向他:“你這語氣太像託孤了,不太吉利,一定要說的話,我府上有個新魂專業做這個,不如我叫他來?”

鬼主那說了一半的話再沒有繼續的興致。

祝霄千年鬼修在身,若是平常別說人界,就是他心血來潮想去同妖族結親,鬼主也不會多操半分心思。

但如今不同,若這位當真是天諭裡的妖女,那四界之亂就在眼前。

好一會他無奈的嘆氣:“算了,你這是什麼性子。”

“祝霄不會有事。”南棠難得安撫了一句:

“放心,本就與他沒什麼關係,搭上誰也不會搭上他。”

她伸手摸了摸鬼主肩頭的骨鳳,那鳳凰微一抖身,冥焰燃起的瞬間被鬼主強行壓下,南棠只摸到了它冰冷的骨骼,好一會她輕輕笑了: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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