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又一次催簡安怡遷戶口了。簡安怡是農民戶口,結婚沒幾年的時候,村裡有傳言說他們村要拆遷,鄭陽為了也能分房子,就早早地把自己和兒子的戶口都遷到了簡安怡家。後來好多人想遷都遷不了了,還羨慕他們動作迅速,現在,成了問題。

鄭陽在外面有很多欠款,雖然具體數目簡安怡不知道,但是從他回來之後,簡安怡收到的催款資訊不下三十條!這也是簡安怡迫切想要趕緊辦清手續的原因之一,鄭陽的戶口在她孃家,甚至之前還有公安局找到了簡安怡的父親,把家裡的老人嚇得不行。她不敢賭,她絕對不能讓他把全家都拉下去。跟鄭陽拉扯下去真的是沒有一點好處!離了婚,起碼以後再出事,不會牽扯到自己的孃家。

可是領了離婚證那天,鄭陽非說過幾天再遷戶口,結果,一去不回頭,再也沒了音訊。

“你問問他,到底什麼時候遷走?我們是不可能讓他一直把戶口放在咱家的。”

“我知道,我已經問了幾次了,他都說沒在家。”簡安怡有點無奈,其實最主要的是,她怕惹急了鄭陽,他把兒子的戶口也帶走。簡安怡不想讓兒子的戶口轉走,她覺得兒子的戶口跟她在一起更安全。可是,她父親不是這樣認為的。

“我告訴你,讓他把兩個戶口一起帶走。這樣,再也沒有什麼牽連了。”父親很堅定。

“為什麼?小豆子是我的孩子啊,爸爸,我想盡可能的保護他。”這個問題之前已經不是說了一次兩次了。

“我告訴你,不行!這是我的家,還輪不到你做主。”父親顯然已經沒了耐心,說話的語氣越來越狠。

“可是這也是我家啊!我為什麼不能留下我兒子?那可是你親外孫啊,爸爸。”簡安怡帶著哭意。

“別跟我說那麼多!我再說一次,讓他都遷走!”

“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呢?”簡安怡接受不了暴君一樣的父親。從小,簡安怡就很害怕父親,父親脾氣暴躁,生氣的時候會摔東西,也會打媽媽,有一次把電視機都摔了。當然,打簡安怡更是家常便飯,尺子打手心,皮鞋踹!還有罰跪,一開始是罰跪小黑屋,後來還跟鄰居學會了讓簡安怡跪磚頭!反正那些年,父親一發脾氣,就是全家人的噩夢。但是並不是父親不疼自己,父親也總是給簡安怡買包子,買零食,簡安怡在小朋友們之間都是很富裕的,可是父親的脾氣,就深深的刻在簡安怡的心底。

後來妹妹出生了,父親心疼妹妹身體不好,對妹妹很是疼愛,也很少打人了。並且,簡安怡也上了學,還一直都是全年級第一,每次學校敲鑼打鼓來家裡送獎狀的時候,父親都很高興!所以簡安怡時刻都記著,必須要學習好,學習好,父親就不會苛責。

父親是暴脾氣,每次一點就著,但是過一會兒又好了,可是簡安怡覺得他這樣太不尊重人,憑什麼全家人都得活在你的陰影之下,你高興就不管別人的想法?所以整個青春期,父親的霸道和暴躁惹了簡安怡無數的眼淚!外婆告訴簡安怡,快點出去上學吧,走了你爸爸就夠不著罵你了。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可惜,簡安怡終究又回來了。失戀後的她禁不住父母的嘮叨,回家相親。一開始沒有工作也沒有物件,他父親簡直是一天吵三次!把她罵的一文不值,還要死要活。簡安怡真的特別想逃離,甚至做好了再次出門打工的準備,恰好,鄭陽出現了,他溫柔體貼,跟暴躁的父親截然相反,簡安怡結婚了。

結婚後這幾年,父親在外面搞養殖,簡安怡也有了自己的家,一直相安無事。沒想到,這回到家,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