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

深山石屋。

兩名少年姍姍來遲,芙妮蕩著鞦韆和兩人打著招呼。

“二姐姐!悠悠回來啦!”思悠悠看見芙妮一下子就沒了倦態,蹦蹦跳跳的就撲了過來,個子不大,十四五歲的模樣,是真真正正的孩子。

“二姐。”秋釋拎著行李也喊了一聲。

“回來啦回來啦,回來就好啦,走走走,上去休息休息,彤鳴給你們準備了午餐,先吃東西。”芙妮一手挽著一個,往石屋走。

茶几前,小時戴著銀框眼鏡,一手撐著臉,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著卷軸,池雨坐在旁邊,也認認真真的在看卷軸。

三人進來,兩人抬頭。

“時姐,池姐。”

被喊的兩人點頭示意。

“路途辛苦,先進食吧。”池雨道。

“不辛苦不辛苦,好久沒吃到彤鳴哥煮的飯了,饞死我了,師姐們吃過了嗎?”思悠悠拿起梨子先咬了一口,口齒不清道。

“我們都吃過啦,你們吃。”芙妮雙手撐臉,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孩子,卻讓秋釋覺得有股狡猾的感覺,好像等會就要把他倆賣去山溝溝,而這是就是一頓斷頭飯。

“其他人呢?”秋釋掃視了一圈,有點疑惑的問道。

“他們都有任務,派出去了。”芙妮回,繼續笑眯眯的盯。

小時突然嗯的一聲,略帶著些疑惑。

“有收穫?”幾人立馬湊了過去,連飯都顧不上吃,胡亂塞了幾口,思悠悠還被長凳絆倒差點飛了出去,把芙妮逗得止不住笑。

只見小時指著卷軸上的一句話,“喻家村往南四十三公里,有一古樹,三千餘歲,何悉知之,而性乖僻,未必告知,但可考其課,則以告知。其名,南榆仙翁。”

“咳咳。”思悠悠嚥下嘴裡的東西,喝了一口池雨遞給來的茶水,秋釋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待他氣順了之後才開口解釋道。“南榆仙翁,這個我知道的,傳說靠近他的地盤之後,便會不知不覺的進入幻境,每個人遇到的都不一樣,最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幻境,但是你就是走不出來,然後會沉陷在幻境裡,出不了,花幾天走出來不是什麼問題,有很多人花好幾年才走的出來,走出來之後大多數人又會忘記他們此行目的是什麼。反正就是個性格古怪的老頭。”

“要走一趟嗎?”芙妮看向小時。

“風險太大,悠悠也說了,少則幾天,多則幾年,我們,賭不起。”小時皺眉嘆息道。

“可這兩日我們也只找到這一處有用的東西,難不成真要放棄?”芙妮道。

“我去吧。”沉默不語的池雨措不及防的開口。

“池姐??”思悠悠不解。

“我去吧。”池雨重複一遍,頓了頓,又繼續開口,“我並無多少戰鬥力,留在此處也無用,幻境與我而言,不算太難,幾日時間,我大抵是出的來的,南榆仙翁這邊,由我來攻破最是合適。”

“說的也沒啥毛病,小池去確實是比我們這些人合適的多。”芙妮點頭,“不過還是有一定危險的,那我跟彤鳴換一下吧,我去守著喻璟,彤鳴跟著小池,小池進山,彤鳴在山下等著,以防萬一。”

“好。”小時同意。

“那我去換彤鳴了。”芙妮道。

“悠悠,秋釋,吃完就去休息吧,晚些有事需要你們幫忙。”摘下眼鏡,抬了抬頭,眼鏡便憑空消失,小時捏了捏鼻樑,略帶疲憊的開口,這兩天翻各種卷軸看的老花眼都要出來了。

“好的——”

山下村子裡,傍晚的風還是會稍微帶著些涼意,春雨總是來的很急,淅淅瀝瀝的,送來一陣一陣的霧氣。

病人多的情況下,溫言也會幫忙安撫安撫客人,簡單看看病,拿拿藥,總而言之有秋逝在喻璟輕鬆多了,沒病人的時候,兩人一邊在房間裡用爐子烘乾草藥啊,給草藥分類,研磨,這期間喻璟的嘴就像機關槍一樣,有問不完的問題。

“言師叔,你們都是怎麼認識的啊?”坐在爐子旁邊烤著火,把手裡的還燙呼呼的番薯掰了一半遞給溫言,喻璟被燙的嗷嗷叫,人在吃東西的時候防備心是最小的,所以喻璟開口問他。

“你師父不說,我也不敢說,會被扒掉一層皮的。這番薯甜,我喜歡。”頓了頓,溫言又繼續,“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比較好點兒,對你來說總歸是沒有壞處的,知道太多反而會破壞原有的平衡。”

“哎,我就是好奇。”看著火苗竄動,喻璟嘆了嘆氣。

“好奇害死貓。”將最後一口番薯吃掉,擦了擦嘴角,溫言起身看向門外。

來人撐著一把傘,金邊眼鏡,白色襯衫,筆挺的西裝,看起來一副溫柔儒雅的模樣,雨滴打在傘上,滴滴答答的響。

“陸先生,你來了。”喻璟站起身,雙手在身上胡亂拍了拍,就往廳外走去。

“喻醫生。”他點頭,將傘收起,靠在門外,抬腳走進廳內,坐到凳子上,乖巧的將袖子挽起,露出手腕,放在脈枕之上。

溫言只是掃了一眼,沒放心上,又猛然回頭盯著那名來者,左手食指中指貼於左耳後,捏了個傳音咒,嘴未動,聲音卻傳入芙蕖芙妮耳中。“二姐,蓮蓮,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