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去問她,昨夜間是不是藥力殘留,那趙嵩就不解風情了。

只能說,藥力散發融進氣血,在有心無心之間了。

兩人同騎一匹馬,隨著大隊的鐵甲兵士擁衛,驅馬前行。

“鎮南”、“保國”兩面大旗所到之處,眾百姓大聲歡呼王爺千歲,已然進入大理城了。

這日上午時分,便有鎮南王的四大護衛前來玉虛觀中,請動了玉虛散人,也就是大理鎮南王妃回府。

路上又遇見了鎮南王段正淳攜鐵甲衛隊親自來迎,眾人這就合做一道往鎮南王府而來。

鍾靈沿著街道邊上看了看百姓簇擁,便感無趣,於是驅馬靠到趙嵩這騎邊上。

“大哥哥,這裡沒什麼好玩的。”鍾靈騎在馬上歪著身子探來。

趙嵩倒是怡然自得,他摟著女郎的蠻腰,貼著粉背攬韁縱馬,幽幽體香隨風撲鼻,樂在其間。

他笑道:“小靈兒,這裡又不是要你來玩的,多看看長長見識罷了。”

可還是很無聊,鍾靈心中不爽,眼睛看向他懷抱中的木婉清卻是面容舒展嘴角帶笑,狡黠一笑道:“今天你和木姐姐怎麼那麼晚起來,還要我去敲門,平常這個時候你都要練功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來氣,趙嵩沒好眼色地道:“昨夜那許多事,睡睡懶覺你也要來打擾。”

鍾靈一撇嘴,道:“誰知道你在幹嘛。”她去敲門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外,就聽著裡面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還有木姐姐幾句嗔怪。

趙嵩一敲她那鬼靈精的腦袋:“到一邊去,等下惹得你木姐姐生氣了。”

昨夜真沒發生什麼,不過是同床而眠抵足而睡,一覺到天亮。

但鍾靈眼中,這兩人自昨晚之後,神情間更見親密,今天還同騎而行呢,雖說有木姐姐昨夜中藥體力不支的原因,但往常可不會答應這樣。

鍾靈碰到木姐姐橫來的眼光,也不好再說,咕噥一句:“你們合夥欺負我。”扮個鬼臉稍稍縱馬到前。

兩人一笑只嘆小孩脾氣。

再轉幾道街,就來到了守衛森嚴的鎮南王府,鎮南王妃多年未臨今日再入,自是一番感傷。

途中早接到傳報,大理當今皇帝保定帝段正明正在府中,段正淳便領著母子二人前去拜見,趙嵩等一干人等先就在大廳等候。

廳中佈局堂皇,多懸字畫,不久就有侍僕送上清茶,恭恭敬敬地舉盤過頂,其餘護衛人等也個個屏息凝神恭謹肅立。

別說鍾靈跳脫性子就是木婉清養氣漸長也不太適應,貼過耳來悄語好大地規矩。

趙嵩便招呼一聲,領著兩女和嶽苦海來到這廳前小院暫歇,看段譽與長輩敘話也非一時半刻能好,他無所顧忌,到這園子中透透氣也好過乾坐在廳中。

過得半個時辰,有太監傳旨,廳中四大護衛忙來喚人,卻是要召見趙嵩等人。

其間是為致謝照顧段譽云云,又與段譽有結拜之義,口呼賢侄,趙嵩是以子侄之禮見過,而非君臣之禮,不然他也非大理人士,拜見國主豈不有點尷尬。

見過之後,保定帝便回宮去了,留待段譽一家團圓。

段正淳恭送御駕之後,又將高升泰及四大護衛送出,而後便回入內堂暖閣張宴。

“賢侄,卻是煩你一路看顧譽兒。”段正淳只這一個寶貝兒子,自是愛護有加,連他以往不願習武都是輕縱,如今愛子歸來雖說經受了些磨難,但有驚無險並得一身不俗功力,他怎能不喜又如何不謝。

說完便起身來敬,段譽也忙跟上。

“伯父何須如此,我與譽弟一見如故。”趙嵩自是舉杯來迎,一展手道:“侄兒卻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便是常人施以援手也是應該,何況我與譽弟結為金蘭兄弟。”

段正淳見趙嵩舉止有禮言談不俗,直嘆:“譽兒此次外出,能結識這般的兄長,實是他的福氣。”

幾人齊笑,共敬一杯。

宴間談些風土人情江湖趣聞,也是言笑晏晏。

清兒這是要去哪啊?

宴後不久,趙嵩本在房間小坐,就看見一個輕靈身影閃過,心下疑惑怎麼這般匆忙,便跟了過來。

一直到了後花園,只見她呼哨一聲,一個女人從簷間落下,她便忙上前親近。

兩人身形樣貌相似,這人不會是清兒的母親秦紅棉吧。

隔得遠了,趙嵩運使內力擴聽。

“你遇到喜歡的人了,就不和師父去殺刀白鳳了?”果然是秦紅棉。

“師父,我,我......”木婉清想起趙郎和段家的關係,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只道:“師父,你到底和她有什麼仇怨?”

以往她只知聽師父話,連為什麼去刺殺也不太清楚,師父只是含糊其辭。

“紅棉,真的是你。”一個聲音從走廊響起,他也來了。

段正淳本是見到木婉清這人有些眼熟,憶起故人便在花園閒逛,不想真的碰見。

他這一來,短短几句話後,幾人的關係便告破。

木婉清這才知道自小生活在一起的師父就是他的母親,怪她瞞了自己這麼多年,一下就要跑開。

趙嵩忙追了過去,喊道:“清兒。”

木婉清一回頭見是愛郎,一下緊緊抱住。

原來母親就在身邊,這麼多年只講自己是孤兒,木婉清只覺得種種酸楚湧上心頭,一時凝噎難言,撲在他肩上。

趙嵩內心也是嘆了口氣,輕撫她頭髮,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在你身邊。”

許久過後,木婉清抬起臉來:“趙郎,你說我該怎麼辦,師父......母親要讓我去殺刀白鳳。”剛剛這許多事情,她心下很亂。

好個傻女孩,趙嵩撩過她的髮絲道:“她們上一輩的事讓她們自己處理,你不要操心。”

拉著她的柔荑坐到一旁小亭,繼續道:“何況以為刺殺了刀白鳳就好了嘛,刀白鳳出身擺夷族,兩人的婚姻本就有大理段氏與之聯合的因素在裡面,若是真的殺了刀白鳳,我看這鎮南王爺即便不想殺你母親,也必須要殺了。”

木婉清又哪裡知道這樣的彎彎繞兒,眼神撲閃,卻是覺得要將這番話與母親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