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驚雷乍響

晚間，幾人用完飯，一切都風平浪靜。

趙嵩和幾人說了四大惡人可能會有行動，提醒他們要加倍防備，但他也不知道這葉二孃會怎麼做，是不是今天出手。

他既無法肯定，也不好將自己的情報明說，便只能在話語間多說幾句，他們也是應下。

外面夜色昏暗，已經深夜了，段譽與嶽苦海都回到了自己房間，他們兩人住的院子不與趙嵩在一處。

趙嵩這個院子只有三間房，所以是他和兩女一人一間。

“大哥哥，你說那個葉二孃今夜真的會來偷襲嗎？”鍾靈撐著下頜，搖頭晃腦地看著趙嵩問道。

“你大哥哥也不清楚啊，但越是在夜晚越是偷襲的好時機，所以我們還是要多加小心。”趙嵩也站在葉二孃的立場猜想，她今天在那左子穆府中大鬧，知道了自己的蹤跡，那必然是要越快來解決越好。

更何況她們四大惡人要聚在一處，現在嶽老三被人擒住，情勢如此緊迫，想來她是會抓緊時間動手。

但現在夜色漸深，總不能一直在這等著防人偷襲吧，到時候人來了，人也沒精神了。

趙嵩看向這閃著點點昏暗燈光的小院，轉身道：“清兒，小靈兒，夜已深了，你們回去睡吧，我在這守著，如果有事我會示警的。”

兩女互相看了看，也是嗯的一聲。

待鍾靈回屋後，木婉清止住步子，關心道：“趙郎，我留下吧，多一個人照應也是好的。”

趙嵩一笑：“你要留下，我可沒意見，只是深夜之下，你在這可會讓我分神啊。”

木婉清嬌羞地一打他胸口：“這個時候，你還愛說笑。”

趙嵩握住她的一雙纖纖玉手：“你回去睡吧，我會當心的。”

木婉清也知留下無益，便依依不捨地回房了。

趙嵩關上房門，坐在鋪上靜心打坐，一邊運功調息，一邊放開自身感知，院中的一絲一毫的響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就快過到後半夜了，觀中就如往常一般靜謐安寧，那賊婆娘果真不會來了嘛。

葉二孃就是要人這麼想，她好趁機做事。

這嶽老三死哪去了，堂堂一個大惡人，怎麼被一個毛頭小子抓住了。

從左子穆口中聽到了種種傳聞也不知是真是假，真的有這樣一個年輕高手嗎，還是他武功低微見誰都是武林高手，可老三的武功可不低了，也被抓住。

江湖險惡，沒一個好相與的，葉二孃是老江湖了，深諳其中道理，自不會小心大意。

所以，她硬是待到半夜之後，才露出身來，在這觀中搜尋，先找到老三再說。

看這個院子，不知在不在，撬開房栓，向裡一看，架子上披的是道姑衣服。

還不是，葉二孃輕手輕腳倒走出房間。

不好！

她趕緊低頭打滾，嗖嗖嗖幾根袖箭擦身而過。

這人暗器功力不俗，霎時釘入木桌之中，砰的一聲竟散了架。

葉二孃又是翻身一躍，已衝破窗戶。

一道氣勁疾馳而來，正襲向她落腳的位置，見勢不妙，趕忙腳下一踩便蹬過牆頭，只留下一株盆景四分五裂。

“趙郎！”

木婉清被這邊動靜驚醒，到房中一看趙嵩沒在，急尋了過來。

趙嵩飛身而上，在牆頭一點就要追去，聽得呼喚便留下一句話：“別跟來，去叫醒其他人......”

聲音在靜謐的夜晚中仿有迴響。

“葉二孃，哪裡走！”

趙嵩緊隨而來，儘管葉二孃輕功也是頂尖，但仍比不過他，這片刻間已是逼近。

竹林蕭蕭，晚風拂動。

葉二孃腳下輕點，穩穩地落在細細竹枝上，她身披一襲淡青色長衫，滿頭長髮，相貌娟秀，但兩邊面頰上各有三條殷紅血痕，自眼底直劃到下頰，完全破壞了原本美感，神色間多了幾分怨恨。

“你便是那趙嵩，你把我那三弟怎麼了？”剛剛幾招之間，葉二孃對趙嵩的功力已經有幾分數了，老三的確可能敗在他的手中。

趙嵩站在竹尖持劍抵下，壓彎了整株竹子可總也甩他不下：“他已歸我門下，世上再無四大惡人中的嶽老三，今日將也不再有四大惡人中的葉二孃。”

