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妖怪沒有襲擊少年,轉身離開去了別的地方。

當少年意識到自己得救時,他開始行走,注意到了自己的異常。

視野比平常低很多。

不,他現在用四肢行走。

他看著自己的手,不再是人類的手,而是和剛才看到的妖怪一樣的手。他無法理解,感到恐懼和困惑。

然後,他經歷了自己所不知道的記憶。

他腦海中浮現出作為妖怪的記憶。

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麼。

那就是剛才妖怪的記憶。

既然如此,他終於得到了答案。

這是一種能力。

這是他所擁有的能力。

模仿他人的能力。

費伊笑著自嘲:對世界的厭惡,對世界的恨意,對一切的嫉妒,這對自己來說不正合適嗎?

"這是真的嗎?"費伊回過頭去,看到一個女孩歪著頭看著他。

環顧四周,費伊身處圍繞篝火烤肉、喝酒的年輕團體中。

"是真的。這是我小時候的故事。嗯,記憶有些模糊。"費伊回答女孩,女孩眯起眼睛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那你現在是團長嗎?"

"只是一個小小的備役團,巴斯只是誇大了我的作用,實際上只是個自稱團長的傢伙而已。"

女孩笑著說道:"是嗎?"

費伊用目光觀察著女孩的身體,她緊實的肌肉和豐滿的胸部看起來很舒服。

"啊,你看起來好色啊。"女孩說著,費伊咧嘴一笑。

然後女孩接著說:"哦,對了,我還沒說過我的名字,我叫安妮麗絲·帕爾特羅。你可以叫我安妮。"

"帕爾特羅?" 費伊皺了皺眉,但心裡卻有點猜測。

安妮以為費伊明白了,開心地笑著說:"你終於注意到了嗎,費伊。"

費伊感到困惑,但安妮接著說:"雖然我們小時候見過幾次面,但你可能不記得了吧?"

費伊皺眉說:"額,我不記得。"但他腦海中閃過一絲美好的影像。

"我爸爸跟我說過,讓我把那個從小就愛玩女人的傻瓜帶回去。"安妮這樣說起來。

安妮這麼說,費伊疑惑地歪了歪頭,"誒?"

"嘿,費伊,你願意加入軍隊嗎?我爸爸好像很希望你能。"

"不,軍隊什麼的......誒?安妮姐姐你是軍人嗎?"

"是的。"

費伊苦笑著說:"看來是血統使然啊。"他試圖岔開話題,但安妮卻靠近費伊,將臉埋入他的肩膀:"費伊,我挺喜歡你的長相的,可能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著我們哦。"

安妮俯視著費伊,費伊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想碰嗎?"安妮在他耳邊低語,費伊慌忙移開目光。

黑暗。

一定是錯覺,但那個念頭在被吸引至胸前的目光效果下漸漸消失。

"加入軍隊怎麼樣?"

"嗯,只是聊聊而已......"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話。

"太好了!"安妮高興地說道。

費伊伸手去摸安妮埋在肩上的臉,但安妮輕巧地躲開了。安妮站起身來,費伊沮喪地說:"額......"

就在這時,安妮又靠近費伊的耳邊,輕聲說道:"如果你來了,我會和你約會的。"

費伊抬起頭,皺起眉頭說:"我感覺我永遠無法拒絕你。" 聽到這句話,安妮再次開心地笑了。

那個安妮的笑容消失得很快,黑暗降臨了。

意識覺醒,思維加速。

"安妮!"費伊突然睜開眼睛,跳了起來。

下一秒,腹部劇痛。

"呃?!"費伊按住肚子痛苦地扭動。儘管面對疼痛,但他的目光掃視周圍。昏暗的房間裡,他躺在床上,旁邊也有幾張類似的床。

"這裡是..."費伊明白這是軍事醫療設施。

他的記憶混亂不堪。就在這時,房門開啟,一個老人露出臉來:"哦,你醒了啊,費伊。"

"先生,我到底...?"費伊問道,老人走近,用雙手握住費伊的臉盯著他的眼睛。

"嗯,或許你有些記憶喪失吧?我覺得這只是暫時的,但為了保險起見,我會做些檢查。你腹部疼痛嗎?"

"稍微有點。"

"稍微有點?"老人露出既驚訝又困惑的表情。

"唉,真是讓我驚訝,你的恢復力每次都讓我大吃一驚。"

"什麼?"

"你被’屍人’所傷。聽說你試圖阻止它的暴走,結果被它擊敗了。"

費伊皺起眉頭低聲嘟囔著。

"——好好地一起送你們去見上帝吧。"瑪奇諾的最後一句話在他腦海中迴盪。

費伊猛地睜開眼睛:"安妮怎麼樣了?岳父先生呢?他們還好嗎?"費伊像發狂一樣朝老人撲去。

老人吃驚地後退了一步。但很快,他的目光低了下去,莊重地問道:"費伊,你能動嗎?"

費伊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扭動了一下脖子。老人看起來有些猶豫,但還是解開了費伊的雙手,說:"跟我來。"

費伊對老人的舉動感到不安。也許,親眼看一次比聽一次更快些。費伊別無選擇,只能跟隨老人。

他們被帶到的地方比費伊的位置更暗的房間。四周是石牆,室內有些涼意。費伊的手在顫抖,因為他知道"那個地方"的意義。

費伊曾多次造訪過那裡,那是當同事在任務中喪命時發生的事情。

"肢體安置所"。

三張簡易床並排放著,覆蓋著布的三具遺體告訴費伊那個地方的含義。

費伊慢慢走向其中一個,其中一個是女性。

請務必不要搞錯。

費伊祈禱著,揭開了遮在臉上的布,老人悲傷地從背後看著費伊。

佈下面等待著的是絕望的現實。

費伊閉上眼睛,安眠中的安妮透露出平靜的表情。費伊的眼睛自然而然地流下了眼淚。

"發現的時候太遲了。"老人悲痛地說。

費伊搖了搖頭:"這不是你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費伊的拳頭越來越抖動。

"費伊,別對自己惡言相向。"

"當我到達的時候,她還活著!"

老人吃驚,費伊以大聲說話而老人變得沉默。

"她雖然神智不清,但她確實還活著!她叫了我的名字...!!"費伊的顫抖感傳遍全身,憤怒已超過臨界點。

所有的這一切都指向了他自己。內心的憤怒轉變為仇恨,瞄準著背過身走在記憶中的瑪奇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