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濟堂十月二號開業大吉,有神秘禮物贈送,歡迎大家踴躍前來參觀。

言真特意做了個牌子放在了店鋪門口,凡是路過的人都能瞧上一眼。

做中醫的,必定是靠實力說話,要透過口口相傳才能奠定基礎,但是前期的宣傳工作還是要做好。

言真就怕開業當天沒什麼人來,於是再次發動罵人三人組,不過這次不是罵人了,而是舉牌宣傳。

這一招言真還是在上一世學來的宣傳手段。當時言真覺得很新奇,穿著同款T恤的小夥子小姑娘們,舉著某某售樓處的牌子游街,一排排的人看著可壯觀了。

還有什麼穿玩偶服發傳單單單,都是未來的營銷策略,屬於成本最低的地推性的宣傳手段。

言真找人做了三個牌子,上面寫著懸濟堂的名字和地址以及開業時間,也打算讓田嬸她們舉著去遊街。

“田嬸,馮嬸,張大娘,你們三個人舉著沿著附近的街道走幾遍,要是有人打聽你們就和他們詳細說說。”言真把手裡的牌子分給三人。

三個嬸子互相看了一眼,有些難為情。

“這還挺新奇的啊,咱們舉著這玩意溜大街,人家不會以為咱們是馬戲團出來的吧?”馮嬸多少有些抹不開臉。

田嬸高高興興的舉了起來,“哎呦,你在意這麼多幹嘛,總比你站在大街上罵人輕鬆吧?那個才真是丟人呢!”

“還好我兒子結婚了,要不然傳出去,說我是個惡婆婆,到時候都沒人給我兒子介紹物件了。”

上次的事,讓她們三個嗓子啞了好幾天不說,還讓她們出了名,人稱罵大街三戰嬸。

“一天一塊錢呢。”張大娘一點心裡負擔都沒有,“咱再蒙上個紅頭巾,這才顯眼!”

“那咱們都好好的打扮打扮,怎麼著也不能丟人不是?穿的都洋氣點。”田嬸看著馮嬸的禿嚕線頭的襖袖子,嫌棄的說:“你趕緊回家換個衣服吧!”

“把你兒子結婚的好衣服都穿出來!我也回家,讓我兒媳婦給我打扮打扮!”

三嬸子談論的熱火朝天,言真準備做些祛痰止咳的蘿蔔糖,當開業那天的進店禮物。

用白蘿蔔汁、紅消梨、山楂、陳皮、川貝、老薑、胖大海、羅漢果、再加上薄荷和蜂蜜,小火熬製,最後凝結成塊,晾乾後敲打成小塊。

咳嗽,咽喉癢痛,不舒服的時候在嘴裡含上一塊非常的管用。

秘方是蘇陵遊提供的,親自指點。

因為懸濟堂現在還在做最後的準備,言真把陳娟倆人索性把熬蘿蔔糖的大鍋支在了家屬院。這裡寬敞,陽光也好,路過的人總是會問上一兩句。

“真真啊,你做的是什麼?”

言真用棍子不斷的攪拌著鍋裡黏糊糊的糖水,回著說:“蘿蔔糖,專門治療咳嗽,嗓子癢痛的!開業那天,進店可以品嚐哈!”

揹著手的大叔笑笑,好奇的往鍋裡看,這人一瞅就是老煙槍,說話的時候呼哧帶喘,感覺那嗓子黏著一口大黃痰似的。

言真說:“大爺,這正好對你的症候,嗓子不舒服吧?”

大叔沒說話,咧嘴一笑,轉身走了。誰知道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開業當天免費能試,到時候再說,現在讓他掏錢買,他可沒錢!

罵街三人組回家換了衣服,又打扮了一番。

馮嬸穿上了過年才穿的皮鞋,讓兒媳給盤了個頭,的確良的襯衫和西裝褲。

田嬸也不甘落後,還讓陳娟給她化了個妝,塗了個紅嘴唇。張大娘就沒有她們倆這麼“爭奇鬥豔”了,只是簡單的蒙上了個新的紅頭巾。

三個小老太太,精神抖擻,挺胸抬頭的舉著牌子從家屬院走了出去,一出門就惹來了一堆人的頻頻回頭。

“這是出啥洋相呢?”

“老年歌舞隊啊?”

田嬸聽見了,直接一個白眼說:“什麼啊,你沒看見我牌子上寫的什麼麼?”

“十月二號,懸濟堂中醫店開業!凡是前來參觀的都有禮物贈送,地址就在軍醫院北門對過,你只要一去就能瞅見。”

“我和你說,這醫生看病可準了,我這身體就是人家調理的!”田嬸一邊說著一邊踢腿晃盪胳膊,就差跑幾圈了,“你看我這身子骨多硬朗!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

“哦,是嗎?那可真不錯!”

