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許白鹿確實在摺疊衣裳,收拾著行李。

她回過頭來,笑道:“春明,你來了!坐吧!”

不得不說,這姑娘確實很漂亮,笑容如同蘭花綻放,令人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周春明點了點頭,邁步進屋,找了張凳子坐下:“怎麼,有啥想跟我說的?”

“沒什麼,”許白鹿訕笑了兩聲,“咱們好歹相處一場,可惜的是,最後沒有能走到一起。”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有遺憾。”

“總之,我是今生難忘。”

聽到這話,周春明心中冷笑。

都啥時候了,居然還打同情牌,時刻不忘忽悠。

深深的看了周春明一眼,許白鹿拉開桌子抽屜,拿出了一張紙條,遞到了他面前:“瞧瞧吧,這就是返城調令。”

“你要是反悔了,還想娶我的話,咱們馬上去登記。”

“我回頭就把它給撕了。”

周春明不動聲色,接過來瞟了一眼。

只見抬頭寫著“上山下鄉知識青年回城通知單”。

下面是一串數字編號,註明是省城知青字第XXX號。

正文開頭,貼著許白鹿的黑白色大頭照,然後是一串文字“茲有許白鹿同學,是市一中七五屆畢業生,下鄉至鬱林縣河集公社東寮生產隊插隊……經我們研究,同意回城,特此通知。”

右下角,是省城知青辦的落款以及公章,還寫了昨天的日期。

可見,這回城調令是剛弄到手的,又被人火速送到了鄉下。

不但如此,紙張左側還有半頁存根聯,標註了許白鹿的年齡、性別、家庭住址和畢業院校,回城理由寫著“回城待業”。

說實話,雖然兩世為人,但他還是頭一回看到這玩意,不由得感覺有些新奇。

順帶著,他也暗暗記下了許家的門牌地址。

也就在此時,許白鹿突然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輕叩了兩下。

似乎發出了什麼訊號。

還沒等周春明反應過來。

大門就嘭的被關上,更傳來喀嚓一聲,似乎被掛上了鎖頭。

“不好!”他皺了皺眉,本能的回頭看去。

頓時就瞧見,鄭乾手裡拿著一把鑰匙,壞笑著由近而遠。

原來。

許白鹿跟鄭乾串通好,等她找到合適的時機,發出約定好的暗號,鄭乾就衝過來,用銅鎖把房門給鎖上。

這下子,屋裡就只剩許白鹿和周春明二人。

“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你倆慢慢折騰吧!”鄭乾嘿嘿的笑著,又把大院門口給關上。

他自己則是跟門神一樣,把守著大院門外。

貌似是早就計劃好了,不讓任何人搞破壞。

霎時,周春明弄清楚了一切。

果真是圈套。

這個時候,許白鹿已經走到他背後,從後邊把他給抱住。

同時,在他耳邊吹氣,說道:“春明,這回你跑不掉了吧?”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從了我,咱們現在就洞房花燭,完事了去領結婚證,你娶個漂亮迷人的小嬌妻。”

“二是仍舊拒絕我,我把外套脫了,大聲喊非禮,鄭乾可以當證人,你就得被抓起來蹲號子。”

周春明心裡咯噔了一下。

好狠毒的女人!

這招真是夠絕的。

如果不是事先有佈置,他這一回都得栽。

他淡淡的說道:“白鹿,你大可不必這樣。”

“說實話,你長得這麼漂亮,對男人的吸引力很大的。”

“有話咱們可以敞開來談,你覺得呢?”

許白鹿咯咯的笑了:“我早看出來了,你對我一點也不上心,估計早就有相好的姑娘了。”

“不要緊,我無所謂。”

“咱們先把正事辦了,我再慢慢陪你聊,聊通宵都沒問題。”

說話的同時,她就拖著周春明,想往床鋪那邊挪過去。

可惜,許白鹿在年輕姑娘裡面,算是長得比較高挑的,力氣卻著實有限,壓根就拽不動周春明。

不過,她也不著急,反而率先鬆開了手。

接著,許白鹿走到窗邊,唰的把簾子給拉上。

屋裡的光線,頓時黯淡了下來。

她伸手解開了領口的鈕釦,呈現出來了溫潤如玉的鎖骨。

同時,她還衝著周春明勾了勾手指頭:“來吧!我的新郎倌!今天我只屬於你!來好好的疼愛人家!”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倒在床榻上,臉上的笑容勾魂奪魄。

瞧見這一幕,周春明暗暗的吞嚥口水。

這個狐狸精!太會賣弄色相了!

若是換成別的男青年,早就會撲上去,淪陷在溫柔鄉里。

只不過,周春明不同。

他前世縱橫花叢,見過太多的鶯鶯燕燕,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更何況,這女人肚裡懷了野種。

他壓根就沒興趣染指。

否則的話,接盤俠是當定了。

“許白鹿,夠了,到此為止吧!”周春明語氣平靜。

他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手掌,啪啪啪,連拍了三聲。

許白鹿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不曉得,這小子突然發什麼神經病,居然還鼓掌。

眨個眼的功夫,外邊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咣!一柄利斧劈落。

瞬眼間,就將那把銅鎖給劈壞了。

這恐怖的動靜,嚇得許白鹿渾身哆嗦。

她甚至沒有看清楚,在外邊破壞門鎖的是誰,周春明已經神色淡定的拉開門口,走了出去。

“什麼人?!”外邊的鄭乾,也被這動靜給驚動了。

等他把大門開啟,想要檢視情況的時候,卻見到周春明手裡拎著一把劈柴斧,笑吟吟的站在院落中間。

“不想死的滾!”周春明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說話的同時,他大步朝院門走來。

鄭乾面如土色,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雖然答應幫許白鹿的忙,可沒說要負傷甚至送命啊。

周春明這小農民,聽說以前也沒少跟人幹架,是個狠角色。

而且,周春明最近收藥材,結交了不少朋友,在整個公社都很有影響力。

正面硬剛的話,鄭乾還是沒這個膽子。

赤手空拳跟手執利器,這個差距太大了。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到,周春明從容不迫的走出去,消失在視野之中。

到了這個時候,鄭乾仍舊不知道,周春明是從哪裡弄來的這把斧子,竟然輕鬆的破解了這個死局。

此時,女知青宿舍裡,傳來了許白鹿撕心裂肺的尖叫:“氣死我了!氣死老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