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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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張沅已經打定主意。
逐漸遠離崔瘸子和黃三兒這些社會上的朋友。
因為他們上不得檯面，跟這種下三濫混在一起，實在太丟臉了。
不過，聽說黃三兒的妹妹，打入了“敵人內部”，張沅非常感興趣。
因為他跟高繼偉一樣。
對知青布店的經營狀況，非常的在意。
所以，才讓崔瘸子組織酒局，邀黃三兒過來詢問。
“張哥，你咋知道的？”黃三兒有些意外。
要知道，雖然黃三兒本人長得歪瓜裂棗，非常沒有形象。
但是他這個妹妹卻是收養的，還算小有姿色。
莫非，張副科長想當他妹夫？
“我哥問你話，你就照實說，別問這些有的沒的！”崔瘸子哼了一聲。
黃三兒縮了縮脖子，趕緊說道：“小芳確實下鄉插過隊，因為身體不舒服，提前返城了，這段經歷也就幾個月。”
“當然，這也算當過知青，符合條件的。”
“再加上，她長得挺水靈，面板也夠白，之前曾經去百貨大樓應聘當營業員，因為沒給招工的人送禮，所以落選了。”
頓了頓，黃三兒繼續說道：“這回知青布店招人，小芳去試了試，沒想到歪打正著，居然入選了。”
“這不，頭一天上班，現在應該已經到家。”
“對對！小芳是挺漂亮的！”崔瘸子附和道。
看到老搭檔快要流口水的表情，張沅相信了。
估計這姑娘形象確實不錯，就是原先運氣差了一點兒。
以許白鹿那麼挑剔的眼光，黃小芳能成為布店員工，長相自然得過得去。
“那還愣著幹什麼？”張沅說道，“把人給領來啊，我有些話要問她。”
黃三兒怔住了。
他看了看崔瘸子，卻見到這位衝著他點頭，所以只能硬著頭皮起身，跑回去叫人。
黃家距離這邊並不遠，走路也就幾分鐘。
所以，黃三兒從小跟崔瘸子認識，兩人臭味相投，是多年的老朋友。
沒過多久，他還真領來了一位姑娘。
這姑娘果真面板白淨，長著一雙丹鳳眼，五官還算端正，勉強能算是小家碧玉的型別。
張沅覺得，黃小芳如果能化點妝啥的，可能會更好看。
如果是素顏的話，那還是差點意思。
在路上的時候，黃小芳聽說了張沅的身份，頓時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流裡流氣的哥哥，居然還認識工商局的小領導。
尤其是，聽說張沅跟聶局長關係不錯。
黃小芳頓時有些想法。
在知青布店幹活，那是給資本家打工，是受人剝削。
如果搭上張副科長這條線，或許有機會進工商局，捧上鐵飯碗。
所以，原先累成狗，打算洗洗睡了的黃小芳，立即跟了過來。
寒暄了幾句，雙方算是認識了。
“三兒是我兄弟，你是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張沅說道，“以後遇到啥困難，直接跟哥說。”
這種故意套近乎的話，張沅已經是張口就來。
絲毫也不會覺得，有半點不好意思。
但是黃小芳卻被感動到了。
“哥，你想問啥，我知道的肯定說。”她趕緊答道。
“今天你們布店，總共賣出了多少匹布？”張沅徑直問道。
黃小芳想了想，說道：“具體的不太清楚，因為顧客太多，我們幾個都快忙暈了。”
“不過，中午吃飯的時候，許叔的賬本沒合上，我偷瞄了一眼，已經賣到二十三匹的確良。”
“下午的生意，幾乎跟上午差不多。”
聞言，張沅哦了一聲。
既然是這樣，那麼許白鹿的店，估計賣出了四十匹布以上。
整天的營業額保守估計，也得超過一萬六，甚至是更多。
這個數字非常驚人。
“進貨價知道嗎？”張沅給黃小芳挾了塊肉。
黃小芳受寵若驚，趕緊答道：“這個是保密的，我們這些新員工，沒有任何人清楚。”
“許叔應該知道，他是老闆的親屬，管賬的嘛。”
“是嗎？不急，咱們再慢慢想。”張沅嘿嘿一笑。
的確良進貨價，他可以直接找許正茂去問。
諒對方也沒膽子不講。
不過，那樣有打草驚蛇的嫌疑。
黃小芳吃了小半碗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許叔無意中說過，每賣出一匹布賺到的錢，約等於他以前兩個半月的工資。”
聽到這話，張沅眼前一亮。
好傢伙！破案了啊！
以前許局長的月工資，可是一百出頭的。
心中略微推算了一下，他就能夠確定。
每米的確良的進貨價，絕對不超過四塊。
如此一來，知青布店當天的利潤，應該等同於一個萬元戶，或者是更多。
此時此刻，張沅被狠狠的震驚到了。
他嘴巴張大得像是河馬，能喝下整鍋狗肉湯。
這利潤恐怖如斯啊！
難怪許白鹿敢把布店開在市中心，開在最為繁華，人也最多的那條街。
至於老許為啥敢公然說這種話。
就是因為，店裡新來的員工，並不懂他的底細，不曉得他以前是啥級別的，月工資具體有多少。
這就叫做，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小芳，你立功了！哥會獎勵你的！”張沅說道，“回頭哥給你送一塊滬都手錶。”
張副科長現在不差錢。
也認定，黃小芳提供的資訊，值得這個獎賞。
黃小芳感覺喜從天降，差點笑出聲來。
要知道，滬都手錶每塊售價一百多。
她如今在布店上班，實習期每個月基本工資是二十五塊，如果表現好的話，額外有五塊錢獎金。
等於她努力幹活四個月，還得不吃不喝，才能攢下買手錶的錢。
“還不快道謝！張哥這是瞧得起你！”黃三兒催促道。
“張哥，謝謝您！您真是太大方了！”黃小芳滿臉堆笑。
“小意思，”張沅擺了擺手，“你把你今天的經歷，知道的各種細節，都給我說一說……”
曉得當下販布賊賺錢，張沅心動了。
往上爬的同時，他也不介意多撈一些錢。
老話說得好，升官發財嘛，這兩樣他都想要！
更何況，現如今又沒規定，幹部不可以經商辦企業。
張副科長覺得，如果有必要的話，自己也可以兼職當布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