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強歇斯底里的慘嚎聲太過瘮人,還是驚動了教學樓裡的人們。不少學生開啟窗戶,探出腦袋往外看。

“你們在幹什麼?”這時,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快步奔來,滿臉惶急。

“臧老師……救命啊……”石少強滿地打滾,尖聲嘶叫。

這位姓臧的老師看清楚石少強的臉,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急忙跑上來想要攙扶。見自己班的學生韓小北在一旁站著,喝斥道:“你幹什麼吃的?同學都傷成這樣了,你不過來幫忙,在旁邊耍特麼哪門子酷啊?”

韓東走過去,一把將他提溜起來,隨手甩在一邊,淡淡問道:“你哪位?”

“哥,他是我們班的班主任,臧見仁老師。”韓小北低聲介紹道。

“髒賤人?這是哪個先生起的名字,看人真特麼準。”韓東爆贊。

“鄙人的名字,乃‘見仁見智’之見仁,不是你說的那兩個低俗字眼。你是誰家孩子,這麼沒素質。”臧見仁怒火中燒。

“你有資格談素質兩個字嗎?”韓東冷冷地看著他,“我弟弟韓小北,剛剛被石少強為首的這幫垃圾霸凌了,你連情況都沒搞清楚,就怪他不幫助同學,還出口傷人,請問,你算哪門子班主任?你配鑰匙嗎?你配嗎?你配個幾把!”

“現在躺地上的是石少強,你跟我說他霸凌韓小北,當我是傻子嗎?”

“就你這點認知,跟傻子也沒什麼區別,”韓東冷冷道:“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被砸斷腿骨的,就是韓小北了。我舉個栗子,如果有個壞人拿刀要殺你,但他沒你力氣大,被你反殺了。請問髒賤人老師,你覺得自己犯罪了嗎?”

“這能一樣嗎?我那是正當防衛。”

“不好意思,我弟弟也是正當防衛,”韓東眯了眯眼,“據小北所說,他被霸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請問髒老師,你作為班主任,對此毫不知情嗎?”

“同學之間的矛盾,怎麼能說成霸凌呢?一中是重點中學,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你們作為家人,不要在網上看到一兩個新鮮詞語,就隨便給人定性。韓小北這個同學我是瞭解的,他與別人相處有很大的問題,俗語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和石少強同學發生矛盾,你們要找找自己的原因……”

“啪”,臧老師正皺著眉頭,喋喋不休,韓東一個大嘴巴子甩在他臉上。

“你……你竟然敢打我?”臧見仁捂住半邊臉,瞪大了眼珠子。

“一個巴掌拍不響啊,你說的,”韓東眯了眯眼,“我打了你,請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草泥馬!”臧見仁惱羞成怒,揮舞著拳頭衝了上來。

“啪……”韓東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得他原地轉了好幾圈陀螺。

“請問臧老師,你覺得我是在霸凌你嗎?”

“我去你姥姥的!”臧見仁狀若瘋狂,勢要與韓東同歸於盡。

“啪啪啪啪……”韓東又是正反幾個大耳刮子,抽得臧見仁滿臉開花。

他明明已經躲了,但無論往那個方向閃避,都逃不過迎面而來的大比兜。

這一頓耳刮子,扇得臧見仁鼻血亂飈,一張臉腫成豬頭。

“你現在還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嗎?”韓東俯視著他,眼神冰冷,“你只是被打了幾巴掌,就已經氣成這樣了。我弟弟幾乎每天都被石少強他們,毆打,欺辱,精神和肉體受到的戕害,比你嚴重10倍!如果你的良心還沒被狗吃光,請設身處地想一想,這真的只是同學之間的矛盾嗎?如果你的孩子在學校被人這樣欺負,班主任還要你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會怎麼想?”

臧見仁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說話了?那我替你說,”韓東沉聲道:“你之所以縱容石少強,不就是因為他舅舅是公安局長嗎?你要上趕著巴結人家,所以就只能犧牲我弟弟了。是吧?不過是青峰山腳下的村民而已,挨幾頓打,吃點苦頭也沒什麼關係,只要把強少伺候高興了,以後升職加薪的都不是問題。至於師德,良心,那能值幾個錢?我說的對不對啊臧老師?”

臧見仁明顯瑟縮了一下。

面前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一雙眼睛卻飽含智慧,彷彿能看透人心似的。那點齷齪心思被人家當場揭穿,他感覺自己好像連底褲都被扯下來了,羞恥感油然而生。

“別瞎說,我不是,我沒有。”

臧見仁有點慌了。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韓東語氣雲淡風輕,偏偏帶給人極其沉重的壓力,“作為班主任,學生們搞成這樣,你難辭其咎。我勸你趕緊把這些人的家長叫到學校,並且儘快通知校長。你覺得以你的咖位和能力,處理得了這個局面嗎?”

“容我打個120,把受傷的孩子送去醫院吧。”臧見仁的語氣,完全沒有了此前的驕橫。不知怎麼的,看到韓東那張冷峻的臉,他就覺得肝顫。

“有我在,不需要送醫院,”韓東淡淡道:“小北,小時候家裡的大黃狗腿斷了,咱倆怎麼處理的,你還記得吧?”

“記得。”

“那就依樣畫葫蘆,給他們綁上吧。”

韓小北心領神會,從附近找來幾根木棍,取下他們的鞋帶,綁在了石少強和另外一名傷者的腿上。

捆綁過程中,石少強和他的小夥伴再度發出殺豬般的慘嚎。

“噗……”臧見仁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

尼瑪,另外一個也就算了,石少強可是吳局長的親外甥啊,和你們家大黃狗一個待遇?

韓東身上的氣勢太嚇人,臧見仁也不敢多說,生怕再挨一頓大耳刮子。急忙給校長打了個電話,又從通訊錄裡調出受傷學生家長的聯絡方式,挨個兒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