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女宿舍。

許白鹿快要氣炸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居然發生這種意外。

煮熟的鴨子居然都能飛!

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孩子的爹眼看著就要到位了!!

是哪個缺大德的,居然在暗中幫周春明?!

居然把門鎖給劈爛了!!

原先許白鹿計劃得好好的,這件事辦妥以後,下午就跟周春明去登記結婚。

明早就回省城。

過幾個月卸貨,把孩子生下來,哪怕不姓周,也可以跟媽姓,這都無所謂。

簡直再完美也沒有。

此時,鄭乾一臉尷尬的跑進來。

衣衫不整的許白鹿,臉色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把鄭乾都給嚇了一大跳。

“姐,你沒事吧?”鄭乾硬著頭皮問。

許白鹿怒道:“你是幹什麼吃的,這點事也辦不好!為什麼不攔住那小農民!你不是很能打嗎?”

鄭乾鬱悶壞了:“人家拎著斧頭啊,我兩手空空的,我能咋辦?”

“姐,你說吧,現在該怎麼做?”

“我去把他給追回來,還是怎麼樣?”

許白鹿不吭聲。

她臉色鐵青的思索起來。

本來應該是致命的一擊,居然落空。

周春明肯定會提防。

現在的局面,讓她很被動。

回城是不可能回城的。

沒搞定周春明,她不想回去。

反正一般返城調令抵達知青插隊地,通常都得好幾天時間。而她的調令,卻是許正茂派專人專車送來的,只用了半天而已。

所以,哪怕調令生效,她真的要回去,也還有幾天時間可以拖延。

事情都進展到了這一步,絕對不能放棄。

一定要跟這小農民周旋到底。

下定了決心 ,許白鹿說道:“小鄭,你去查清楚,剛才是誰在幫周春明!找出這個禍害來!姐要狠狠的收拾他!”

“明白!”鄭乾點頭,臉色狠厲,“我大概知道是誰!剛才我把大院關上了,那人很熟悉這邊的環境,是從後院翻牆跳進來的。”

“恐怕就是男知青之一。”

“男知青裡面,跟周春明關係好的,有且僅有那個畫假煙票的馮應彬!”

許白鹿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不對啊!我怎麼聽說,馮應彬今天請了事假,大清早就去市裡了?”

鄭乾壞笑道:“有沒有可能,他這是故弄玄虛,跟周春明商量好的,故意編造了一個理由?”

“那他人在哪裡?”許白鹿騰的站了起來。

鄭乾訕笑了兩聲:“又翻牆跑了,我確實沒看見!狗日的,跑得還挺快!”

“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人回來以後,我再好好問一問他!”

“行!這事就交給你了!”許白鹿說道,“要是辦砸了,後果你自己掂量。”

聽到這話,鄭乾哆嗦了一下。

被威脅了啊!

如果沒幫許白鹿辦好這件事,哪怕他以後進了許父所在的系統,也只會被穿小鞋,前途算是毀了。

縮了縮腦袋,鄭乾灰溜溜的出去了。

許白鹿氣惱了一陣,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出了這件事,想要再拿捏周春明,恐怕不太容易。

或許可以透過公社那邊,給他施加壓力。

周春明再怎麼牛逼,也歸公社管轄的,隨便一個公社幹部,就可以壓得他死死的。

想清楚了這個道理,許白鹿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周春明!是你逼我的!

她一骨碌爬起來,對著鏡子梳妝打扮,然後,找了個牛皮信封準備了一番。

做完了這件事,許白鹿看了看外邊的太陽,估計時間還早,距離公社中午休息還有一段時間。

她趕緊出門,朝著書記辦公室走去。

正巧,這邊周樹雄正閒著,泡著茶葉,翻著雜誌,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

聽到腳步聲,周樹雄抬頭一看,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麻煩來了!

果然,許白鹿進屋之後,話也不說,就不斷的抹眼淚。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周樹雄尷尬極了。

這事兒他可不想再摻和。

但是,人都到了,不可能裝作沒看見。

“許知青,你別哭啊,有事兒就說唄。”周樹雄硬著頭皮說道。

許白鹿繼續哭,一度還哽咽了蠻久。

終於,她消停了,這才開啟話匣子:“老書記,您要為我做主啊!”

“你們河集公社出了壞人!”

“周春明他玩弄我的感情,不想負責任,他就是個天打雷劈的畜生!”

周樹雄只覺得腦瓜子疼,而且疼得厲害。

他就猜到是這碼事。

最近許白鹿跟周春明鬧得很厲害,整個公社都聽說了。

周樹雄尷尬道:“不至於吧?”

“我看老四不是那種人。”

“而且你倆只是處個物件,沒談成而已。”

“不是每一對情侶,都能順利結婚的啊。”

“依我看,你倆就是有緣無份。要不,你還是回省城去吧,想追你的男人多得很。”

“老書記,您這話我不愛聽,”許白鹿很不爽,“什麼叫做我跟春明有緣無份?!我跟他明明都談婚論嫁了,五百塊錢彩禮都給了,就差那麼臨門一腳!”

“我付出了那麼多,我不該為自己討個說法?”

“我覺得,您身為公社一把手,該管一管下邊的普通社員。”

周樹雄心裡暗暗叫苦,只能揉了揉太陽穴。

招惹誰,他都不敢招惹周春明。

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嘛。

但是,許白鹿這姑娘難纏得很,他也是心裡有數的。

所以,想了想,周樹雄答道:“那行,白鹿你先回去歇著。”

“待會兒,我找老四過來,跟他談一談。”

“讓他樹立正確的愛情觀。”

“這樣總行了吧?”

許白鹿一聽,就知道這老狗想和稀泥。

周樹雄找人過來談話,估計是有的,多半就是想做一做樣子。

“那不行!”許白鹿正色道,“我先告訴您,我的要求是什麼!”

“我今天就要跟周春明登記!”

“您必須幫我!”

聞言,周樹雄冷笑了一聲。

小姑娘說話有點衝啊。

區區一個小知青,居然敢命令公社一把手。

像這樣拎不清的角色,周樹雄壓根就不想理會。

隨後,就看到許白鹿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

塞到了他眼皮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