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禮堂炸開了鍋。

許白鹿的臉龐立即失去血色。

打死她也沒想到,周樹雄這位公社一把手,突然把矛頭對準了她。

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

整個公社所有幹部,以及一百多個生產隊的頭兒都在。

這是要讓她社會性死亡的節奏啊!

循著周樹雄的目光,大家陸續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許白鹿身上。

頓時,眾人更加驚駭了。

臥槽!難道老書記說的騙婚女知青,就是許白鹿?!

她人長得如此漂亮,又是局長千金,居然能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嗎?

“你們都看她幹什麼?”胡翠蓮覺察到有些不妙,立即嚷嚷道,“老書記又沒說是許知青!咱不能冤枉好人啊!”

“就是!可不興往人家頭上扣屎盆子!”鄭乾也附和道。

眾目睽睽下,許白鹿站了起來。

她鐵青著臉,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是!我沒有!誰說我騙婚的,拿證據出來!否則就是捏造事實,構成誣陷!”

緊接著,周春明也緩緩起身。

“春明,你上來說!”周樹雄招呼道。

見狀,許白鹿心中湧出一絲不妙。

生產隊的頭兒們,也都來勁了。

如今周春明是整個公社的焦點,不認識他的人很少。

大家也都聽說了,周春明跟“未婚妻”的各種糾葛。

走到臺上,周春明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目光緩緩掃視全場,隨後鎖定了許白鹿。

“大家都知道,許白鹿是我的‘物件’,”周春明緩緩說道,“也大概都聽說了,我倆談婚論嫁這麼久,我還是沒有娶她。”

“為什麼呢?”

“大家一定都猜到了。”

“沒錯!我發現了她企圖騙婚的事情!所以肯定不能讓她得逞!”

“胡扯!你血口噴人!你在造謠!!”許白鹿情緒很激動。

她怎麼能不激動?

若是任由周春明說下去,她的前途就要毀了。

哪怕回了城,也沒有單位敢接收。

她這輩子就涼涼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狗日的周老四,信不信我打死你!”鄭乾也撈起袖管,眼神很是兇厲。

“都別吵!聽春明說完!”周樹雄沉聲說道。

這道聲音顯得很威嚴。

立即鎮住了嘈雜的現場。

周春明神色淡定,又說道:“許白鹿在跟我處物件之前,在省城有個姓關的男朋友,對方最近出國留學去了……”

用了幾句話的功夫,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講了一遍。

許白鹿聽得目瞪口呆。

她壓根就沒想到,這泥腿子居然懂得這麼多。

所有的細節對方竟然都清楚!

現場的聽眾們,也都興奮起來。

這瓜帶勁啊!

河集公社何曾有過這麼勁爆的大瓜!

“所以,大家應該都明白了,”周春明總結道,“為什麼許白鹿多次忽悠我,說要給我介紹工作,端上鐵飯碗;見我不肯出彩禮錢,她又對外謊稱我給了五百塊彩禮;甚至,還說要陪嫁一臺縫紉機,我都懶得理她。”

“這種女人能要嗎?!肯定不能!”

“我沒有興趣陪她玩,更沒興趣養她肚裡的野種!”

全場轟動了,叫好聲簡直不斷。

雖然許白鹿生得貌美,可是她心腸歹毒,壓根就不值得同情。

哪怕垂涎她的美色,也沒有誰想當接盤俠,除非象張沅那種,一門心思想鑽營,想趁機往上爬的。

許白鹿臉孔完全扭曲了。

整個人在瑟瑟發抖。

她做夢也沒想到,這狗日的小農民做得這麼絕,像是非得整死她不可!

“停!大家都冷靜一下!聽我說行嗎?”胡翠蓮扯著嗓子叫道,“證據呢?讓周老四拿證據出來!”

“總不能憑著幾句話,就葬送人家姑娘的清白吧!”

“哪怕是公安同志辦案,不也得講事實,講證據嗎?”

“對!翠蓮嬸說得沒錯!周老四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今天我跟你沒完!”鄭乾喘著粗氣,象是被激怒的公牛。

此時,許白鹿像是撿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重新出現了希望。

如果周春明拿不出證據來,她立即就反咬對方一口,跟這小農民死磕!

見狀,周春明微微一笑:“你要證據是吧?剛好,我在路上撿到一份這個!內容是關洪濤從花旗國寄來的越洋信,裡面可啥都說了!”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拿出越洋信影印件,對著臺下晃了晃。

噗!許白鹿鬱悶得快要吐血了。

她又不瞎,立即就看到了,紙上那一條條貼上起來的痕跡,明顯就是那封先被撕爛,後來拼湊起來的越洋信。

原件是被她親手給燒掉了。

誰能想到,居然還有影印件。

鄭乾瞧見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什麼鬼?!這封越洋信居然被影印了?!他身為經手人之一,怎麼也不知道?!

說什麼在路上撿到的!狗都不信!

聽到周春明所說的,臺下的人都伸長了脖子,都想看看信裡的內容。

周樹雄說道:“這封信的影印件,我已經看過了,內容跟春明所說的一致,如果誰還有疑問,等下可以讓小盧同志念一念,同時發下去讓大家傳閱,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周春明點頭,把影印件遞給旁邊的小盧秘書。

隨後,他從兜裡掏出了更多張影印件,象是有備而來,完全不怕對方想毀滅證據。

許白鹿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在地。

胡翠蓮見狀,趕緊伸手去攙扶,好歹把人給扶住站穩。

鄭乾完全傻眼了。

像這樣的情況還想翻盤,幾乎是不可能的。

求錘得錘,而且當場就被錘得死死的。

死透了的那種。

隨著盧秘書的朗讀,整封信的內容,被眾人全都聽在耳裡。

“不要再念了!這封信是假的!是周春明偽造的!他心腸狠毒,想毀了我!這所謂的證據,我不承認!”許白鹿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對啊,信確實是有,誰能證明是關洪濤寫的呢?”胡翠蓮趕緊說道。

周春明樂了。

就知道這些狗東西還想垂死掙扎。

關洪濤人還在花旗國,想結婚都沒能回來,更不可能配合誰來辨認筆跡。

他淡淡的說道:“不認是吧?那你懷孕了這麼久,還經常孕吐,這總該是事實吧?我可是壓根就沒碰過你,手都沒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