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有些鬧哄哄的,打亂了小時的回憶,她轉身往身後看去,樓梯傳來有人急衝衝上樓的聲響,思悠悠獻寶一樣的將卷軸雙手奉上遞到小時面前,“師姐,我們找到啦!”他氣喘吁吁的開口,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火花。

小時接過卷軸,在窗臺上展開。

卷軸上面的字跡潦草,東塗塗西改改,像一張廢紙草稿一樣,被墨水暈染之下可以模糊的看見有寫著血契之類的字眼。

小時將卷軸拿起來,對著陽光又看了看,“她的字,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辨認。”突然的似乎是想起什麼,小時又添了一句,“嗯,還是悠悠的字寫的最好看。”

聽到誇獎,思悠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謙虛的擺了擺手,“沒有的沒有的。我給師姐講一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吧!”

小時嗯了一聲,挪了挪位置,思悠悠湊了過來,乖巧的坐在小時身邊,剛靠近就聞到小時身上的幽香,很淡的桃花香,不濃烈,很清香,像他們師傅的味道,思悠悠覺得這股味道很安心,他像個小孩子一樣開開心心的坐下了。

看著這幅到處都被墨水浸染過的卷軸,思悠悠找了一下,指著其中一塊雖然被墨水染了但依稀能看得出字的地方,他說,“這裡寫的是一個傳說故事,但是有些模糊,我先把我們的理解講給你聽,秋秋那邊在找資料來驗證這些真偽。”

“血契是出現在介族和精怪這兩種生物裡的一種契約關係。傳說第一位介族是一名醫師,而他上山採藥的時候偶遇一名受傷的女子,醫者仁心,他就將這個女子帶回家裡幫她治療了。”

但治療的途中也修煉發現了女子異於常人的一些事情,他發現女子的修復能力比普通人強很多,比如他將她救回來的時候,解開她的衣服時發現她的小腹上有一個拳頭大的洞,直接是貫穿了她的身體,醫師以為她會死掉的,結果第二天發現這個洞竟然再以神速癒合,醫師都看呆了,不僅如此,她身上還有很多深可見骨的傷口也都在一夜之間慢慢痊癒了。他放下藥碗,想仔細的再檢查一下女子的身體還有什麼其他的變化,卻發現女子睜著眼睛正在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醫師被嚇了一跳,從地上忙不迭的爬起來背身道歉,解釋了自己救她回來,幫她包紮什麼的,但是醫館裡沒有女子,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會對她負責的,之類的廢話。

女子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但之後一直待在醫館裡幫忙。

久而久之,他們之間就互生了情愫,有一次狂風暴雨,河水決堤,淹沒了附近的村子,他作為一名醫師,毫不猶豫的就去救人去了,她讓他別去,說會死,他只留下一句,我是大夫,我的職責便是救死扶傷,如果犧牲我一個人可以拯救那麼多人,那麼,我願意。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天一亮,隔壁的村子人就找過來了,說他下河救人被水沖走了,至今還找不到他在哪裡。

女子什麼都沒說,只是嘆了口氣,然後一個人離開了。

她在下游的兩塊石頭中間找到了被卡住的他,早就沒了呼吸,卻依舊雙手高舉,捧著一個東西,她腳尖輕點,踩著枯枝爛木,幾下就到了石頭上,她看見了,他捧著一個小嬰兒,嬰兒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

她嘆了嘆氣,抱起這個孩子,另一隻手抓著他的手,用力一提,居然硬生生的把男子從縫隙裡提了出來。

嬰兒身體滾燙,呼吸聲已經微弱的近乎聽不見了,她想了想,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劃開自己的手臂,血液一滴一滴的滴進了小嬰兒的嘴裡,片刻孩子的溫度就修煉恢復了正常,在她的懷裡撲騰了兩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了。

她看著他,猶豫了很久。

那名醫師醒過來之後只看見自己的懷裡抱著一名嬰孩,那名嬰孩的手上還抓著一支髮簪,他送她的定情信物,那支親手雕刻打磨的桃花簪子。

她則杳無音訊,再也沒有出現過。

講到這裡,思悠悠就停下了,“這裡就寫了這樣的一個故事。”

小時點了點頭,在思考。

“那也就是說,那名女子最後還是於心不忍,復活了那個醫師是嗎?”芙妮的聲音突然出現。

兩人回頭,發現身後坐了一排人在聽。

“我覺得也是啊,先前不是說他們互生情愫嗎?而且這個醫師是個好人啊,好人就該長命百歲!”千安點著頭,贊同道。

“這說的是血契的事,那這個女子應該就是精怪了,而且還是擁有很強治癒能力的精怪,可以續命的那種,那就應該是草藥之類的精怪了。”千歲分析著。

幾人表示贊同,催促著思悠悠繼續往下講。

小時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還缺一點關鍵的東西,她皺了皺眉,卻什麼都沒說,看了看思悠悠,讓他繼續往下說。

思悠悠又指著另外一大塊墨水,開始講這一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