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明嘴裡叼著煙,差點笑出聲。

這白蓮花真會玩,居然連老公都叫上了。

不明真相的,可能還真讓她給哄得團團轉。

別的地方不敢說,就東寮村附近的青紗帳裡,那是絕對安全,就算再過20年,也沒有任何案件發生。

換句話來講,許白鹿擱那演戲呢。

目的就是哄他過去。

上當是不可能的,想都甭想!

他假裝沒聽到。

起身走出了幾十米。

隔了一陣子,許白鹿又喊了一聲。

周春明也沒有理會。

終於,足足過了半刻鐘,這朵白蓮花才臉色憤怒的走出來。

這個時候,她已經穿戴整齊。

只是臉上籠罩著寒霜。

周春明瞧見這一幕,更是坐實了心中的判斷。

許知青確實埋伏著,藏了壞心思。

真要遇到危險,憑著她那對大長腿,也早就逃跑成功了。

周春明心中冷笑兩聲,故意說道:“啊,你出來了?!剛才好像誰喊我!我去那邊解手了,不方便啊!”

許白鹿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聽錯了,沒人喊你。”

說畢,許白鹿氣沖沖的走在前面。

這一回,算計落空了,讓她很失落,很惱火。

本來她以為,就憑著這番操作,絕對可以“拿下”周春明。

讓這小子乖乖接盤。

萬萬沒想到,這小王八蛋太滑頭了,披上毛比猴子都精,壓根就不上當。

周春明完全不著急,淡定的抽著煙,慢慢的在後面踱步。

反正時間還早,他也不用上山逮蠍子,晚上空閒得很。

眼看著,許白鹿的背影,已經從視野裡消失。

沒想到,等到周春明走到村口。

卻赫然發現,許白鹿坐在一個石墩上等他。

這女人陰沉著臉,像是即將噴發的活火山。

果然,等到周春明走近,她就連珠炮似的說:“姓周的!你給我聽好了!”

“我覺得你就是個大騙子!滿嘴的謊話!一點誠意也沒有!”

“限你在明天傍晚七點之前,把彩禮交給媒婆張二嬸,或者是送到知青點交給我。”

“否則的話, 這個婚我就不結了!你去娶你的村姑吧!”

聞言,周春明心中暗笑。

她急了!她急了!

居然下了最後通牒。

最喜歡看白蓮花氣極敗壞的模樣。

周春明本來就是陪她玩一玩,誰稀罕娶這種賤貨。

他佯裝著急,說道:“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生氣?你這千金大小姐的脾氣,也太難伺候了吧,動不動就翻臉!”

許白鹿重重的哼了一聲,把頭扭過一邊不看他。

周春明接著說道:“彩禮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錢我拿得出來,但是先得蓋新房。”

“我大哥要結婚,我也要結婚,哪怕把家裡的豬圈隔斷成三間,也不夠住的啊。”

許白鹿揚起柳葉眉,說道:“那我不管!先給彩禮,然後三天內去登記結婚,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公社告你玩弄女性!”

看到白蓮花當場發飆,周春明心裡爽歪歪,嘴上卻叫起屈來:“許同志,你可別冤枉好人,誰玩弄女性了?我連你的手都沒牽過!”

“要不這樣吧,看在你恨嫁心切的份上,明天我給你爸的單位打個電話,問一下許叔叔的意見。”

聽到這話,許白鹿臉色驟變。

這件事情,她本來想瞞著家裡。

如果真讓她家長輩知道了,百分之百的不會同意。

畢竟,父母一直希望她嫁給高幹子弟,來個家族聯姻,兩家強強聯手。

本來是關洪濤是個不錯的人選。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在這節骨眼上,這姓關的居然身在花旗國。

要不是實在沒輒,她也不想忽悠周春明假結婚。

此時,許白鹿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靜道:“你別扯淡了,你知道我爸單位?還知道單位的電話號碼?”

周春明嘿嘿一笑:“這不簡單嗎?錢公子是你的老鄰居,他啥都跟我說了。”

“我不信!”許白鹿立即說道。

“信不信由你!”周春明從兜裡拿出那個芝寶打火機,在手掌間把玩。

瞧見這玩意,許白鹿心裡涼了半截。

她雖然不待見錢紹武,但也看到對方曾經使用這個打火機。

這是進口貨,而且款式很獨特,平頭百姓接觸不到,也買不起,全縣估計都不會有第二個。

也不曉得,這姓周的,什麼時候跟錢紹武勾結在一塊。

那錢的可是曉得關於她的不少事情。

想到這裡,許白鹿心裡咯噔了一下。

有沒有一種可能,錢紹武跟周春明說了關洪濤的事情,所以這小子雞賊得很,死活不肯跟她太親近。

瞬息之間,許白鹿腦海中,湧起諸多的猜測。

最近的一些疑惑,突然之間就解開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飛快思考著對策。

從前個月回省城探親算起,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兩個月左右。

再不找個接盤的傻子,事情就要露餡了。

雖然她從小練舞蹈,體態一直保持得很苗條,但是懷胎三到四個月之間,小腹也會隆起,被人瞧出異樣來。

本來許白鹿以為,拿下週春明很輕鬆,這小子沒什麼見識,人又憨厚老實,隨便兩句就能忽悠瘸了。

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許白鹿悠悠的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周春明答道:“只知道你家住在省城,城北區友誼路工商局宿舍裡面,雖然不知道具體住哪棟哪單元,但是給門衛大爺發支菸,估計不難打聽到。”

實際上,周春明清楚的知道,許家的具體住址。只不過,不想透露太多,避免被對方瞧出破綻。

許白鹿額上滲出冷汗。

事情似乎有些失控啊。

她果斷站起來,伸手挽住周春明的胳膊,將身子倚過去,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春明,我給你道個歉,剛才是我控制不住脾氣亂髮火,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咱們是自由戀愛,不需要父母干涉,我爸媽確實對鄉下有偏見,我會去做他倆的思想工作。”

“實在不行,要不咱們這樣吧。”

“還是按我上次的提議,彩禮就不要了,不過,我會對外宣稱已經收到了300塊錢,這點面子,你必須得給我。”

“等到咱們登記結婚,我還會陪嫁一架縫紉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