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京軍,如何與北烈五十萬鐵騎抗衡?”韋韜撇了撇嘴,“韓會長大概還不知道北烈人的厲害吧?”

“你說說看,有多厲害?”韓東冷冷一笑。

“當年我鎮守北峪關的時候,經常和北烈騎兵作戰,親眼見過一支數十人的北烈騎兵小隊,追著數千大周官兵砍殺的場面……其悍勇狠惡之處,遠非我大周士兵所能及……”

“所以呢?因為北烈人很兇惡,打仗很厲害,所以聽到他們的打過來了,大家就要望風而逃,是這樣嗎?”

“這不是逃,這叫戰略性撤退!”範建糾正道。

“不還是逃嗎?”韓東譏諷道:“我聽陛下的線報中說,北烈人一路燒殺搶掠,‘以戰養戰’,殺我大周百姓如殺雞狗,假如我們撤退,誰能保證北烈人不會屠城?京城千萬百姓,何其無辜?”

“為了大局,舍卒保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燕王姬廣琛說道。

“那好,請陛下下旨,綁了燕王殿下,送給北烈王求和吧。”

“什麼意思?”燕王姬廣琛有點懵逼。

“沒什麼意思,為了大局,請燕王陛下為國捐軀而已。”

“荒謬!”燕王姬廣琛怒道:“你在消遣本王?”

“你看,你堂堂王爺,都不願貢獻自己的生命,憑什麼要求小民去做?人家平時吃得比你多,還是老婆比你漂亮?”

“放肆!”燕王姬廣琛氣得鬍子都飛起來了,“區區修仙公會的名譽會長,居然敢對本王無禮!朝堂之上,有你說話的份嗎?還有沒有一點尊卑觀念?”

“你在皇極殿上大呼小叫,有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不講尊卑的,正是你啊。”論起打嘴炮,韓上仙縱橫兩界,從來沒輸過。

“陛下,臣一時氣憤,有些忘形,請您恕罪。”燕王姬廣琛很憋屈。

韓東每次都能抬出女帝這個王炸,炸得他外焦裡嫩,無可奈何。

沒辦法,他的身份太敏感了。

只要稍稍內涵他目中無‘帝’,他就得趕緊求饒。至少在自己登基之前,女帝還是名義上的主子。

“韓會長牙尖嘴利,可以傷到自己人,卻無法解雍京之危。”範建這老傢伙,適時地跳出來聲援燕王。

“破局的方法有千萬種,但‘逃跑’絕對是最不可取的一種,提出‘遷都’的人,非蠢即壞!”韓東毫不客氣地說道。

滿朝文武的臉上頓時感覺火辣辣的。

這臉打的,好疼。

剛才他們都是支援遷都的。

“既然韓會長口出狂言,說破局的方法有千萬種,不妨說出來給諸公聽聽。其實也不需要千萬種那麼多,只要一種就行。”右丞相範建語帶嘲諷。

“對我來說,這很簡單,”韓東淡淡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北烈騎兵來犯,滅了他們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大殿內響起一陣鬨笑聲。

“韓會長並不是軍人,沒有行軍打仗的經驗,就別在大殿之上貽笑大方了,”範建朗聲道:“我依然認為,遷都是上上策。”

“我姬家的祖訓就是‘天子守國門’,危難來臨之極,身為天子,率先拋棄自己的子民逃跑了,這樣的人,沒有資格坐擁錦繡江山!”女帝語調鏗鏘:“哪怕只有二十萬人,也要守住雍京。別忘了,我們還有千萬民眾,坐擁全國的物資。北烈騎兵孤軍深入,他們能堅持多久?只要我們能守到另外三線戰事勝利的那一刻,一切就有迴旋的餘地!”

“陛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您沒必要讓自己置身險地啊。只要您還在,大周帝國就在,所以,陛下的安危是第一位的。”燕王姬廣琛規勸道。

中京是他的地盤,姬廣琛早就安排好了,只要女帝同意遷都,退到中京,他有一萬種方法逼她乖乖交出玉璽。

“是啊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陛下,敵我力量懸殊,沒必要和他們硬碰硬。”

“這不是逃跑,這是戰略性撤退。我們遲早會捲土重來的。”

大臣們紛紛規勸,希望女帝選擇‘遷都’。

“是你們害怕了吧?”女帝嘲弄地笑了笑,“平日裡滿口‘忠君愛國’,‘勇字當頭’,現在國家危難之際,你們這些讀過聖賢書的公卿們,首先想到的卻是‘逃跑’。也不知道儒家聖人看到自己的門徒變成這樣,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如果讀過聖賢書的公卿們,遇到危險只知道勸君王逃跑,還不如屠狗殺豬的屠夫有血性。那就不如把你們的位子,讓給他們做可好?”韓東的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

“韓會長,既然你成竹在胸,不妨把退敵之策當庭告知,我們也得看看有幾成勝算啊。”燕王姬廣琛朗聲說道。

“退敵之策,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走漏了風聲怎麼辦?誰能保證,大殿之上沒有敵軍的細作?”

“荒謬!”

“無稽之談!”

“朝堂之上眾公卿,乃帝國的中流砥柱,怎麼可能是帝國的奸細?”

眾大臣紛紛指責。

韓東根本不予理會。

“既然陛下決定要守,那便守,”英國公終於發聲,“我們既然高居廟堂之上,受萬眾敬仰愛戴,就決不能拋下京城千萬百姓,獨自逃生。天子守國門,這是皇帝的宿命!陛下既然身為天子,便當承擔起這個責任。臣,誓死追隨陛下,保衛京師!”

“臣等,誓死追隨陛下,保衛京師!”女帝的追隨者齊聲表態,聲振屋瓦。

“既然眾愛卿都同意保衛京師,此事就這麼定了,”女帝肅然道:“韋尚書,既然你‘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軍隊的指揮權,就暫時交予英國公吧。”

“是,陛下。”韋韜恭聲答應。

平時,軍權就是命根子,絕對不可能交出去。但在這樣的時刻,軍權就是催命符,他才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呢。

前任大周帝君帝在任的時候,有一次北烈鐵騎入侵,因為指揮不力,皇帝連殺了三任兵部尚書呢。

等度過這次危機,再想辦法討回來就行了。

韋韜不知道的是,軍權一旦交出去,永遠也不會再回到他手裡了。

退朝之後,女帝把韓東單獨留下來商談。

“你真的有辦法嗎?”女帝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滿懷希冀地望著韓東。

聯盟各國有公約,軍隊之間的戰爭,只能動武,不能借仙家的力量。也就是說,修仙者可以與對方的修仙者對壘,但不能對普通軍隊出手。

韓東雖然是元嬰四層的強者,但兩軍對壘,不允許對普通士兵使用仙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是那句話,滅了他們便是!”

“可是,五十萬北烈鐵騎,戰鬥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陛下,這一次,就讓您見識一下,熱武器對冷兵器的降維打擊,五十萬鐵騎,在冷兵器時代確實縱橫無敵,滅國都很輕鬆。但很可惜,這一次他們遇到了我!”

小爺的靈墟空間儲存了一個武器庫,還能被你們難住了?

“好,軍隊的指揮權雖然交給了英國公,但朕跟他說過了,他掛個名就行,實際上,所有人都要聽從你指揮!這一仗,就交給你了,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他們會全力配合。”

女帝也想看看,韓東是如何以少勝多,打贏這場必輸之戰的。她很好奇,韓東所謂的‘降維打擊’,究竟是怎生一副局面。

表姐謝寒煙曾說過,韓東是天選之子,可讓大周橫掃六合,成為中洲之主。她既然選擇相信,那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