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棉夜到王府,最終還是傳到了刀白鳳的耳朵裡,只聽得房中一陣盆摔瓶砸。

也不知是段正淳的溫言相勸,還是因為那晚惡人來襲陰影,刀白鳳最終沒有發作出走。

這樣一鬧,木婉清的身份便講了出來,段譽就這樣多了個妹妹。

如此兩日過後,這天,段譽來找,說他爹爹有事喚趙嵩與木婉清。

“譽弟,究竟什麼事啊?”趙嵩穿過遊廊,問道。

“大哥,爹爹沒和我說。”段譽在前引路,兩日過去,他算是適應了自己多出個妹妹的現實了。

趙嵩也不知道,這鎮南王爺打的什麼主意。

他得到線報,這兩日間有不少人打探他的訊息,經過分辨其中既有四大惡人的人,還有的便是來自段氏的探子。

被人調查,他並不意外,不被調查才是怪事。

趙嵩估摸著,他來到大理的所有痕跡都給他們掌握了,而在大宋境內的身份不知他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一路上,他猜想段正淳到底是何用意,還是無法確定。

“爹爹,大哥和妹妹來了。”段譽在一旁站定,對著背手望著湖心的段正淳說道。

段正淳這才轉過身來,出言道:“賢侄來了,婉兒。”

木婉清卻都沒什麼親近之意,也是,突然冒出一個親爹,不抗拒已經是好的了。

“唉!”

段正淳嘆了口氣,只能怪自己過失,他便想多多彌補一些。

“不知道伯父喚來,有什麼事嗎?”趙嵩見他語間惆悵,便問起此行何為。

“賢侄啊,還得多謝你傳授譽兒功法,不想那等神妙。”

段正淳初聞傳功也沒多放在心上,想他大理段氏縱橫江湖什麼神功秘法沒見過,料想將來給予一些藏書以作償還也就是了。

可一試譽兒的武功,他方才明白那功法有多貴重,這麼重的恩情實在難以輕與。

“卻不知你可見過我段氏的一陽指。”他話鋒一轉。

同時手上兩指併攏內力一發,凝成一道暴烈氣勁,往三尺外的假山一指,空氣疾刺仿若雨注一般,砰的一聲瞬間洞穿過去。

趙嵩讚道:“段氏一陽指如雷貫耳,怎能不知,伯父這一指力實在是威力驚人。”

他暗中與自己的劍氣比較,這指法所發氣勁卻是更加精純集中,兩者相擊實在難以抵擋。

段正淳也是頗為自傲,點點頭道:“這一陽指功夫是我段氏世代相傳,素來傳子不傳女,更加不傳外人。”

他的眼睛一一掃過三人,接著說道:“今日卻是可以破一次例,我已徵得皇兄的同意,為酬謝你傳功譽兒,可以將這功法傳於你和婉兒,只是不可傳於後代,你們可能應下。”

這幾句話看著風輕雲淡,實則這幾日他苦苦懇求保定帝,又有念趙嵩傳授大理未來儲君段譽神功的份上,以及這二人俱與段氏關係匪淺。

保定帝深受佛法薰陶對此也看的開,方才允許將一陽指相傳。

趙嵩和木婉清交換了一下眼神,俱都動容,感受到這一片深情厚誼。

“是趙郎傳的功法,你便教趙郎便好。”沉吟了片刻,木婉清卻是不稀得這什麼一陽指。

段正淳不想自己苦苦懇求來的傳功,女兒卻不肯領受,一時既覺虧欠,又感其自立之心,無法最終只好傳於趙嵩與段譽。

“大哥,你學得真快啊。”兩人學了半日,段譽只能內力運於指間,勉強可以發出指勁,卻難以造成什麼傷害。

而趙嵩呢,在看過運氣法門之後,順著行功,初次便已有他剛剛所得。

現在所髮指勁更仿若是經年苦修,已能媲美剛剛他爹爹那般功力。

“賢侄,我們比拼一下指力!”段正淳也沒想到,他武功造詣如此之高,當下見獵心喜。

“好!”趙嵩欣然應許。

話音剛落,兩道指勁從兩角激發,在空中相撞,轟的一聲空氣激盪,散溢的氣勁吹得周圍花樹零落。

段正淳心下感嘆,武林又要出一奇才了,這般功力假以時日,江湖所稱北喬峰南慕容齊名怕是要再添一人了。

“賢侄,你這一陽指使來,當真凌厲難當,想來不久你就能在江湖中揚我段氏之名了。”

“伯父謬讚了,侄兒功力還是不足。”趙嵩忙稱不敢,他以北冥真氣運使一陽指,與段氏中人所使不同,自另有一番凌厲奇效。

“真是多謝伯父傳功!”三人來到亭間休息,趙嵩真心致謝。

他現下能夠得授段氏絕學,便說明信得過他,對他的身份調查應該已是無礙。

趙嵩本來也是來幫他大理段氏對付四大惡人,本就沒有惡意。

段正淳微笑領受,再是勉勵幾句,囑咐段譽見賢思齊,不可嬉鬧荒廢。

段譽此行外出遭遇兇險深感無力,已經明白武功的重要,往日裡厭武之心早就在現實下磨滅,自是點頭應下。

今天便練到這裡,三人便各自回去。

趙嵩走進院門,正看見木婉清一個人坐在石桌邊上:“小靈兒呢怎麼沒陪你。”

木婉清起身迎來:“這丫頭還不是去玩了,今兒我去見母親去了。”

趙嵩知道秦紅綿還沒走,現在在外間一宅裡住著:“伯母還好嗎?”

木婉清細言道:“母親很好,聽了他要給我學一陽指很是高興。”

趙嵩明白那個他就是段正淳。

“母親還問我們好呢。”木婉清展顏一笑。

“問我們什麼好啊。”趙嵩明知故問地湊近她耳邊,卻是想逗她不想煩心事。

兩個人逗趣著追追鬧鬧,石道廊間盡是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