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言真撐腰,原來被人保護的滋味這麼的好。

言真的心裡酸酸脹脹,像是被一雙手揉捏過,現在舒展開了又滿腹甜蜜。

她盯著顧維琛挺直的後背,小跑了兩步追上去,聲音緩緩的說:“首長,謝謝你啊。”

她偷瞄了一眼他的側臉,在顧維琛看過來後,又趕緊低下頭去。

顧維琛側著臉俯視她道:“不用謝。”

他生怕自己的冷臉嚇到言真,還特意勾了勾嘴角,想擠出個和煦的笑。

“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顧維琛的聲音輕柔,帶著安撫的意味。

言真狠狠的點頭,“嗯,我信你。”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安心過。

王文智跟在倆人身後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著不遠處的院長辦公室,不由得心裡更加慌張。

“首長,說白了,這就是我的家事而已,就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驚動院長,是不是太麻煩了?”王文智快走了幾步,擋住了顧維琛的去路。

“小事?”顧維琛冷颼颼的目光朝著他看過去,“國家和黨培養你,就把你培養成了個陳世美,這還是小事?”

畢竟王文智是部隊醫院的醫生,不是他的直系下屬,顧維琛知道,這事情要想有個徹底了結,必須要讓院長出面。

院長對顧維琛的到來很是意外,熱情的迎了上去,“哎呦,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顧維琛不想說些沒用的客套話,簡潔明瞭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這像什麼話!”院長猛地一拍桌子,心裡不僅僅是氣憤,還有懊惱。

王文智這人辦事穩妥,機靈,院長有意栽培他,可以說這個王文智是他一手提拔的,結果呢,這不是在打他的臉麼?

院長恨鐵不成鋼的用手點了點王文智,“你啊,真是糊塗!”

“王文智的處罰,陳院長,我已經替你做了決定。”顧維琛的目光看向站在牆角的言真又道:“現在我們要說的是這個姑娘,這些年的付出怎麼算?”

“是她替王文智在盡義務,這其中的辛苦怎麼算?”

“雖然在農村他倆沒領證,但是在他們當地,她今後就是二婚。”

“以後她的日子怎麼辦?天天受人指點?名譽受損又怎麼補償?”

他眉宇間滿是心疼。

言真有些意外,她以為顧維甄的要說法是嚴懲王文智,沒想到是替她討要她這些年的委屈。

在老家她做的任何事情,所有人都說那是她應該做的。當媳婦的就是要如此,尤其是男人不在家,更要伺候好婆婆,守好這個家,讓自家男人放心。

有誰看見過她的委屈?顧維琛一條條一件件的都擺了出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敲在了她的心口上。

眼眶又要發酸,言真死死壓住嘴唇,不想哭。

那瘦瘦小小的姑娘,強裝著堅強,顧維琛只看了一眼,心裡就沒由的心疼,對王文智更加火冒三丈。

顧維琛冷森森的目光投向王文智,壓著怒氣道:“王文智,你說話!你打算怎麼算你們之間的這筆賬!”

那股子滲人的氣勢讓王文智頓時沒了主意,他心如死灰的說:“我聽領導的。”

升職泡湯了,換房子的事情也得泡湯。

等言瑟生了孩子,他們一家三口還得擠在一室一廳的筒子樓裡。

王文智都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怎麼突然就到了這種地步。

陳院長嘆息一聲,說:“那既然這樣,我們聽聽這個姑娘的訴求。”

顧維甄看著言真說:“要求你儘管提。”

那個男人在做她的後盾,今後他會一直是她的後盾嗎?他們會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彌補上一世相見恨晚的遺憾嗎?

言真目光慢慢上移,對上顧維琛的視線,明亮的一雙眼微微帶著笑,她點頭說:“謝謝。”

說完她轉身看向陳院長道:“既然他已經和我堂姐領了證,那我就祝福他們,甘願退出,但是我有兩個要求。”

“一是,我在他家替他和言瑟盡了不到三年的義務,因為有我她倆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工作,生活。”

“那他們就應該補償我這些日子的付出,我要他們未來三年的工資,這要求應該不過分。”

“什麼?”王文智急了,“你要我們未來三年的工資!我和言瑟不過活了?我們喝西北風去啊!

你堂姐馬上就要生孩子了,處處都要花錢!你這不是在要我們的命麼?”

“言真,你不覺得你太狠了嗎?”

“她狠心?”顧維琛冷哼一聲,“你們聯手欺騙人家的感情,讓她在你家當牛做馬,你們在城裡逍遙快活,你們就不狠心?”

“我……”王文智張了張嘴,雖然惱怒但是被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言真對著顧維琛投去感激的目光,接著說:“二是,我和王文智就此一刀兩斷,從這個門出去後,我們兩清。”

“他們家不能再騷擾我,找我麻煩。”

王文智對此無異議,他巴不得呢。於是他點頭說:“這一點,我同意。”

“但是。”王文智有些為難的說:“三年的工資,是不是太多了?”

陳院長知道要是這個事情鬧起來,肯定不好看,當下就做了決定,說:“這兩點我都同意。”

王文智攥著拳,剛想再說點什麼,被陳院長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我會通知財務,到發工資的時候,讓他們把王文智和言瑟這倆人的工資留給你,你記得來拿。”

“還有,今後你們兩清,再無牽扯,要是王傢俬下里騷擾你,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我替你做主。”

陳院長看了一眼顧維甄,又轉頭和藹的看向言真說:“姑娘,你看怎麼樣?”

賣光了王家的錢可都在她這裡,這些王文智不知道,趁著這個時候說兩清,那今後就是兩清,再找她要錢,那就是騷擾她。

言真點頭說:“行,我同意。”

“口說無憑,還是得寫個協議。”顧維琛瞥了王文智一眼,說:“畢竟有些人,人品有問題。”

本來王文智打算過過這個風頭,就把言真糊弄過去,還真打算要他和言瑟三年的工資?那不是做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