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跑過去,把他抱了起來。

“誇我。”

沈諾有些心虛,生怕秦晏又要教訓他。

然而,這次秦晏沒有,而是拍拍他的後背:

“諾諾真棒,我的諾諾是最厲害的。”

沈諾只感覺自己很累很累,說話聲音極小道:

“我困了,睡會兒。”

秦晏輕吻他光潔的額頭,柔聲道:

“好,睡吧。”

說完,沈諾就輕輕閉上了眼睛。

山寨裡很多人都受傷了,秦濟忍著心裡的難受去給孩子們包紮。

一些傷得輕的,他們自己就能處理。

出來逃荒怎麼就,也學會了一些傷應該怎麼處理,所以他們能不麻煩秦濟就不麻煩他們。

“嗚嗚……這可怎麼辦啊?”

秦濟的夫郎抱著小寶,哭得傷心。

秦越就道:

“那處懸崖沒那麼深,或許咱們能下去找找。”

“對啊,咱們一起下去找找吧。”

這邊是靠著山石村那邊的懸崖,並不是他們扔土匪屍體那邊。

當然,這邊的沒有那邊的深,也不代表真的不深。

他們也只是想著下去找找,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人帶回來啊。

*

懸崖底下。

秦佐追著何芳一起掉了下來。

他拼命想抓住何芳的手,哪怕是死,他也願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佐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躺在一邊的何芳。

此時,何芳的腦袋上都滲著血,秦佐忍著身上都疼。

走到她旁邊,將人抱在懷裡,緊張得探她的鼻息。

發現何芳只是受傷了之後,秦佐才放心了些。

他看見了那邊的山洞,就抱著何芳往山洞那邊走。

這個山洞很小,看樣子也是沒有什麼野獸住的。

把何芳放下之後,秦佐就把外面跟著掉下來的刀劍都撿了回來。

他出去撿了一下柴火,摸出身上的火摺子,把火點燃。

從懷裡拿出了一些治傷的藥,給何芳輕輕處理傷口。

除了頭上的傷之外,何芳的手也被荊棘刺破了,特別是右手,手掌上傷痕累累的。

秦佐心疼得不行,把自己裡面乾淨的衣服撕出來幾條布,然後就開始給何芳包紮傷口。

他本來就是大夫,身上也是常常帶著一些緊急治傷的藥。

把白色的藥粉撒在何芳的傷口上,再用乾淨的布條把傷口包好,秦佐才放心一點。

何芳的衣服上全是雪,秦佐就給她把衣服烤乾。

這才開始檢視自己身上的傷。

因為是抱著何芳著地的,秦佐把自己當成了何芳的墊背。

所以他身上哪兒哪兒都疼,後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淤青一片。

所幸他們都穿得厚,才不至於被摔得那麼慘。

只是何芳的頭剛好就撞在了一顆石頭上,這才導致了頭破了。

秦佐給自己的腿上和手都上了藥,沒有很嚴重的擦傷,只是衣服都有些破了。

他也不敢亂走,只能先在這裡待著,等待何芳醒來。

外面又開始下雪,眼看著天兒也快黑下來。

秦佐見何芳還是沒有醒,只能用一些比較大的樹枝把山洞口遮擋住。

他自己出去找找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出去山洞之後,就在周圍轉悠。

現在壓根就找不到什麼能入口的東西,就連地上雪堆裡的草都是早就乾枯了的。

秦佐咬著牙往林子的更深處走去,試圖找到能吃的東西。

然而,周圍還是什麼都沒有。

他越走越深,直到看見了地上的一個小洞穴。

秦佐走過去,心裡期盼著這裡面會有什麼小動物之類的。

蹲下身就拿一根樹枝往洞裡戳。

兩隻兔子從裡面跳了出來,秦佐一把就將兔子按住。

兩隻灰色的兔子在雪地上很是顯眼,不過大概是冬天找不到什麼吃的,兩隻兔子都不胖。

秦佐也不嫌棄,這會兒,能找到吃的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奢求什麼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秦佐還找到了一塊中間有些凹下去的山石,他也一併帶回去了。

回到山洞門口,秦佐就聽見了山洞內傳出小聲的啜泣聲:

“嗚嗚嗚……娘……。”

這是,何芳的聲音。

秦佐顧不上其他的,一把將山洞口的樹枝扯開。

入目是何芳在地上抱膝蜷縮的模樣,他心臟疼了一瞬。

把死兔子和撿回來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就要過去想抱何芳。

“芳兒,你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秦佐有些著急問她。

何芳渾身顫抖,像是害怕極了,秦佐也不敢碰她,只能蹲在她面前跟她說話。

“嗚嗚嗚,不要過來,我爹很厲害的,他打死你……。”

何芳低著頭,哭著說出自認為很兇狠的話。

秦佐注意到她說話有點不對勁,只能輕聲哄她:

“芳兒,你抬頭看看我,我是你的夫君啊。”

“什麼夫君?我沒有娶夫君啊。”

何芳聽了這話,明顯愣了愣,抬頭想看清楚秦佐。

可惜這裡只剩下一點火光,剛才的火都快滅了,何芳壓根就看不清楚這個人的樣子。

“頭還疼嗎?身上還有哪兒難受的?”

秦晏總覺得何芳說話有點不對勁兒,但現在問她也不一定會說,還是先看看她什麼情況。

何芳癟了癟嘴,小聲道:

“肚肚餓了……還有,我要我阿孃……嗚嗚……。”

說著說著,何芳又小聲哭了起來。

秦佐心裡亂糟糟的,總覺得芳兒是摔傻了。

他看了看她頭上的傷口,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他也見過一些摔了一跤之後,就失去記憶了的病人。

可是那些始終是少數,秦佐沒想到會發生在何芳身上。

他心疼得不行,但是現在也不能嚇到何芳,只能慢慢讓她信任自己了。

何芳見這個大人不說話,心裡更加委屈。

可是現在也找不到娘在哪裡,只能討好這個大人,最好能讓他帶著自己去找娘。

“芳兒,你先別哭,我先去燒火,咱們今晚吃烤兔子好不好?”

面對這樣的何芳,秦佐說話的聲音都輕了不少。

何芳愣愣點點頭,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

“我才不是叫什麼芳兒,一點兒也不好聽,我要叫花兒,佐哥哥說,花兒更好聽的。”

秦佐手裡拿著的柴火瞬間掉在了地上,一臉的不可置通道:

“你,那你還記得自己現在幾歲了嗎?”

何芳點點頭,一臉的傲嬌:

“當然知道啊,我今年已經三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