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和那老頭沒有行醫資格,這可是犯法的,你懂不?”

“你若是舉報他們,說不定,看你舉報有功的份上,你還能受到上面的嘉獎呢!”

張婷對著彪哥好一陣吹噓,努力擠出一臉笑,笑的臉都僵硬了。

張婷知道自己已經把彪哥惹惱了一回,這次還讓他去舉報,也是想給他一個露臉的機會,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還能修補,今後能用的著他的地方,張婷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若是中間出了什麼差池,那也是彪哥背鍋,她還能給自己摘乾淨。

這就是張婷的為人,為了結交人脈,可以給人好處,但是絕對不會犧牲自己。

彪哥有些為難,猶豫著說:“可是,區長昨天還替那女的出頭,要是他成了他們的靠山,我得罪區長,豈不是死的很慘?”

“彪哥,你聽我說,你們區長只是找她看了個病而已,到時候我帶你引薦下我們主任,王德海醫師,那可是每天排隊都搶不到號碼的名醫,那是山村野夫能比的了的麼?”

張婷拍拍彪哥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你得讓你領導知道,你們都被那幾個人騙了,沒有行醫資格證,那可是會出人命的,懂嗎?”

張婷湊到張彪耳邊神神秘秘的說了幾句,隨後對著他挑眉說:“我就不信你不記恨那女的還有那老頭,到時候你就能好好的出出氣了。”

“彪哥,你可是個男子漢大丈夫,被人騎到脖子上了,能忍?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給她沏茶倒水?”張婷嬌嗔的用手捶了彪哥的胳膊一下,“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彪哥看著張婷嬌媚的臉,又很是期待的眼神,心裡立馬鼓鼓脹脹起來。

對,他是男子漢大丈夫,昨天言真和老頭害得他被領導罵,又扣了工資,這口氣他怎麼可能咽的下去。

被張婷三兩句話就刺激的血脈高漲的彪哥重重的點了點頭說:“行,這事你別管了,我來辦,你就瞧好吧!”

“彪哥,你可真男人。”張婷露出了崇拜的目光,“我等你的好訊息哈!”

被張婷吹捧忽悠的已經找不到北的彪哥彷彿自己已經成了英雄,內心熱血翻湧。

張婷慢悠悠的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彪哥,低著頭微微的一笑,在陽光的照耀下美的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

彪哥的眼睛都看直了,心想就算是為了討好張婷,這事也得辦好。

也許是因為昨天言真和老頭在醫院出了名,今天特意有很多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從醫院跑了出來,有的是為了看熱鬧,有的是懷著希望來排隊瞧病的。

隊伍越來越長,言真站起來看了看身後的隊伍,又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覺得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在烈日底下排隊,會讓一些本就體弱的人承受不起,到時候要是出點什麼意外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陳娟,你拿紙筆,寫些號碼,讓後面的人別等了,讓他們拿著號碼明天再來,我們提前給他們看。”

言真學了醫院排號的制度,吩咐陳娟安排下去,又看了一眼沒頭的隊伍,言真的眉頭皺的愈發的深。

身邊的人哎呦哎呦個不停,吸引了言真的注意力,她扭頭去看,只見一個老頭正抱著肚子正站在她後面。

“姑娘,你們趕緊給我瞅瞅吧,我這肚子一直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老頭瘦的可怕,手腕上的皮肉乾癟鬆垮,像是行走的骷髏架子,眼睛凹陷了下去,顴骨高高凸起,但是卻又有個大大的肚子,像是十月懷胎的夫人。

“大爺,您趕緊過來。”言真伸手去扶,當他握住老人的手,即使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言真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駭人。

太瘦了,那骨頭硌著她的手,讓言真不忍心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手裡的骨頭折斷。

“謝謝,謝謝。”老人艱難的點頭,佝僂著身子,雙手壓著自己的肚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痛苦。

老頭看了看這大爺發黃的臉色,以及症狀就知道他得的肝腹水。

已經到了晚期,沒治了,目前能做的就是減輕痛苦。

“施針吧,主要是止疼的那幾個穴位。”老頭語氣沒什麼波瀾,這把歲數他已經見慣了生死,看著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這位老人,老頭滿心唏噓。

言真點點頭,給銀針做了消毒,最先扎入合谷穴,然後就是後溪穴……

老人本來一直咬著牙,壓抑著痛苦的哼叫聲,但是忽然音調提高,“啊”的一聲,然後身體抽搐著躺在了地上。

“大爺,大爺!”言真攥著銀針的手抬在半空中,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於此同時,排隊的人群裡出現了騷亂。

“啊!有人暈倒了!”

頓時亂成一團。

言真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組織人把暈倒人的人抬到了陰涼處,又盡力的安撫大眾。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頭倒是沉著,趕緊俯身檢視肝腹水患者的精神狀態。

瞳孔逐漸放大,手腳發涼,老頭心裡一震道:“快,拿最長的銀針來,扎百會穴!”

情況緊急,他只能先用銀針吊住老頭的一口氣,再立馬送進大醫院去搶救。

言真聽著吩咐,拿了銀針,剛紮了下去,就看見遠處走來幾個穿著制服的男人。

帶頭的人亮了亮證明說——

“您好,我們是衛生行政主管部門的,有人舉報你們非法行醫,並且引發了突發事件。”

言真看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大爺,再看看仰躺在陰涼處的那個婦女,心裡頓頓的跳了下。

工作人員出現的太及時了吧,事情真的這麼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