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同病相憐

說完，江子汐將桌上的火腿雞蛋炒飯一拿，便徑直走進房間，一摔房門！

秦海琳愣在原地，她苦思冥想，愣是不知道江子汐為什麼發火。

她看了一眼江子汐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走回自己的房間。

江子汐開啟臺燈，一邊吃著炒飯一邊望著小區樓下。此時正好有一對父母拉著他們孩子的手往小區樓道里走。江子汐看了片刻，鼻子沒來由的一酸，趕忙別過頭去。

“小汐！在幹嘛呢？還不睡覺啊！”江楓從門外走了進來，端著一個吃得極其乾淨的飯碗，看著坐在臺燈下寫著功課的江子汐，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

“哎呀爸，我在補作業呢，你再打擾我，明天開學老師問起來，我就說爸爸你連夜擼娃，嚴重影響了我的功課，哼~”江子汐說著，便拿起桌上的網球朝江楓砸了過去。

“唉，好好好，我走還不行嘛，那你記得早點睡~我去騷擾你媽了~”江楓一邊躲著一邊悄咪咪地說道，最後還用嘴努了努客廳的方向。

“遵命教練！一號球員熱身完畢，保證完成訓練。”說著，江子汐拿起身邊的球拍便朝江楓搖了搖。

後者比了一個“OK”的手勢，旋即關上門走了出去。

江子汐將最後一口零散的米飯來回撥弄了幾下，滑進嘴裡，看著一粒米都不剩的空盤，眼眶頓時一陣酸澀，嚇得他連忙眨了眨眼。

他看了一眼握著筷子的左手，又象徵性地右手握拳，暗暗使勁。右臂肌肉瞬間緊繃，他擼起袖子，看著手臂上那一道道清晰可見的線條，立馬從位子上起來，雙腿伸直朝後延展，雙手撐著地面。

“一二三...二十...二十...五...”江子汐緊咬著牙齒，在第二十五下起來之後，正要探下身，胃裡頓時一陣翻湧，他連忙趴在地上，拿起一旁的垃圾桶。

“嘔...”

聽見地板一陣巨響，秦海琳連忙從屋內走出來，敲著江子汐的房門道：“小汐？你在幹嘛呢？沒事吧？小汐？”

江子汐喘著粗氣，聽到門外秦海琳的呼喚，清了清嗓連忙應道：“媽！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哦，那你注意點，有事喊媽！”秦海琳說完，停留片刻便走開了。

江子汐吐了口痰，旋即脫了衣服鑽進被窩，側過頭看著那發著瑩瑩綠光的鑰匙扣，吐槽道：“早知道就不吃這麼多了...”

翌日。

一個球忽然從不遠處猛然飛向江子汐，而他彷彿被釘在板上一般動彈不得。下一刻，只聽“嘭”的一聲，他眼前一黑。

當再次睜開眼時，太陽正好順著床沿攀上他的被子。江子汐想翻個身去看鬧鐘，卻發現渾身痠痛無力。最終，他好不容易起了床，一開啟門，便看見周澤華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前，桌上放著今日份的早餐。

“起床啦？小汐！”周澤華將網球報刊隨意地放在一旁，微笑著看著他。

“嗯。”江子汐淺吸一口氣，應道。他渾身疲憊，說一句話似乎都抽走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似乎是秦海琳率先跟周澤華打了招呼，以至於後者送江子汐上班的路上，連一個網球的事都不提。而兩人，也陷入了長久以來最安靜的一次沉默。這一反常倒是令江子汐率先開口問道：“你今天不勸我去參加比賽？”

周澤華聞言，停下車，盯著江子汐道：“小汐，參不參加比賽對我而言不重要，你打不打網球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你也大了，我想你自己也會考慮，今後自己到底要走什麼路！”

周澤華這一番話，使江子汐怔在那裡，目光無神地看著後視鏡下的球拍掛墜。周澤華見勢，繼續道：“至於我跟你媽之間，也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只是...”周澤華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但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江子汐疑惑地看著他，對方深吸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江子汐盯著許久對方都沒有再開口，正準備開門下車。這時，周澤華將一封信塞給了他。後者略帶遲疑地看著對方，只見周澤華抬了抬手道：“當你陷入絕境的時候開啟它，想必裡面的東西對你有用！”

江子汐雖然疑惑，但還是接了過來，跟周澤華道了聲謝後，便旋即往餐廳走去。周澤華見江子汐進了餐廳後，才驅車離開。

剛推開餐廳門的江子汐便看到一臉疲色的吳初紀，此時後者正有氣無力地拖著地，那睏倦的身子彷彿下一秒就會昏倒。

江子汐見狀走上前，扶了扶吳初紀道：“吳哥，你沒事吧！”

