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人類的恐怖之處此刻現在展露無疑。

原本還覺得秘境廣袤無垠,眼下,竟是人滿為患。

短暫休整後,李淑瞳和王不留行決定往更核心的地方一探究竟,對這種災難般的變故無法做到熟視無睹。

“這位小哥,要跟我們一起前往麼?”

面對邀請,柴巖表現的有些木訥。

“那你多保重。”兩人當即出發。

柴巖回過神來的,騎著蒼狼王追了上去:“等等!”

“怎麼?”

“我知道這麼說可能顯得我不自量力,要幹大事的話,算我一個。”

柴巖隨即又說:“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在你們來之前我遭遇了一夥人,他們專門擄人,不像是參賽選手,沒準這事跟他們有關。”

“謝謝你的情報,那待會兒遇到倖存者的時候就麻煩你這邊溝通一下,老實說我們不是很擅長與人打交道。”

“好的。”

柴巖的注意力這才順理成章的轉到王不留行的身上,其樣貌出眾,氣質獨特,眉宇間夾帶一絲冷氣,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別在腰間的黑色長刀分外吸睛,頭頂的白色積分更是突破百萬。

那隻體型袖珍的菜狗趴在他頭上,眼神慵懶,見到柴巖在打量自己,還對他揮了揮爪子,以示友好。

不知為何,柴巖對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有種特殊的感覺,不由自主想與之交好。

他問:“你們是戀人?”

王不留行點了點頭,李淑瞳亦是大方承認。

柴巖細看李淑瞳一眼,旋即將目光移開,她的臉不算驚豔但十分耐看,給人的觀感很舒服,就像一縷白月光。

明明身材高挑,但其裝束對於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而言卻過於保守了。

“那個,你們需要坐騎嗎?”

“不用。”

王不留行抽出腰間長橫刀,手掐劍訣,那刀似是活過來一般,柴巖這才發現兩人居然同乘一劍低飛而行。

眼見此景,回顧先前兩人輕易斬殺兩名失控的大集魂師,他心說,這倆該不會真是神仙吧?

有兩人在前開路,這一路倒也有驚無險,隨著路線深入,沿途遇到的集魂師越來越多。

各種花哨絢麗的法陣和咒術從眼前掠過,柴巖嚥了口唾沫,這是捅了集魂師老巢了?

他心中對神國的處境感到擔憂,如此之多臭名昭著的集魂師聚集於此,讓人感到恐慌。

難怪每年有那麼多人不明原因失蹤。

想到某種可能,他打了個寒顫。

更為尷尬的是,這一路以來,一個所謂的倖存者也沒遇到。

直到一個“怪傢伙”進入他們的視線。

那傢伙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們的到來,連喊道:“朋友!快扶我一把!扛不住了!”

“你穿這一身鐵皮他們又咬不動你,快上車!”柴巖朝這人吼了一嗓子,看其頭頂積分,比自己只高不低,應該是個高手。

“啊?哦!”那人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車”其實是指蒼狼,於是其頂著狂暴的人群徑直衝了過來。

然後就發現自己根本追不上,身上的鎧甲因不堪密集的咒術攻擊頓時瓦解,原來他用的是魔國技法,馭獸化形。

“嘖!原來是個魔國小鬼佬,差點上當。”柴巖見其一頭金髮,當即沒了同情心。

時下,神魔兩國關係雖然處於微妙的於競爭中尋求合作的關係,社會上對於魔國人具有一定的包容性,在一些媚外派的影響下,甚至還誕生了諸如“友人”的雅稱。

柴巖堅信的理念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加之對當年的抗魔戰爭的殘酷性有一定的瞭解,對魔國人自然沒有好感。

不過轉念一想,這人的神語說得字正腔圓,沒準不完全是個鬼佬,現在很多人喜歡染髮。

正當他想折返將其救下時,王不留行轉過身手掌凌空一握,那人便被生生託舉至柴巖身後的蒼狼身上。

坐上蒼狼,金髮少年心有餘悸,差點就被淹沒在人海里,在一個勁的道謝之後,他驚覺一個事實:“朋友們!方向跑反了呀!前面全是高階集魂師!!我才從那邊溜過來!”

對於他的忠告,三人置若罔聞,而且他一度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前面兩位御刀而飛的俊男靚女,在一眨眼的功夫變成了“阿貓阿狗”,他自語道:“真愛永恆?”

“嗯?”柴巖也注意到了這一變化,但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想做什麼?”金髮少年雙手揪住狼毛,速度太快,這要是掉下去,非死即傷。

“不清楚,看這勢頭,應該是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柴巖目光左右梭巡,最終定在不遠處的亮光處:“應該就是那裡了,這倆是大腿,抱穩了。”

“好,我叫明添,你呢?”

金髮少年明添還欲搭話,柴巖擺擺手:“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吧,現在可不是閒聊的時候,保持警惕。”

明添抿抿嘴:“你說得對。”

隨著光芒漸近,激烈的打鬥聲傳入幾人耳中。

“你們自己小心,我見機行事。”來到相對安全的亂石灘,說完這句,李淑瞳霎時人間蒸發。

王不留行給後面的柴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停下。

“怎麼了?”柴巖小聲問。

前者無聲以對,對著他倆比了一連串手勢,可滑稽的狗頭虛像分外出戲。

柴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明添則心中納悶,合著這還是個啞巴?

三人藏身石縫,屏氣凝神,躡手躡腳,緩步靠近,暗中觀察。

花哨絢麗的咒術攻擊時不時往他們頭頂掠過,或是在周遭爆破開來,令人心驚膽寒。

走得近了,這才得見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矮個青年持刀與十二名身著大集魂師袍服的人對峙。

與那些失去理智的人不同,這些大集魂師似乎不受影響,反而周身有一層淡淡的熒光縈繞,代表他們身份的袍服雖然有破裂的痕跡,卻不見明顯傷口,一名發光少女手持法杖懸浮於半空。

在持刀青年身後,一名身形高大魁梧魔國面孔的青年單膝跪地大口喘息,在他面前插著一面巨盾,手中則握著一柄騎士槍。

他嘰裡咕嚕的說著魔語言,持刀青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同樣以魔語回應,但兩人的口音明顯不同。

“他們在說什麼鳥語?”柴巖表情難看。

“聽不清。”明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