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琛努力的裝著淡定,深呼吸著說:“我就是覺得有點髒,就洗了下。”

他越是這樣,陳娟就笑的越欲蓋彌彰,對著言真擠眼睛,“嫂子啊,你怎麼什麼都問。”

“你男人勤快還不好?”

主要是那床單不是昨晚上剛換上的麼?早起就洗了?顧維琛這是嫌棄她髒?

言真沒再說什麼,淡淡的瞥了顧維琛一眼。

顧維琛見這個話題終於終止,他找了個藉口趕緊走了,他要透透氣才行!剛才他險些窒息!

他覺得陳娟的眼神實在是可怕,等出了門,顧維琛剛喘了口氣,心又提了起來。

見他走了,陳娟會不會和言真說什麼?為啥結了婚的女人都長了火眼金睛!

顧維琛的擔憂是必然的,因為陳娟一瞅顧維琛走了,就拉扯住言真說:“嫂子啊,我在你家這兩天,耽誤你們了。”

“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家裡有外人,兩口子肯定不好意思親熱,人家還是新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這不就害的顧團長半夜走馬,一大早鬼鬼祟祟的洗床單了?

但是言真哪裡聽出了這些,不在意的擺手說:“娟子,你說的是啥話,一點都不耽誤我們,你就放心住就行了。”

陳娟知道,言真幫她是十個勁的,但是她不能總住在這裡,人家畢竟新婚,實在是不合適。

要是田嬸能給她一個臺階,陳娟就想順著下了。就算田嬸不給她臺階,田富貴若是能答應今後把工資交到她手上,支援她管家,她也能答應回去。

要工資的事,讓她自己開口和田富貴要?陳娟一時還真知道怎麼張這個嘴。

讓田嬸自動放棄?那根本不可能。

陳娟怕的是田富貴不答應,若是真鬧到那一步,就僵了,那可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灰溜溜的回去,田嬸今後更看不起她,若是硬著頭皮非要離婚,那就真離婚?陳娟也只是嚇嚇田富貴,哪裡真敢離婚。

“嫂子,你說我咋整?”陳娟愁地臉緊皺在了一起,唉聲嘆氣。

言真沉思著想了想,覺得陳娟說的也對。

“這樣吧。”言真道:“我先讓我男人找你男人談談,給他透透話,旁敲側擊的看看你男人的態度。”

“要是你男人答應,那就好辦,要是不行,我再幫你想辦法,幫你找個臺階,好讓你回田家。”

三個孩子在家屬院裡和其他孩子一塊玩,大門口有站崗的哨兵,反正也丟不了,孩子們可著勁的跑,有的時候幾個兵哥哥還順帶著幫忙帶帶孩子。

言真和陳娟就得了空閒,謀劃了起來。

與此同時,田嬸和田富美也一樣湊在一起,商量著怎麼應對陳娟。

“外面可都傳,我嫂子想把持我哥的工資,你瞅著我哥那耳根子軟的,我嫂子再嚇唬兩句,我哥可就什麼都聽她的了!今後咱們娘倆怎麼過?說不定要把咱們轟鄉下去呢!”

田富美憤憤不平的說,她一點都不想讓陳娟當家,這事關她的利益,能不賣力攛掇田嬸麼。

看著自己的兒子夾在中間受氣,田嬸不是不心疼,剛動搖的心,被田富美這麼一說,又堅定了。

火氣也冒了出來,田嬸三角眼耷拉著,哼了一聲,“想在我們田家當家做主,除非我這個婆婆死了!”

前年的媳婦熬成婆,誰不是這麼熬過來的?好不容易送走了上頭的老婆婆,她這個婆婆才揚眉吐氣起來的,她還沒死呢,陳娟就想站在她頭頂拉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就得想個辦法把陳娟治住,倆人正湊在一起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的時候,劉大花自己轉著輪椅來串門了。

她一進門就說:“你說咱們當婆婆的多難啊,不持家不知道柴米貴。”

田嬸嘆了口氣,委屈的說:“誰說不是呢?就這我還落的都是埋怨,咱們的不容易誰能瞅的見?”

