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學者的任務

"已經過去五年了。"萊恩說道，然後立刻被否定："是六年。"

"是嗎？你記得得挺清楚。"

"雖然我不太想回憶起那個時期的事情，但那段時光塑造了現在的我，這是事實。"這次他開心地說道。

萊恩想起了離開王都之前與萊昂納多的對話。

"那個時候，你也遇到了凱平吧？"

"嗯？我和凱平見面是在我變得越來越糟，陷入低谷的時候，我剛剛成為所長。"擁有所長這個職位的他卻用"陷入低谷"來形容。

這表明他對成年人的厭惡達到了頂點，萊恩理解了這種表達方式。但他無法衡量其中的不便之處。

"當我遇到凱平的時候，我對一直追求成為學者的人說了很過分的話。"他看起來後悔又痛苦地繼續說道。

"你只是一個沒有與眾不同之處的平凡人。"

然而他的表情很快變得開朗起來。

"你知道凱平是怎麼回應的嗎？"

萊恩也微微挑起嘴角，問道："什麼？"

"就是說，你稱讚了一個平凡的人能看到非凡之物。"

萊恩瞪大了眼睛，尼亞哈哈大笑。

"很有意思。雖說成人聽一個孩子說這樣的話並不少見，但這種帶有玩笑意味的回答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

"是凱平啊。"萊恩有些吃驚地看著發展的情況。

尼亞懷念地看著風景。他把目光投向萊恩，微笑著說："要聽聽和凱平的對話嗎？"

萊恩笑了笑："告訴我吧。"於是，尼亞開始慢慢地吐出滿溢的空氣，一點點地講述了經過。

大約在同一時間，諾埃爾整理完從馬車上卸下的行李，在客廳裡悠閒地休息著。回想起與其一起整理東西的凱平一直在道歉說"對不起"，諾埃爾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對諾埃爾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困擾，如果太過在意反而會讓她感到為難。

正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她感到有些不安。或許是因為天性如此，不動就無法讓她心安，她站起來想在花園裡稍微鍛鍊一下身體。

"順便告訴凱平先生吧。"

雖然覺得沒必要在意，但是考慮到凱平那麼注重細節，諾埃爾擔心打擾到她正在專注的工作而選擇了不出聲離開的可能性。

諾埃爾走到走廊上，朝著凱平所在的通道深處走去。她感受到一股氣息停在了一扇門前。

"凱平先生。我去外面......"開啟門的聲音響起，凱平只露出了上半身，背對著她。

諾埃爾慌忙地把背轉過去。"對不起！"她忘記敲門了。

"啊，這、讓你見笑了。真是對不起。"

"不、不！我才沒有沒敲門就進來。非常抱歉。"

雖然她揹著凱平說著，但諾埃爾腦海中浮現出了一瞬間看到凱平的身體的畫面。儘管凱平身材纖瘦卻很結實，與冒險者相比也沒那麼鍛鍊過頭。

在那個記憶中，她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背上的大傷是怎麼回事呢？

諾埃爾嚇了一跳，回過頭來說："那個......"

凱平已經穿上了白色的襯衫和平日裡的白大褂。她迅速行動的能力真是令人驚訝，諾埃爾不禁感到好奇。

"因為出了點汗，所以換了衣服。"凱平笑著說，"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諾埃爾猶豫了一下，但口誤地說出了話："剛才那個......"

凱平微微眯起眼睛，低頭看了一下："啊，被你看到了嗎？"

他微笑著，目光轉向自己的背後："那是舊傷。"

"所以你總是穿厚重的白大褂？"

"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嗯，還有就是我簡單地喜歡學者那種樣子。"

諾埃爾有些抱歉，凱平笑了起來。"並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但也不是什麼讓人感覺舒服的事情，所以才會保密。"

凱平間接地以溫柔的語氣安慰諾埃爾，告訴她她沒有罪過。

諾埃爾左右搖擺著視線，顯得很猶豫，然後緩緩開口："那個......那是魔術造成的嗎？"

"哦，你對這方面很瞭解呢。"凱平說道。

諾埃爾的眼睛閃爍著興趣的光芒盯著凱平。很可能，她對此很感興趣。

凱平輕笑一聲，繼續說道："那是我初次遇到先生的時候發生的小事件。"

凱平說話時的表情，並非在回憶一個悲傷的過去，而更像是回想起了平靜而自然存在的一幕景象。

那天午後，尼亞心情非常糟糕。他坐在"所長室"的椅子上，怒視著站在對面、看起來膽小的男人。

尼亞手中拿著一疊厚厚的檔案。他再次低頭看向檔案，嘆息一聲："我不是說過嗎？這個術式評估需要花費很長時間，要重新檢查一下。"

男人眼神遊移不定："但、但是......"

"你是在嘲笑我嗎？"尼亞的話讓男人僵住了。

"早就知道那一點。我們學者的任務就是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沉默。

尼亞再次深深嘆息："算了。計劃取消。"

"等、等一下——"

"......你以為這是第幾次了？"

男人咬緊唇。

尼亞對他沒話可說的舉動感到憤怒，把檔案扔到了男人面前："這種引入魔導具的方式只會製造出次品。如果你只會製造垃圾，就沒有必要留你了。"

男人仍然保持沉默，卻用顫抖的拳頭緊緊握住，凝視著被扔下的檔案。

"賽繆，你在幹什麼？"

被稱為賽繆的男人猛地抬起頭，尼亞回應的眼神極為冷漠："你可以離開了。找個新的工作吧。"

"請、請等等！再給我一次機會！"男人用咆哮的聲音說道，但尼亞的表情沒有一絲動搖。

"我是奉行不說謊言的原則，也不會改變我說過的話。"

就在那時，有人敲門聲響起。兩人的目光投向門口。

"請進。"尼亞如此說道，賽繆睜大眼睛看著回應他的尼亞。他似乎無法相信。

門關上，"失禮了"，一個女性露出臉來。

"所長，人員到面試室了。"

"請放行。"尼亞只說了這句話，然後將目光投向賽繆："就是這樣了。整理好你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