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六也聽明白了這話,他沒再糾結此處,而是略一躬身:

“陛下,蒙掌令驟然失蹤,暗營更迭,尚無合適人選能當此重任,三月後新一批暗衛出營,其中不乏能人可當大用。”

這算是明面上的拒絕,不等晉王開口,上官明軒上前一步溫聲道:

“大人此言差矣,蒙掌令在時,暗營一眾皆是忠勇兒郎,怎換大人當家就不能重用了?還是說.......大人心中不願這才找藉口搪塞。”

他頓了頓:“大人......你是要違抗王命嗎?”

“不敢。”冥六復又躬身:“殿下息怒,實是陛下安危非同小可,臣不敢囫圇行事。”

上官明軒只笑了笑:“大人,暗營上下有身手高低之分,但胸中都是一般無二的赤子之心。故此等危急時刻,陛下白傾力相托,大人如此推三阻四意欲何為啊。”

冥六抿了抿唇,鬼面下沈知渝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片刻後只見他面向晉王抱拳行禮:

“臣誓死效忠陛下,不敢有負。陛下寬仁,但暗營百年,律令嚴明,不懲處不足以正營律,往後若人人心存僥倖,將陛下安危至於何地。”

他不等晉王開口復又躬身:“臣雖無能,卻願傾暗營之力保殿下平安。只一點,臣斗膽,請陛下將昨夜當值暗衛盡數處決以正營律,暗衛首領同罪以論,其餘暗衛杖刑一百回暗營聽訓。”

晉王眉頭就是一皺,上官明軒剛要開口,便聽冥六繼續道:“臣身為暗營掌令使,未能約束下屬,願領刑杖二百,自省十日。”

上官明軒未出口的話當即哽在喉嚨裡。二百刑杖……這是上趕著找死。

冥六深吸口氣穩了穩心神,他在賭,賭他敢死,但晉王不敢將命託付給他送過去的新人。

護衛這東西,數量和身手都不是最關鍵的,忠心才是第一位。

千數如何萬數又如何,其中混上一個叛徒,就夠超度了晉王。

晉王眼神微暗,暗營出來的人果然烈性,這意思是搭上性命也要藉機除掉他身邊的暗衛了。

片刻後他撫掌大笑:“好!”

冥六隻覺得心下一沉,晉王看向他,目光陰毒如同狡蛇,可話語中卻滿是欣慰。

“有此般忠臣,是西晉之福。”

他目光一一掃向眾人:“暗營延續三代,自成體系,掌令使如此忠正,我又怎能因一時惻隱而傷千秋大業。”

他看向曹正業:“巡防營何在?”

沈知渝猛地抬頭,壞了 ……

王上遇刺本就不是暗衛一家之過,晉王始終沒有提巡防營,此時開口意思很明顯。

縱使曹家已與五公主結盟,此時也必在自保和保全盟友中間做個選擇。

更何況,沈知渝比旁人更清楚,暗營之事隱秘,並未知會曹家。

曹正業頓了頓,向前一步抱拳道:“在,請陛下分吩咐。

晉王揚了揚唇,慘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猙獰笑意:

“掌令使以身正律,萬不可辜負。由你巡防營出面當殿執杖二百,以全掌令使一片苦心。”

“這……”曹正業半躬著身子,不知該不該應是。

晉王卻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他轉眸看向冥六,好半晌,竟站起身微微頷首。

一時間殿上跪倒一片,冥六亦屈膝跪地不肯受這一禮。

晉王長嘆口氣:“忠者中也,至公無私。義不負心,忠不顧死。掌令使忠義兩全,朝堂安危應記頭功,特封三品忠仁將軍,以時冊命。”

沈知渝眉頭一皺,人都死了還封個屁。

他向前半步剛要開口,便聽武將列中一聲高呼 :

“陛下萬萬不可。”軒轅景陽抱拳叩首道:

“敵人尚在暗處窺伺,暗營直屬陛下,為萬安計此時絕不能自斷手腳。”

軒轅景陽背後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早幾日凝潭便送來訊息,今日輸贏勝負不論,冥六必須全須全尾下朝。

有這話在先,這二百刑杖絕不能落下。

他話音未落,上官明軒便要開口,一旁的三王子上官菏澤搶先一步抬頭看向晉王。

“父王,軒轅將軍所言甚是,更何況蒙磐失蹤多日,掌令使臨危受命,怎可因早先出營暗衛的過失再罰已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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