“所以啊……”劉大花胡亂的扒拉了下擋著眼睛的頭髮,露出一臉奸笑說:“你這個時候啊……”

田嬸趕緊彎著腰,湊到了劉大花的耳邊,聽她獻計。

劉大花揚揚眉毛,得意的說:“你聽我的,我之前可會調教兒媳了!”

緊接著“哎呦”一聲,田家的門開了,劉大花轉著輪椅嘿嘿笑著回了自己家。

正巧出門的錢燦爛一看,嚇得一嗓子嚷開了——

“娟嫂子,不好啦!”錢燦爛著急忙慌的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好,一邊踢打著一邊往言真家跑。

鬧鬨的整個樓道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咋啦?

“燦爛,咋回事?”

半路上有人恨不得攔住錢燦爛問東問西,錢燦爛急的哎呦,扒拉開前面的人說:“是田嬸,鬧病了!我得趕緊喊我娟嫂子一聲,讓她立馬回家看看!”

外門動靜那麼大,言真和陳娟聽的真切,沒等錢燦爛去敲門,就已經出了門。

“你婆婆不知道咋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錢燦爛喘著粗氣,叉著腰,還想再說點什麼,就見陳娟風一樣的往前衝去。

言真還有一大波人緊跟其後。

田家的門大開著,這幫人還沒走到田家門口,就聽見了田富美的哭聲。

“媽,你醒醒啊!你咋暈了啊!都怪我嫂子,她要不這麼氣著你,你能暈死過去!嗚嗚,來人啊!救命啊!”

“我媽本來身體都不好,因為我嫂子要離婚的事,這兩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今天一天都說胸口悶,嫂子!”田富美哭著看向站在門口的陳娟。

她嗚嗚的哭著,跪在地上爬了過去,拉住陳娟的手說:“嫂子,就當我求求你了,你別和咱媽置氣了行不!”

“我不懂事,都是我的錯!嫂子,咱媽年紀大了,不能生氣啊!”

言真和陳娟倆人互相看了一眼。

聽田富美這話就知道田嬸八成在做戲!

要真是田嬸得病暈倒的,田富美早就慌的沒了神,趕緊喊人送田嬸去醫院了!還能這麼口齒清楚的往陳娟身上潑髒水?

汙衊自己兒媳偷人,又不想給兒媳道歉,還想站在道德制高點,就出了這麼一招?

婆婆被氣病了,不管是不是兒媳的不是,那都成了兒媳的錯,還能順利成章的把兒媳喊回來貼身伺候,可真是好計謀啊。

言真和陳娟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頓時都警惕起來,這事得仔細應對,可千萬彆著了田嬸的道。

“是啊,娟子你也是孝順孩子,知道老人的不容易,你就趕緊回家,伺候伺候你婆婆,說不定過兩天你婆婆一高興身體就好了呢!”劉大花找準時機,自己轉著輪椅走了進來。

“不管誰對誰錯,老人的身體最重要!”

這年頭,一個孝字就能壓死人!

有了劉大花的幫腔,有些長輩就跳出來開始勸陳娟,說他們這一輩多麼多麼不容易,當小輩的就是要有孝心,家和才能萬事興!

這是把不孝帽子往陳娟的頭上扣了。

“而且吧,別總往那個心術不正的人身邊湊,誰知道她會不會瞎出主意害了你?”劉大花目光幽幽的落在了言真身上,“你日子過的好好的,瞎鬧什麼離婚!”

誰不知道陳娟一直住在言真家,說不定那些個事都是言真攛掇的!

這話不就是這個意思麼?眾人心知肚明,目光意味深長的齊齊看向言真和陳娟。

她們到成了成了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