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面對著現在的周春明,許白鹿突然不自信起來。

一般的男青年,看到她甚至不敢直視,要不就是一副豬哥相,口水都流到了嘴邊。

而周春明完全就是無視。

簡直把她當成了空氣。

這樣的落差,讓她很忐忑。

本以為,就憑著自己的美貌,想找個小農民當接盤俠,還不是招一招手的事情。

現實卻給了她一巴掌。

此時,周春明把那些情書,又遞還給許白鹿。

他語氣平淡:“對不起,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許白鹿尬在原地,狠狠的咬了咬牙,又說道:“好,算你狠!”

“彩禮的事情就讓它翻篇了吧。”

“咱們直接進入下一個流程。”

“我希望,三天內去登記領證。”

周春明果斷搖頭。

開什麼國際玩笑。

誰稀罕跟你登記領證,勞資可沒興趣頭頂一片大草原。

見狀,許白鹿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想拖多久?”

“我見過那麼多男的,沒有誰像你這樣,對感情如此不負責任!”

周春明呵呵一笑:“瞧你給急的,結婚是人生大事,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咱不得挑個黃道吉日?”

“不!”許白鹿說道,“那是封建迷信!現在是新社會,我們家就不信這個!”

周春明說道:“老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要是真想嫁給我,那肯定得入鄉隨俗。”

“否則的話,我爸媽那裡,也沒辦法交待。”

“咱們也不可能胡搞瞎搞,挑個‘諸事不宜’的日子吧。”

許白鹿氣得小臉煞白。

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後才說道:“行吧,這件事我依你。”

“剛才我是有點不冷靜了,我向你道歉。”

說話的同時,她又拿出一張票券,遞到了周春明眼皮底下。

周春明一看,竟然是一張“縫紉機券”。

上面不僅印著編號,還寫著“每券一架,過期作廢”的字樣。

截止日期是兩個月以後。

也就是說,如果在這段時間不買,這張票券就沒卵用了。

周春明瞬間秒懂。

許白鹿這是不惜自掏腰包,來個大出血。

因為縫紉機現在跟他那輛飛鴿腳踏車價錢相同,也是一百七十塊錢左右,正是青年結婚必備的“三轉一響”裡面的。

整個生產隊也沒有幾家人有。

他揣著明白裝糊塗:“許同志,你這是幹嘛?”

許白鹿擠出一絲笑容:“我說了啊,除了免彩禮之外,我還陪嫁一架縫紉機,夠有誠意了吧?”

周春明說道:“沒必要,三轉一響,三十二條腿,我到時都會買。”

“你就不用破費了。”

“知青攢點錢也不容易,你留著錢自己花吧。”

許白鹿語氣堅定:“不!我說話算數!說買這個就肯定買!”

“你這兩天抽個空,咱們去縣城百貨商店,把東西給買回來。”

周春明搖頭:“最近都很忙,實在是沒空。”

聽到這裡,許白鹿恨得牙齒癢癢,恨不得甩這男的兩巴掌。

可她也怕一旦動手,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處心積慮挑選的接盤俠跑了可咋辦。

就目前來看,她的眼光是極準的。

周春明不僅長得高大帥氣,能力也是很強的,不少人都在傳說,這小子早就成了萬元戶,只是低調不吭聲而已。

當下的萬元戶是什麼水平?

全縣恐怕找不出第二個。

那是相當的優秀。

在許白鹿心裡,周春明雖然只是個小農民,卻是小農民裡面的天花板。

她可不想再換忽悠物件。

憑著自己的美貌和心機,許白鹿不相信,這世上有哪個男的,不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周春明雖然難搞一點,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但是換個角度來講,這也更有挑戰性。

畢竟,許白鹿身邊的舔狗太多了。

她根本看不上那些唯唯喏喏,把她的話當聖旨的男青年。

深吸了兩口氣,許白鹿說道:“不急,那我等你。”

“你先找人看黃道吉日,有空再跟我去買縫紉機。”

“記住,抓緊了。”

“你要是繼續拖下去,萬一訊息傳到我爸媽那裡,他們肯定棒打鴛鴦,咱們的婚事就告吹了。”

周春明嗯了一聲。

反正不管對方如何忽悠,他的底線就是絕不登記。

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這女人只會影響勞資拔刀的速度。

許白鹿見狀,抓著他的胳膊,用力的晃了兩下,這才轉頭走了。

目送對方離開,周春明點了根菸,默默的抽了兩口。

看得出來,許白鹿一天比一天更著急。

也越來越主動。

估計再拖下去,她還得出大招。

這個時候,李章平走了出來,羨慕道:“春明,你媳婦真漂亮!跟女明星似的!”

“我跟你賭十塊錢,找遍咱們全市六個縣,都不會再有比她更漂亮的姑娘。”

周春明咧嘴一笑:“咋了,你有啥想法?”

李章平說道:“我這是羨慕又嫉妒啊,你說你小子桃花運咋這麼旺?!”

“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每晚做夢都得笑醒幾回。”

周春明嘿嘿道:“沒辦法,誰讓哥們長得帥呢,害,煩死了。”

李章平氣樂了,照著他胸口擂了一拳:“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快說,你媳婦還有姐妹或妹妹沒有,我要跟你當連襟。”

周春明道:“兄弟,你冷靜一點。她不是我媳婦,而且她是獨生女,讓你失望嘍。”

李章平直接無語。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章平這才趁著夜色回去。

說是每隔兩天,就會過來結算一次,同時順便蹭一頓飯,誰讓周家伙食油水足呢。

晚上十點。

周春明下河遊了一回,又下好了地籠,這才回到家裡。

大家都已經睡著了,他卻毫無倦意。

所以,拿了本中醫書,在堂屋那邊就著燈光翻閱。

前世的時候,他幾乎沒接觸過這行業,所獲得的訊息,幾乎都是聽當時的醫藥大亨李章平說的。

現在既然要憑這個掙創業基金,那肯定得多瞭解一些。

他正看得入神,冷不防,有個妙齡女子走入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