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了?”

何應求湊了過去。

“不是,是有邪氣。”

青姑娘雙目微微眯了起來。

何應求立刻取出桃木劍,手裡拿著靈符,道:“八里坡來邪祟了?”

青姑娘瞪了一眼何應求,說道:“不是,這股詭異的邪氣夾在寒氣之中,你難道沒察覺周圍已經變冷了?如今的天氣反常,定然是有妖邪作祟。

若是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從大島藥鋪那邊傳來的。”

“該死,難道是老頭子去大島藥鋪與那九菊一派的人交戰了?”

何應求臉色煞白。

青姑娘輕笑道:“什麼時候學會方羽那小子的口頭禪了?是不是,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有本姑娘在,定會護你周全。”

“好!”

何應求點了點頭,立刻去取自己隨身攜帶的布包。

他沒有須彌納戒,平常的法器和符籙等物,都塞在包裡。

二人很快就離開桃巷,但剛出巷子,何應求便聞到了一股濃郁至極的血腥味道,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撞倒在地。

“哪個傢伙不長眼,敢撞你何大爺!”

何應求火冒三丈,身軀被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好像是你父親,真正的何大爺!”

青姑娘蹲下身子,仔細看了一眼,看著面色漲的通紅的何應求。

“逆子!”

何海滿頭大汗,臉色煞白,在青姑娘的攙扶下起身了。

“老頭子,你……你的胳膊呢!”

何應求起身一看,見到何海左臂空蕩蕩的,有鮮血流下,而且臉色蒼白無比,隨時都會昏倒。

“快回白事鋪,請祖師爺雕像鎮守!”

何海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便昏厥過去。

何應求立刻背起何海,往白事鋪去了,青姑娘緊跟而上。

回到白事鋪之中,何應求慌亂無比,找出一些金瘡藥止血,但根本無用。

傷口處的血肉模糊,好似被人硬生生扯下,何海該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何應求跪坐在地,雙手沾滿了血跡,嚎啕大哭。

“哭什麼,又沒死!方羽那小子可惜不在,否則可以用木將靈符止住血,現在……”

青姑娘咬了咬牙。

“青姑娘,青姑奶奶,求求你,救救我父親,你不是大妖麼,缺胳膊斷腿,你一定能治的。”

何應求雙目赤紅,跪在青姑娘身前,猛然磕頭。

青姑娘心煩意亂,抿嘴道:“我是可以救他,但我這幅身軀是身外化身,若是動用秘術,只怕是這幅身軀短時間無法戰鬥。

何海明顯是被攻擊了,傷他的存在,只怕很快就過來。

現在我出手,你確定自己能夠應付來犯之敵?

有我在,你興許還能活一命,若是我無法出手,你們可能都會死的。”

何應求明白,現在若是救了自己父親,那麼接下來要自己獨自一人面對,父親能夠保住命。

但自己若是對付不了,全部都得死。

若是青姑娘不出手,自己父親必定因為流血而亡。

何應求忽然笑了,前者,還有一線生機,後者,他必然會失去自己父親,這還要想?

“請青姑娘救我父親!何應求若是不死,他日必定做牛做馬報答青姑娘。”

何應求衝著青姑娘狠狠磕了三個頭,頭皮磕破,有鮮血順著眉心流下。

青姑娘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走到何海身邊,道:“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還真是有些不一樣,還是應該要多聽聽姐姐的,常在人間走動,有助於修行。

我們妖想要修成正果,還是需要先學做人,人乃萬物之靈啊。”

似乎是有些感嘆,青姑娘右手掐訣,衝著斷裂的臂膀處一點,碧綠翠光飛出,開始纏繞傷口,傷口血肉蠕動,開始緩緩癒合。

何應求吞了口唾沫,開口道:“青姑娘,我現在請出祖師爺雕像,你會不會影響。”

青姑娘搖頭:“我這具化身並非是邪祟妖體,不會受影響。”

何應求長吐一口氣,轉身離開。

此時,大島藥鋪後院,青銅棺材已經開啟,裡面空蕩蕩的,冰上還有不少血跡,一條斷裂的胳膊。

而在某一間房中,這裡已經變得凌亂不堪。

在中央,有一位身穿新娘嫁衣的女子被紅絲捆住,腳下有寒冰在不斷蔓延,已經到了小腿的位置。

不遠處的川野芳子臉色煞白,手裡拿著一朵金色的菊花,菊花之中有無數紅色絲線飛出,連線嫁衣新娘。

在她不遠處,龜田一郎倚靠在門邊,肩膀處血肉模糊,缺少一大塊肉。

雪女蹲在川野芳子不遠處,雙手按在地面,手掌處有冰雪蔓延而出,恰好是蔓延到嫁衣新娘腳下。

“主人,她很強大!不可掉以輕心。”

雪女提醒。

川野芳子臉上露出笑意:“越兇越好呢,那何海不知死活,被此屍重創,折了一條手臂,若不及時救治,必定死路一條。

藍眼殭屍,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已經擁有異能了,也就是殭屍天賦之力。

這可不是咱們以前見到的黑眼殭屍,灰白眼睛殭屍。”

川野芳子心情大好。

她可是耗費不少力氣,引到這間房,施以諸多手段才困住這具殭屍。

嫁衣新娘雙目如同藍寶石一般,冷冷看著川野芳子,怒道:“放開我,饒你不死!”

“說大話,九菊札記之中記載了,藍眼殭屍並非是什麼都不怕,雖然對陽光有一定的免疫力,但只要持續時間長,依然會被陽光灼傷,還有一些厲害的法器也能傷你。

你不老實,我便將你放在烈日下暴曬,看你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老老實實做我式神不好?”

川野芳子冷笑,轉動手中的菊花,上面的紅色絲線開始散發出淡淡紅光。

與此同時,嫁衣新娘的腰腹以下都被寒冰凍住。

“主人,鬼童子已經煉製完畢。”

門外傳來河童的聲音。

河童領著狗娃到了門口,眼睛無神,面容呆滯,身上穿著一件紅肚兜,肌膚鐵青,上面繪製著密密麻麻的符籙,看起來有些嚇人。

“好,如今只需要他擊殺至親之人,就能完成最後一步,這一次何海身受重傷,無暇顧及,讓鬼童子殺了他母親,再擄其餘的孩童過來。”

川野芳子掃了一眼門外,冷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