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沉默不止封住了上官明軒的嘴,更是讓影一下意識抬了頭。

他看向晉王,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明白,在給蒙磐一個體面和他的命之間,自已是被捨棄的那個。

沒有驚訝,沒有不甘,影一似乎一早就預料到了自已的結局。

他長久的注視著晉王,什麼都沒說。

“蒙磐危難時刻不堪重用,以至八千將士平白埋骨邊疆,自是有過無功。”

晉王的聲音悠悠傳來,影一閉了閉眼。

沈知渝就笑:“如此看來,暗衛從軍未有勝蹟,塞外猶聞號角,兵士熱血未涼,如何能再重蹈覆轍。”

這一次,上官明軒亦不敢多言。

沈知渝看向影一:“大人......未免太急功近利了些,此危急關頭,進退乃成敗之關鍵,您因一已私利舍暗營不顧,置天下百姓不顧,令人聞之驚心。”

影一沒有說話,他知道,既然已是棄子,主人不會再為他多言半句。

那麼接下來無論殿上之人如何唾罵,他都要認。

沈知渝略向前一步,他此時正站在影一面前,二人之間只有一步距離。

“身為暗衛,狼貪虎視不分輕重,一門心思只想成四方之志是為不忠。

主人受傷,當值暗衛盡數殉命,連新上任的掌令使都自請受罰,你卻不肯慷慨赴死是為不義。

都說暗營盡是忠義之士,怎大人這般斂息畏縮貪婪背主?”

沈知渝的話字字珠璣,影一指尖顫抖,卻仍是垂頭跪著一動不動。

“大人忠義不比蒙磐,悍勇不比坤戎,戴罪之身竟妄想以資歷壓人,當真為天下豪傑不恥。陛下何等雄才,竟有你這小人在旁。”

影一的手握慢慢收緊,一旁的上官菏澤似有所悟,他拱手行禮道:

“父王仁善,但此等卑鄙小人,不殺不足以正國法。忠清伯仗義執言,若他自此懷恨在心,怕是終成一方禍患,還父王做主。”

“是啊。”軒轅景陽隨即附和:

“誰人不知暗衛武功高強,沈老大人一家是文臣根骨,忠清伯年歲尚幼,又無長輩家人做主,若一時失察,怕是要鑄成慘劇,還請陛下憐惜忠臣遺孤。”

晉王猛地嗆咳出聲,原本慘白的面容更無半分血色,一旁的孫德喜慌忙上前替他順氣。

“陛下……”似真似假的擔憂聲四起。

晉王好一會才喘勻一口氣,他艱難的擺了擺手,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押……押下去。”

軒轅景陽當即上前一步。殿外近軍應聲而至。

影一始終溫順的跪著,有人按著他的手腕反制身後,就他隨著這力道起身時,忽聞面前極低的一聲:

“大人先走一步,馬上就送你的主人下去陪你。

什麼?

影一幾乎懷疑自已聽錯了,他在震驚中猛地抬頭,正看見沈知渝袖口處一閃而過寒芒。

你......

影一渾身一震,電光石火間來不及細想,他猛地掙開身後巡防營,腰側長刀頃刻出鞘,肅殺之氣如同銀輝出谷,那長鋒刃直斬沈知渝的脖頸。

上官菏澤離他最近,此時下意識向前半步,卻見沈知渝唇角微微勾起。

他死死盯著影一,不躲不閃,反迎著那刀鋒撲去,一聲低喝自喉嚨處湧出,驚得上官菏澤打了個冷戰。

“護駕——”

軒轅景陽不能佩劍登朝,只得搶身上前,可距離太遠眼看就要來不及。

好在冥六反應迅速,手中長刀橫甩而出,鋒刃相撞,影一手腕微偏,長刀貼著沈知渝脖頸擦出一道血痕。

來不及阻止,晉王身邊暗衛當即現身,沈知渝身形不動,喊出第二句。

“陛下近身暗衛叛亂,護駕——”

近身……

上官菏澤怔怔看著他,這種時候,他竟還能顧忌暗營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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