話音剛落，修竹上彈，趙嵩借勢而起，自空中揮出凌厲劍氣。

“好大的口氣。”葉二孃也從竹上跳起，舉刀去迎，躍到半空之時那腳下竹子已被削去半邊，簌簌落下。

這只是激她動身，二人俱都明白。

刀劍交鳴，踏竹追擊，雙方輕功了得，招式間也各有所長。

趙嵩快劍疾閃，處處只往要害而去。

而那葉二孃使一柄方形薄刀，鋒利無比，略加揮舞，便捲成一圈圈刀光，護住周身難以攻近。

又鬥了十幾招，還是僵持不下。

刀法確實舞得密不透風，趙嵩每每尋機刺入都被擋下，那便看看你的內力修為如何，嶽老三就不及他的內力而被擒，卻不知葉二孃強過幾分。

“呼”，本就在纏鬥，這一內勁迸發，聲響在耳邊轟鳴。

這葉二孃卻是有同等想法，也是一掌揮出，正正對上，勁風直激盪得四周竹林向兩邊擺去。

內力積聚，兩人又拼幾掌。

葉二孃內力也是不俗，可惜後勁不足。

而趙嵩的北冥真氣本就綿長，更是隨身施展凌波微步，施展之間也能恢復內力，這是葉二孃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眼見她掌勁已經弱了幾分，趙嵩再提氣而上，內勁反強了幾分。

這下，葉二孃徹底抵擋不住了，勉強順著勁風后退，以卸掉力道。

手掌麻痺顫抖藏在身後，儘管卸掉了內勁，但這卻難以避免。

比之手上傷勢，葉二孃心裡更驚，不謙虛地說她足以稱得上一聲江湖名宿，而這小子年紀輕輕卻可敵過，說出去怕是沒人相信。

雖然未曾謀面但想來即使是北喬峰南慕容，在這小子這般年紀也不會有如此功力。

“哇哇......”竹林裡突然響起嬰兒啼哭聲音。

葉二孃心中煩躁，此時聽得這聲直接拍出一掌：“吵死了。”

趙嵩一劍揮去，擋住了那內勁，但那孩子也被這動靜擾得更加嚎啕大哭。

一眼瞧去，原來在不遠處的竹子上掛著一個兩三歲大的男孩，肥頭胖腦的甚是可愛，一塊大大的紅布包在男孩身上。

這孩童卻不是憑空出現的，原本就是葉二孃偷來的，她因為兒子被人偷去，便偷別人孩子來玩弄，玩弄完便要殺害，今晚因為要潛入觀中才先掛在這處。

趙嵩飛身來到這嬰兒一旁，言語已是冷峻：“這是你從哪家盜來的？”

葉二孃聽這質問卻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尖厲道：“這是我的孩兒，這是我的孩兒，憑什麼別人有我沒有......”

趙嵩冷笑道：“你的孩兒，到少林寺去找吧。”

“你，你知道什麼！”葉二孃聽到少林寺的字眼頓時臉色一變。

趙嵩只道：“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玄慈而已。”

“你到底是誰？你是擄走我孩兒的黑衣人！”她已經方寸大亂，“不對不對。”想起這人太年輕了不可能是他。

趙嵩卻不與她廢話：“你別管我是誰，你可想知道你孩兒在哪？”

葉二孃睜圓了眼睛，急追問道：“你知道，快告訴我！”

轉而意識到眼前人非她能脅迫，臉色一下垮了下來，愁苦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我什麼都可以替你去做。”

擊中這惡人的苦因，幾句話便破了心防。

“去少林寺尋去吧，他是其中一名僧人。”聞聽這話，葉二孃如久旱逢甘霖，目光大亮，拔腿便要離去。

趙嵩卻是沒有說完：“若是，以後我聽得，你再有一件惡行，你那兒子便再活不得命。”話語結尾已是殺氣四溢。

葉二孃停住腳步，死死的點了點頭，就要再走，想起什麼又返身道：“這孩童是無量劍派的，還有，今晚除我，老四也來了，我們是分頭行動。”

提醒完後再不敢逗留，怕他發怒截住。

趙嵩心下驚雷乍響，當即取下孩童就縱身返回。

這狗東西，若是傷了她一根頭髮，上天入地也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