後者此時正處在遊離階段，江子汐的話頓時令他一震，搖了搖腦袋旋即道：“沒事沒事！唉，你吳哥能有多大的事啊！”說罷，吳初紀連忙更加賣力地拖了起來。

江子汐看著頗為怪異的吳初紀，也不停留，徑直走進廚房幫忙刷碗。剛刷了沒幾個，陳淑芬的聲音便從餐廳內傳來“小汐，過來幫個忙！”

“來了！”江子汐連忙跑出去，看著異常水潤的陳淑芬，一時間挪不開眼。

“你小子，看什麼呢？！”陳淑芬見前者盯著她，擺了擺手害羞道。

“嘶！吳哥威武！”江子汐瞬間反應過來，回想起吳初紀那副疲態，像是知道什麼似的緊握拳道。

“威武個頭！趕緊幫我把這一箱蔬菜拿到廚房裡去，門外還有好幾箱。”陳淑芬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嗔怒道，“本來是你吳哥負責的，但是他昨晚沒睡好，所以今天就辛苦你啦~”

“沒事！看我的！”江子汐擺了擺手，旋即抓住箱子兩邊猛然一提。下一刻，他差點栽倒在箱子上。

“你沒事吧！”陳淑芬嚇一跳，連忙走上前問道。

......

早晨那幾箱菜加上一上午的勞頓，令江子汐原本就痠痛的身體更加疲憊不堪。趁著下午時分顧客稀少，他正想靠著桌子歇會，卻聽見餐廳的門鈴聲響起。

側過頭，他看見一個矮小的身影站在門口。對方短髮被汗水浸溼，同時臉上還涔有汗珠，外套內微微露出一絲內衣的衣角，看上去頗為狼狽。可當江子汐定神看去時，發現對方身後揹著把網球拍。

“羅秋？！”他略帶驚訝地看著眼前這道矮小的身影，赫然是前天雨夜中抱著雜誌的那個小男孩。

而後者聽到這聲呼喚，也是轉過頭去。二人雙目對視，紛紛覺得詫異不已。

江子汐不禁感慨緣分一事，還真是玄乎。

羅秋連忙走上前打招呼道：“大哥哥！這麼巧啊，你也在這裡吃飯？”

“額，那個，我其實在這裡打工！”江子汐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工作服，又指了指店裡的招牌道。

“奧。”羅秋眨巴眨巴眼睛，盯著江子汐。

被前者盯得有些奇怪，他連忙開口問道：“你是來吃飯的嗎？”然而他剛說完，便見到羅秋嘟著小嘴，弱弱地點著頭，旋即立馬搖頭道：“不是，我就進來看看。”

江子汐被對方的迷惑行為弄得不禁一笑，一語拆穿道：“我們這裡雖然貴了點，但是絕對良心商家哦~”見對方緊緊按著褲袋，久久沒有回應，他不禁一笑：“這樣吧，看你跟我有緣，你想吃什麼，中午這頓我請！”

羅秋他聽見後，頓時抬起頭，連忙揮手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還是去別家吃吧。”

江子汐正要蹲下身，卻不知一旁的玻璃外圍，何時站著兩個與羅秋相仿年齡的小男孩，只見他們指指點點地衝著羅秋道：“唉你快看，羅秋那個窮呆子，竟然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江子汐聽聞，惡狠狠地盯著對方二人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對方背上也各自揹著一把球拍。

似乎明白什麼，他旋即走出門，衝著二人道：“怎麼，我做哥哥的，就不能請我弟吃飯嗎？”

江子汐的話頓時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只見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江子汐，隨後意識到他身上的餐廳logo，不禁捂嘴道：“你快看！他哥竟然在這裡當服務員！難怪他家這麼窮！唉走了走了！不跟羅秋一起玩了！”二人見江子汐正氣勢洶洶地走向他們，丟下一句連忙跑開了。

回到店裡，江子汐看一直低著頭不吭聲的羅秋，嘆了口氣道：“吃什麼，說吧，我請客，不用你掏錢。”

羅秋還想拒絕，可是肚子不爭氣地率先繳械，發出聲聲哀嚎。江子汐見狀，淺淺一笑。

......

江子汐看著羅秋狼吞虎嚥地吃著初紀烤肉拌飯，一時間倒了杯水遞給他，旋即好奇地問道：“慢點吃！話說你跟那倆小孩什麼關係？怎麼損你損起來這麼熟練？”

“因為...嗯...他們打不過我！我用江子汐哥哥教我的絕招，把他們都打敗了！”羅秋一臉興奮地說道。

“嗯？‘江子汐哥哥’？”江子汐一聽，臉色旋即一變，愣在位子上。