“說的我都想去瞅瞅了。”

三個嬸子不予餘力的介紹,舉著牌子走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總算是把懸濟堂開業的訊息傳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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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瑟雖然說手裡有王德海給的一千塊錢,目前不愁生計。但是今後要想在醫院站住腳,得更加賣力的工作才行,所以本來言瑟有三個月的產假,可是她還是在處理好家裡的事後,立馬選擇了復工。

田嬸他們三特意在軍醫院的門口轉悠了一圈,醫院有些人和言真的恩怨,人人都知道,這明顯就是故意的。

生怕有些人不知道言真的店鋪要開起來了是吧?

“這是和王主任來搶生意來了!”

“不過這姐妹也是厲害,店鋪說開起來就開起來了哈。”

“人家男人是顧維琛!鼎鼎有名的顧團長,別說開個中醫館了,就是開個金鋪,那也是分分鐘的事!”

“所以說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她來醫院哭哭啼啼的找王文智理論的時候,還一副村婦樣,現在人家不僅當上了團長太太,還馬上就開起了自己的店鋪,真是事業愛情雙手抓,雙手硬哈!”

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給言瑟聽的,言瑟站在一邊,聽的是一句話都沒落下,心裡怎麼可能痛快?可是這個時候要是轉身就走,就又會顯得她小氣。

言瑟不由得趕緊轉移話題說:“對了,你們瞅見張婷了沒?怎麼沒見她?”

言瑟今天第一天上班,但是一直都沒瞅見張婷的身影,她還納悶呢,難道是請假了?

身邊的小護士眼珠子四處轉著,用手攏著嘴,搞的神神秘秘的,她小聲說:“你們還不知道呢吧?張婷要被拘留十五天!”

“什麼?”言瑟有些震驚,“你怎麼知道的?”

“我家有人在派出所上班。”小護士雙手撐在桌子上,警惕著周圍的動靜說:“雖然這事已經通知了單位,但是單位一直沒往外透露,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這還是聽我哥說的呢。”

“說那天……”小護士說到這眼睛瞟了言瑟一下,對著她尷尬的笑裡下,“言醫生,我沒別的意思哈,就是就事論事。”

“就是那天,張婷想去懸濟堂那寫大字搞破壞來著,結果讓人當場給抓住了!”

隨後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了亞瑟,亞瑟瞬間明白那天是哪天,就是她媽媽崔金華落網的那一天。

她不由得趕緊低下頭,假裝沒注意到別人的視線一般。

幾個人趕緊又齊刷刷的移開視線,重新看向一直講話的小護士。

那小護士一臉的疑惑,“張婷非說前一天的大字不是她寫的,說她還什麼都沒幹,就讓人給抓了。”

“那個誰也這麼說。”

“所以你們說,第一天寫大字那事是誰幹的?好像成了懸案一樣。”

“你說這兩人是不是傻!明知道前一天出了事,人家肯定找人看著,她倆還去!”說到這小護士趕緊捂上了嘴,抱歉的看著言瑟,“我,我不是說你媽媽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說禿嚕嘴了。”

言瑟知道她媽媽是故意的,所以當人們這麼說崔金華的時候,言瑟的心像是針紮了一樣的難受。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來。

“不管怎麼,我媽媽犯罪了是事實,我也不會給她解釋分辨的。”言瑟對著眾人笑笑,姿態很是高風亮節,大有一種和崔金華劃清界限的感覺。

不知道是誰嘟囔了一句,“沒想到言醫生還這麼的大義凌然哈。”

很是嘲諷。

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都意味深長的勾了下嘴角。

大概是感覺到了眾人對她的排擠,言瑟攏了下自己的頭髮,笑著說:“我還有事要做,就先走了。”

言瑟轉過身去,感受著眾人落在她身上那齊刷刷的目光,如芒在背,又像是壓在她肩頭上的無形的壓力,讓她不得不努力挺直腰背才不會被壓垮。

等言瑟一走,幾個人連連撇嘴。

“畢竟是自己的親媽,夠大義的,反正要是我,我做不到。”

“要不然人家言醫生能做大事呢,當初和王醫生的事情,這剛過去多久,眼瞅著靠不住,就立馬抱上了王主任的大腿。她啊,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一眾人紛紛點頭,現在她們才算是看清了言瑟,之前多會裝啊,裝的真是個好人似的。

這個小護士叫做王雅慧,最煩的就是言瑟這種撬人家男人,還理直氣壯的人。

她鄙夷的看著言瑟消失的方向說:“今後離這種人遠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算計到你身上了,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行了,散了吧,趕緊做事,一會等護士長瞅見了又要罵人了。”

一幫人這才拿著手裡的東西,散了。

這裡剛清淨了點,忽然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小姑娘,我能不能拜託你件事?”

王雅慧皺著眉頭,抬起頭,“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